琅琊琿丶 作品

第107章 偏心袒護

“凌空……”,高流大感頓挫,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年二十四踏雲衛建立之初,高流為七混巨持,伊犁還只是六混巨持。

後來,伊犁追隨東方弘征戰之際,修為突飛猛進,進而攀升到了八混巨持,但與此同時,高流也到達了八混巨持。

今日,高流已是九混巨持,但伊犁的修為如何,猶未可知,極目一察,對方腑中無玄,身無氣味,想必身系清風袋。

高流原本無所顧忌,然而多年過去,伊犁一直躲在烏桓,不露半點消息,如今日新月異,倘若再用從前的目光審視,未免不合時宜。

另外,巨持精通踏玄,對於凌空之法並不精通,這多半屬於吞雲卷,亦或是更高的功法寶卷。

仰視伊犁,其滯留半空,無一絲侷促之色,高流瞳孔一縮,低聲輕喃,“不可能,決不可能……”但事實擺在眼前,一陣寒意瞬間拍打著他的後腦勺,“七年不見而已,他怎麼可能成為象翥?”

巨持衰期不易渡,易死只是其一,就算成功渡衰,一般人至少需要閉關十年之久,他從未想到伊犁會成為象翥,所以並沒有向巴都和座山膘詢問伊犁的修為。

高流身為九混巨持,功法精湛,近乎處在巨持的巔峰之位,對陣任何巨持煉士,都能夠輕鬆碾壓,惟獨鬥不過象翥,——境界之差和位面之差,屬於兩個概念,就算打上一百回,也實難勝出一回。

他慌了陣腳,想從巴都和座山膘的表情中尋找答案,卻見二人早已經逃之夭夭。

不過,凌空雖屬吞雲卷功法,但納海卷所載,並非沒有,光憑這種伎倆,想要唬住高流,未免異想天開。

短短七年,就直達象翥,他以為自己是誰?

高流鄙夷,不管如何,一試便知。

思訖,他的法象再次祭出。

因動作迅猛,玄氣充沛,動身之際,一個人影瞬間閃動,而剎那間之後,高流便躥到伊犁身後,打出一招玄功。

只見三顆眩目的光珠似牛眼般大,極速射向伊犁背部。

伊犁見勢側身一躲,輕易閃避,可惜啊,高流不是尋常巨持,只見三顆牛眼光珠撲空以後,迅速迂迴,殺個回馬槍,又從伊犁的身後射衝而去。

伊犁再度察覺,不禁嶄露一絲倉惶之色。

大抵措手不及,無以迴避,只好祭出玄盾,悉數擋卻。

砰!

三顆牛眼光珠撞向玄盾,頓時流光洶湧,消失不見,惟有玄盾尚在,內裹一個冰面男子流露汗顏。

“幾年不見,你一息納海勁竟能打出七百斤力,你這一招碧眼金睛以前就是奪命之技,今日更是非同小可!”伊犁苦苦一笑,“你還是這麼咄咄逼人,換做是從前的我,恐怕性命就此交代。”

高流亦是苦苦一笑。

方才一幕,僅僅看了對方的玄盾一眼,一罐又一罐的五味雜陳瞬間澆上心頭。

“四色,吞雲勁……”高流搖首,“還真是象翥……沒想到,你竟一辭長溟,衝上了雲端……”一種難以言喻地失落感盤桓心頭,“是,你也不是俗輩,這麼多年過去,要是連這點都達不到,怎有資格加入二十四踏雲衛?今日的你,的確大不如前,如今的我,拿什麼與你鬥?”

一股辛酸誓要逼出人的眼淚似的,一串串回憶接連湧現。

說到資質,高流的靈骨遠勝伊犁,不止遠勝伊犁,即便整個漢州,高流亦是屈指可數的曠世奇才。

但,他爹是奴,這種東西被一個奴人的孩子擁有,無甚有用,有如滄海遺珠,沒有人願意打撈,打撈上來總要付出代價。

東方弘甚愛之,不吝金錢,不惜精力,竭盡所能地撈出這顆“明珠”,直至高流的光芒冠絕當時,少年揚名。

過早的揹負盛名,這也使得明珠耀眼,光芒桀驁,得罪不少人。

東方弘是過來人,不想看到這顆明珠光芒畢露,然而他又知道:日月之輝難以隱藏,光芒萬丈罪在天晴。

高流勤奮刻苦,恃才而不息,“日月”勤快,則天空放晴,天晴的日月何以遮蔽光華?

徒弟張狂,乃實力作祟,讓東方弘哭笑不得,何況這個師父,他年少之時也很狂,自己狂,卻不準徒弟狂,是何道理?儘管擔憂,可當今的大才皆有包藏宇宙之神威,長路漫漫,只有一條古道,未免擁擠。

老馬雖識途,可小馬不老實啊,小馬不想跟著走,那就讓其當一個闢路的先驅未嘗不可。人言後生可畏,倘若指指點點,頂多再現一個東方弘。後來者可以狂,不狂很難超越前人,徒弟乃大才,徒弟的路,就給徒弟自己走,乃至徒弟更加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