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膏藥
“你是行家,看不出來?”
大樹有心說自己只學了師傅十分之一的醫術。話到口,一屋子人他又咽了回去。
“一看就是師傅的秘方。”
滿屋子人都驚歎,宗震嶽去世這麼多年,他的大先生名號還是噹噹響!
“那我走了。”
嘉恆硬留下五百塊買皮狐的錢走了。
大樹送到店外。
嘉恆看著洪德堂的牌匾跟大樹說了一句。
“老弟,牌子可以掛,不過你是借,不能往下傳,洪德堂永遠是宗家的。”
“那是自然,師哥。”
“走了!”
看著嘉恆遠去的背影,大樹唾了一口唾沫。
媽的,裝什麼裝,你就一農民,喊你師哥是抬舉你!真以為自己是宗震嶽的衣缽傳人吶。
回到店裡大樹再看病就有些走神,他心裡藏著事!便掛單不再叫號,一個人去了後院的書房。
把剛才嘉恆的藥方抄了一遍。師傅臨死前沒說藥方的事啊,今天看的這方子他自己都沒聽說過。
琢磨著方子,他笑了。嘉恆雖是個農民,但農民有農民的狡黠。嘉恆隱去了幾味至關重要的藥材。
嘉恆家必有宗震嶽留下來的價值連城的秘方。大樹直拍自己的大腿,這些年沒和宗家走動,看起來是個大錯。
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大樹開始琢磨怎麼搞到秘方。
日到當頭。七月流火。
嘉恆的車裡小風扇根本不管用,扇的都是熱風。看到前面大柳林裡有個西瓜攤子,就把車開了過去。
“來個西瓜。我地裡的瓜剛打瓜紐,你這都下市了。”
“嗨嗨,老哥,我們這是春西瓜,你是麥茬瓜。不一個季唻。”
“ 還是春西瓜掙錢,比種麥強。”
“都是辛苦錢。賣別人一塊五,賣你一塊。”
“那感情好。”
“歇會,天太熱了,中午趕路別中暑了。”
聽人勸,吃飽飯。
嘉恆在樹林裡吃了瓜,拿了席子在柳林裡眯瞪到下午三點才開車回家。
黃芩很高興。
“你面子大,大樹留你這個師哥吃席了?”
“屁!我不說掏錢,他腚都不挪一下,皮狐花了500塊。”
“我的娘唻,又不是買羊,一隻狐子買的比羊還貴,他指定坑死你了,還賣了面子給你,那幾味藥才幾個錢!”
“行了,行了,是你上杆子去人店裡的,吃虧上當就這一回。感緊抓兩隻天龍來,西廂房裡有好多。”
“你自己去吧。”
黃芩嫌棄男人抓藥不抓完,還留個尾巴。
“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完整的方子拿出去就洩密了。”
嘉恆當天晚上配齊了藥,連夜熬了。將藥膏抹在切好的皮狐塊上時,已經是子夜了。
將膏藥用棉紙包好後,嘉恆乏累的躺在夏屋裡睡著了。
東方天矇矇亮的時候,興邦已經坐車從省城趕往淮海市。他這次來開艾鎮農改試點調度會。
車拐上淮河大橋,看著波光粼粼的淮河,興邦想起十二年前,他也是返回淮海市,那年他還是淮海市的市長,翟柏濤送了他一幅畫,他的仕途就此轉向。
“找個地方停車吧,我請你們吃早飯。”
羅漢平麻溜的下車去找早點鋪子,興邦站在淮河大堤上,點了一支紅梅煙。
羅漢平迎著朝陽走過來,一臉的朝氣。
“書記,前面有家攤挺乾淨的,咱過去吧。”
“好!”
興邦擰滅了香菸。跟在漢平後面去吃早點。
岸邊的粗柳搖曳著枝條,吹不動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