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鐵樹 作品

第104章 黃粱一夢

 劍既在手陡生宏膽,汪毓只把子母雙劍將去人堆中左戳右刺,氣纏手化雙手劍氣,開山繡錦撈月摘星刈禾巧招頻出尋常宵小如何招架,轉眼十已去二餘不過五十未盈,兩個首領模樣的僅照面就叫汪毓削去半個身子,後列的小廝捏暗器提毒爪圍散開不敢再硬取,只以飛鏢稜錐擲去,汪毓使氣流衣震開鐵器欺身去一一刺死,只聽黑袍中有人發聲:“眼下憑我們不能抵擋,須去叫來伍長來幫,再這小子幾下我們盡去交代了。”

 “如何喚得來,何長老只捨得分出幾位伍長,將餘下的都留在身旁,我們不過是任撥的棋子……”

 話猶未了,汪毓一劍搠來只取了他性命,鬼手門須不是旁家門派,既是死仇也需知不死不休的道理,沒緣由放虎歸山以叫日後糟了禍患,於此汪毓心知肚明,當下也不手軟,直砍瓜切菜一般鬥得興起,黑袍人莫不逃竄,只視眼前少年如天降的殺神索命的閻羅。

 原來那林中負手的黑影恰正是花萬劍,只當時在隱蔽處與回探稟報的諜子商討要事,卻見天際一股劍氣直衝鬥牛,當下遣散了眾諜子回客棧取出劍匣奔赴何府,先是藏匿暗處目汪毓纏鬥,幾經拳腳看得心中歡喜,心念果不愧是毓兒,後又見汪毓氣力難支,攀牆跋山待落地後氣喘如牛,怕愛徒山窮水盡會真被追兵趕來擒住,也現身齎奉汪毓劍匣,待汪毓接過劍匣唯心中安定,畢竟劍修尋常鍘刀鋼刀拳腳使將來也不甚得意,多時不曾觸劍一時端住如有神助,只長短雙劍似臂伸長仿是血聚骨砌,揮灑之間莫不趁手,直殺得賊人抱頭鼠竄。花萬劍頗有感念:是便本想教毓兒一課,‘除非不做斬草需除根,仁慈饒人徒害己。’怎料此子深諳此道,心之狠不在我類之下。愛時博愛仗義,能以發白老者為尊、拜啟無名路人為兄且捨命相護,真遭豪強匪類欺辱也不服軟敢以性命相拼,重情重義正如此番,日後必成大器。

 汪毓殺退黑袍便去尋覓矮塘,只心頭念著朱丹臣安危,走不數步正對過朱丹臣奔來,疾步匆匆只見左手提劍右手攤著奪來的黑袍自擦拭著溼處,目得汪毓走來,朱丹臣駐足而道:“滿心要來救護賢弟,卻還是小覷了賢弟本事,如何要我來救。”血流遍地屍堆屍山,如何看不出局勢。

 “只聞得黑袍雜說朱大哥被逼去塘中,叫小弟一時憂心,只不知如何去救。”

 “何要救得,真當朱某無用?些許潦草膿包,幾劍自便收拾了。只那時叫人逼得緊亂了方位,只覺胡亂打將不是好處,便去塘中踅去一隅藉著夜色探頭觀望,待摸清備細揀出主府路徑,自跳將出水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朱丹臣恨恨而言:“些許宵小偏不將我放於眼中,只認定我捉打他們不過留些蝦兵蹲守,叫我一劍一個搠死。書生劍久無作為,名氣漸淡,也將被人忘卻了。”

 “朱大哥休要此說,只他們與晚輩結怨頗深,故滿心拿我,一時忘了朱大哥威名。眼下我們既然得全,便去主府拿人?”

 “已被我擒下縛住。那時心中只恨,叵耐這廝們欺我太甚,兀自氣受不過,提劍自去主堂賺他,六七人圍來時早被我幾劍刺死,再去屋內時有些許好手,卻非極好,也不在話下。當時懾得何老頭屁滾尿流只伏地叩拜,我哪裡尊他,賞了一掌打暈過去便綁起丟在堂前石階上,再來尋你。”

 “朱大哥藝高人膽大,只方你膽識若此能完整歸來。”

 “何也誑抬?料想那幫不過奉行伍長職,武藝稀疏實在平常,在我手中過不幾下。”朱丹臣只將溼衣服褪了,露出精幹上肢,古銅肌表多披金創劍痕,“早知陣仗寡淡若此又無後手,我們哪會揣摩忌憚拖到此時才動手,可是被這紙老虎嚇唬了一番。”

 汪毓卻擰眉細思:“可如何偌大府邸,卻不得好手來幫,不說護法,堂主也未見一人,廝殺幾番除卻七十眾黑袍,便也楊威有些棘手,這何所謂,莫非真是人老失算,真真不將我們放在眼中?”

 “且如那些所言,護法堂主俱在路上還行未至,料不得我們此將貿然出手,不叫汪兄弟這一逼,我且兩位完不成此番闊舉,哈哈哈哈,痛快!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若助我,人力不可逆也!”

 “此卻不然。”

 汪毓身後緩緩踱來一纖長身影,朱丹臣撇開黑袍便欲拔劍。

 “不妨。”汪毓按住朱丹臣手中劍,待那人臨近,循著皓月目清來人長相,朱丹臣緊忙收回子母劍納身揖首便拜,花萬劍趕忙扶起:“不可不可,書生劍討賊有功,怎可伏拜花某無功之人,卻不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