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春 作品

第 23 章 四面受敵





“怎麼了?”




江知與皺眉:“有點不對勁。”




徐誠閉上嘴巴,讓他去想哪裡不對勁。




自五月收到京都來信後,家裡就在連軸轉。忙到今天,江知與都是偷閒過來見見好友,一直沒空閒細細梳理。




聽徐誠把事兒串起來罵,他察覺到了異樣。




三叔毫無預兆的對他家下手,不顧後果;




族親從前欺負他,都會避開父親。現在父親還沒倒下呢,他們就當眾給難堪。




李家挑釁,柳家院的香姐兒頂缸領罰,他未動怒的主要原因是,謝星珩的態度鮮明。




若是謝星珩提早知道瓜子的含義,這就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李家應該沒有想過能成事。




那天最怪的不是香姐兒送瓜子,是酒宴座次安排。




李家要刁難他,又怎會把向著他的人安排在他周邊坐著?




他們結盟了?




因為接管難民的事?




江知與眉頭緊鎖。




酒宴同一天,常知縣去的農莊。




堂哥給他回信了,其他商戶合計捐款一萬一千兩。




不是小數目,可十幾家合夥,不至於讓他家成為眾矢之的啊?




三叔發難,是京都出了事?




李家緊跟著就巴結上了“北方官爺”,這位官爺,會是三叔的對頭嗎?




這麼一想,江知與有了四面受敵的感覺。




不是一路的,又恰好湊到了一處。




他思索的時間太長,徐誠忍不住擔憂,“你待會兒跟你夫君說說,讓他幫你想?”




徐誠想法簡單,貴人府上都會養幕僚。




幕僚就是讀過書的聰明人,他們有現成的讀書人問。




以他幾次接觸而言,謝星珩




是頂頂聰明的人了。()




江知與搖頭:不行,他們要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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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併把堂哥排除出去。




堂哥太久沒看書,小謝最近才有了讀書熱情。




江知與拳頭握緊,過了會兒鬆開,長舒一口氣。




至少賑災這件事,滿城皆知。他還有時間周旋打點。




農莊一定不能出事,要漂亮圓滿的交接。




寧可拿大把的銀子補缺口,也不能出一絲一毫的亂子。




徐誠把他拉住,強硬勸道:“我看你臉色,好像攤上大事了。你別憋心裡藏著,家都沒了,還考什麼試?”




江知與憂心的就是這個。




商戶家的錦繡富貴都是水面浮冰,見不得光,也受不住力。




可他跟謝星珩成親時日尚淺,先是三叔那頭刁難,再是對外結仇,事情一件件的趕著來,他怕惹人厭煩。




他最怕原本很親近的人,突然對他發火。




徐誠和他有著默契,幫他利索下決定。




“靠得住的男人不會因為你兩句話,就耽誤考試了。”




江知與記下了,事情說起來,卻是謝星珩先問的。




中午回大哥大嫂家吃飯,江知與向來能藏事,各處都周到,偏在謝星珩眼裡像個假人。




是一種對外端著禮儀體面的衣架子、人模子,沒半點活潑樣。




謝星珩也能藏事,飯後他們在家裡待了會兒,寫了數個寓意好的詞給大嫂做參考,回來聽風軒,還跟江知與聊了招順。




給足了時間,江知與愣是急著給他找闈墨,兩地派人送信,得了許可,去堂哥書房拿了書,又轉交給謝星珩,也沒提起心事。




他有好多機會說,信息太散,他無從說起。




謝星珩一問,他嚇得一激靈,坐凳子上都抖著彈起,眼睛睜得圓圓的。




謝星珩:?




“你朋友說我壞話了?”他也沒得罪徐誠吧。




江知與搖頭擺手:“不是,沒有,他還誇你的。”




謝星珩拿捏他,一拿一個準。




“你完了,你讓我惦記上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在想什麼,愁得我不想看書。”




江知與一聽他不看書就急,哄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李家怪怪的。”




謝星珩對古代許多規則不清楚,原身受限於家世,也沒點見識。




他跟李家接觸不多,想來就是酒宴鬧得不好看,再有鹽引的事。




他問:“李家捐贈了多少銀子?”




江知與說:“五千兩。”




謝星珩確認:“五千兩?”




江知與點頭,“對,常知縣親自送去農莊的,堂哥信裡寫了。”




謝星珩肯定道:“李家出了一萬兩。”




江知與瞪大眼睛。




謝星珩給他解釋:“五千兩賑災,五千兩鹽引。賑災銀子送到農莊,鹽引銀子……”




進常知縣荷包。




()他給江知與一個眼神,江知與不想懂,又被迫懂了。




一萬兩銀子,難怪恨得厲害。




那黃家……




謝星珩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黃家曾是豐州首富,現在又式微,想少給也頂不住壓力。我們家不用給,他只能比著李家來。常知縣能把五千兩透露給我們,就能說給黃家聽。黃家只能比李家略高一籌才能堵住上官的嘴。”




他家最少六千兩。




江知與小心看著謝星珩神色,見他頗為冷靜,沒有生氣不耐,心神放鬆,說著他感覺怪異的地方。




他前幾年管家,都有爹爹帶著。




頭一回主事,長輩都不在,他經驗尚淺,本就心軟,長這麼大,被動防禦的次數多,主動攻擊的次數少。




怕自己想多了,也怕真的有危機潛伏而來。




李家送了個姑娘給北方官爺。




李家家僕還穿戴錦緞。




“鹽引有沒有可能是北方官爺給的?”江知與問。




謝星珩點頭,“有可能,概率不大。”




真有這門關係,李家早把女兒賣了。




從前不給,是利益不到位。這回該是被常知縣宰狠了,一家鐵了心要找靠山。




鹽引拿少了,還不如自家油坊生意,算什麼東西,能跟李家家底比?




謝星珩稍作思考,跟江知與說:“你沒想錯,發現得很及時,還好小樓已經推了。




“我想了想,農莊是不可能出事的,你重心偏移,把家裡東西變賣一些,金玉瓷器,錦緞綢緞,能賣的都賣了。當票留著,有大用。”




話說一半,謝星珩安撫道:“我都會給你贖回來的。”




“最好借鏢局的路子,帶去別的地方賣,一定要把同城商戶都瞞實了。給江老三攢的禮,有貴重的也一併賣掉。”




江李兩家多年較勁攀比,李家家僕都穿戴綢緞、錦緞,江家家主還能穿布衣?




好低級的激將法。




謝星珩說完處理方式,再才細細教小魚。




“如果我沒猜錯,什麼五姑娘、北方官爺,都是幌子。他家這是要烈火烹油,釜底抽薪。




“我們要得賑災的功勞,他們要把我們摁死在最風光得意的時候。”




一念之間,功臣變賊子。




借救濟之名,魚肉楓江百姓,揮霍賑災銀兩,中飽私囊。




府上搜一搜,真有江老三的對頭使勁,哪怕年份久、不算金貴的物件,也能給罪名坐實了。




李家少了對頭,又能解心頭之快。




江老三的對頭除掉了老三的“錢袋”,自己則多了李家這個“錢袋”。雙贏。




所以過程裡,農莊小有差錯沒關係,還不到動手的時候。




至於族親——無關緊要的牆頭草,以後慢慢收拾。




江知與聽得心臟急跳,他兩手抓著謝星珩的手腕。




“我、我……”




謝星珩也心疼他。




這般年歲,攤上這麼大的事。




“別怕,我會和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