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公 作品

第92回:棒槌壓信重千斤 八國分瓜開大會

 092回:棒槌壓信重千斤,八國分瓜開大會

 卻說三郎問道:“不知丫頭有何高見?”倩倩笑道:“你若要問那國王因何變異,關鍵就在這首《為政篇》上。”三郎道:“何以見得?”倩倩道:“方才司空先生說他車衛國乃是有名的儒教之邦,向來只知尊崇孔夫子聖人,視他道教與佛教則為三流之輩,可有可無。六天前他國王無意棲居在此老君堂中,見到這老君廟宇被世人冷落在此,非但不從心底裡反省,反倒在這廟裡徹夜溫習儒教典籍,更是隨意在這壁上寫下《為政篇》。

 一定就是因為此激怒了太上老君,這才讓他國王身子反本還原,好讓他從頭覺悟。為的是要讓世間的三教平衡,不得讓它儒教一枝獨秀。這就是他國王變異的原因所在。”司空先生四人聞言笑而不答,張魁與佛兒則搖頭晃腦。只有三郎說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丫頭的豐富想象力,竟然把這等無道的事情與老君扯上干係。你想那老君位列三清,其思想與胸懷應是比海更甚,如何會因為他車衛國不尊他道教而罪責車衛王?

 你的設想完全不成立,簡直是胡說八道。”倩倩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是人都會犯錯,神仙原來是人做,所以也會有心胸狹隘的時候。難道你們只許老君書寫《道德經》這樣的驚世篇章,就不許他犯下一丁點兒錯?真是笑話。”佛兒聞言笑道:“你不是向來都對那老子沒有一句好話的嗎?今日怎麼替他說起話來了?”倩倩道:“我向來其實是恩怨分明的,此時也不過是就事論事,並無替誰說話之意。”

 又問佛兒與張魁:“我說這事是老君乾的,你們信不信?”佛兒與張魁連連搖頭道:“我們不敢去相信是老君作為,只能相信你是為了詆譭老君才故意說下這等荒謬之言。”倩倩轉又問司空先生幾人道:“司空先生你們相信不相信?”四個連連搖頭道:“不敢妄對。”三郎道:“你不要問了,你說是老君的做為你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也都是這樣回答你。”倩倩道:“你們不信,等我去問一問他本人便有分曉。”說畢就要離去。

 未曾出門,卻被司空先生一把扯住道:“姑娘且慢。”倩倩道:“先生有話便說。”司空先生道:“你若去問老君,不如由我來告訴你一個道理。省的你冒失的去得罪人。”倩倩道:“我只是去問一問,怎麼會得罪人?”司空先生笑道:“姑娘是個聰明人,難道不知他老君是什麼人?那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即便如你所講,車衛王之事與他有干係,你這樣當面去質問,又能問出什麼結果來?若不是他所為,則是姑娘你汙衊了他,他又豈肯饒你?先不說此事與老君干係如何,則你此番去問他是毫無意義之舉。反倒要禍及自身。”

 倩倩點頭道:“說的有理,不知司空先生有何高見?”司空先生笑道:“高見倒談不上,但是我可以給你們指明一條路。”三郎道:“快些說來。”司空先生道:“這在老君堂的背後就是司神嶺的主峰,我們知道在這嶺上有個‘真靈洞’當中有個‘業位大王’這大王來此已有三個年頭,神通廣大,三年之中不知做下多少傷天害理之事,若說姑娘去問老君,倒不如去問一問這大王,看他與車衛王是不是有些關聯?”

 三郎聽說道:“不是司空先生之言,幾乎誤了大事!他車衛王之事與此業位大王有無干系,只等我去問一問便知。”司空先生笑道:“我知道三郎是個重義氣的人,本不該多有言語,但貧道還是有些話要說與你知道。”三郎道:“什麼話?”司空先生道:“貧道四人久來棲居在此司神谷中,對於紅塵之事從不眷戀,此番不是見你師徒有難,也不會把他業位大王供出來。所以三郎要明白我們的用心所在,見了那大王不可把我四人牽連進來,萬分感激!”

 三郎笑道:“豈敢,我三郎向來是個曉得利害輕重之人,四位儘管寬心。”司空先生四人聽說歡喜,道:“但願三郎早早將此妖精降伏,還他車衛王一個公道。”說畢四人告辭離去。四人既去,三郎謂倩倩幾個道:“這司神嶺上有個什麼業位大王,我們且問他去來。”幾個也匆匆離了老君堂,往司神嶺走去。及至頂上,果然見到一座洞府,則是‘真靈業位洞’那洞前有幾個妖精在弄把勢。

 被張魁大喊一聲:“那些討死的潑物,早去喚你大王來見。”那些小妖叫道:“你等是些什麼人?不報上名來,怎肯胡亂與你報信!”三郎叫道:“你只說蕩魔先生至此,要向大王討教一些問題!”妖精們聽說,急忙趕入洞內叫道:“大王,大王,外面來了對頭也!”那大王聽聞叫道:“我在此坐鎮三年之久,不知何謂對頭,是什麼人敢來惹我?”那妖精告道:“來者自稱是蕩魔先生。”

 那大王聽說,吃了一驚,想道:“我記得那蕩魔的乃是姓陶,名三郎也!他不去專意救母,怎地倒來問我?”急問:“他可還說了什麼話?”妖精道:“只說是有事要討教大王。”大王道:“你去說我不在叫他改日再來。”小妖轉出門來叫道:“我們大王說了不在,叫你們轉日再來。”倩倩聽說笑道:“你大王既然不在,你還去報什麼信?他既然不在,你又怎麼說是他說的?你趕早去告訴他,執意不見,立時就打進來了!”

 那小妖聽說,轉又進來叫道:“大王,那夥人不肯走,說你不見,就要打進來!”那大王聽說驚道:“我倒給他一個臺階下,這廝如何欺人太甚?”教:“你去喊他進來,看他有什麼話說。”小妖果又出來叫道:“大王叫你們進去。”三郎一夥走進來,只見那大王坐在上面;鶴髮童顏,臉赤如火,及見三郎進來。問道:“來人可是陶三郎?”三郎道:“正是,敢問大王名號。”那大王道:“我乃真靈業位大王,我問你,你怎麼無故到我荒山上來,有何見喻?”

 三郎道:“我三郎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自是有事要來請教。”那業位怒道:“我正是問你何事,你怎麼囉囉嗦嗦的,有屁快放。”三郎道:“我問你,離此七十里外的車衛國王你可認識?”那怪道:“認得又怎麼,不認得又怎麼?”倩倩叫道:“到底認不認得?快說出來。”那怪道:“認得,你問他何事。”三郎道:“那國王幾日前變作了一滿月嬰孩你可知道?”那怪笑道:“此事已有耳聞,你莫非是為此事而來。”

 三郎道:“正是,我再問你,那國王之事可是你的作為?”那怪聞言一把跳將下座來,揪住三郎喝道:“陶三郎,**瘋了,本大王壞事是幹過不少。但他車衛王之事卻與我無干,你不要胡言亂語。”三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沒有幹過,做什麼發火?放手!”那怪果然撒手道:“實不干我事,你不要錯怪好人。”倩倩叫道:“你說沒幹過,可有何憑證?”

 那怪道:“本大王說話向來老實,我說沒幹過就是沒幹過,信不信由你。”叫一聲:“送客!”三郎見此無奈,只好走出門來。張魁問道:“那怪不承認幹過這事,怎麼辦?”三郎道:“不要慌,他說的話不一定是真,且等天黑,待我再去探一探他的底細。”幾個在此等天黑不題。卻說那怪自三郎走後,心下思量:“聽他三郎說,那車衛國現下是群龍無首,沒有國王的。我何不以此機會,去奪了他的江山來?卻強似在此荒山做生意。”

 原來那車衛王變異之事並不幹此怪之事,若不是三郎提及,他壓根不知道他車衛國中出了這樣事故。他不聽消息則已,不該被他聽見,便胡亂又生出念道,要去奪了他車衛江山。他真個也算計的好。卻可憐三郎一干人只認做是這妖怪為禍,苦苦的要在此與他周旋,全然不知是做了一筆虧本買賣。當下三郎要打探業位真實底細,使個隱身法,乘著夜色偷偷溜進洞府之中來。

 則見那大王睡在一張真靈業位圖上面,一干小妖俱都遣散,大堂之上除了那妖精一人,卻是空蕩蕩地。三郎觀看多時,心道:“這斯都睡著了,怎地打探他的消息?”不覺的走入後面來看,忽然見到一張石門半掩半開,三郎便大起膽子來,側身鑽進石屋裡面。進來看時,原來是那妖王寢室,但見精光耀映的一塊白玉石床,正上方掛著一副畫像,上面乃是十數個稀奇古怪的妖精模樣,個個都是惡狠狠地。

 三郎細心看時,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嘆道,這妖王原來還有這許多同黨,以我看來,這幫妖怪個個本事不差,都已是在我之上。再看時,倒數第二個正是那業位大王。再往左邊看時,卻是一張石桌,上面擱著一個搗藥的棒槌,二尺三四長短,一頭大,一頭小,在這棒槌下面又壓著一封書信。三郎心想:“這封信裡或許會有什麼線索,等我拿來看看。”舉手去拿,又道:“不好,我一向做事灑脫,怎麼能窺人家的信?這豈是個長進的?”

 忙又把手縮回來,四下裡轉了一遭,苦是再無發現之處,卻又挨至石桌邊上道:“這信不知是誰寫的?當中是不是有那車衛王的線索呢?”想了一會道:“管他娘,我做的好事可多了,難不成今天偷看這妖精的一封信,人家就會不記得我以往的好處,說我是個壞人不成?我還該看這信來!”急忙來拿那棒槌,卻又十分作怪,那棒槌壓著那封信好似有幾萬斤重量,竟拿不起來!

 三郎吃了一驚,忙縮手道:“我到底是怎麼了,想以前那鐵劍大王的鐵劍拿不動,還說得過去,如今怎麼連個棒槌也拿不起來?”往手心唾了一口唾沫,使雙手撮一撮,就用雙手來拿,卻莫想拿得起來!無奈道:“罷了,我好沒用啊!這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我只是要看信,還拿這玩意幹什麼?”一隻手拿住書信,使力往外一扯,刷地一聲響,卻把那信扯做兩截,一截拿在手裡。另一截還壓在棒槌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