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 作品

第 39 章 像是看到了單羽的...

 員工該休息的該值班的都就位了,今天晚上陳二虎堅持要在前臺值班,陳澗也沒強制要求他休息。

 值班就值班吧,也不會有誰半夜來住宿,實在真有,被陳二虎這鬼屋扮相嚇著了,單老闆可以再給自己造個謠壓下去。

 陳澗跟在單羽身後進了辦公室,今天的消毒工作還沒進行。

 單羽靠在沙發上,陳澗把藥箱放到茶几上,眼睛往茶几下面掃了一眼,都是布洛芬頭孢這類平時能見到的,沒看到跟102那盒藥一樣的。

 “過了兩天就沒什麼客人了,”單羽仰著頭,“店裡加班費什麼的算一下,上班的人也可以調整了。”

 “嗯,”陳澗點點頭,拿了棉籤,“聽三餅說,今天下午裡面有客人鬧事了。”

 “正常,我們一個假期沒碰上找事的客人算不正常了,”單羽說,“他們客人為什麼鬧?”

 我們高科技抓賊為民除害了呢。

 “說客房條件不好吧,熱水不夠熱,浴室沒收拾乾淨,服務員態度也不好,反正是吵起。

 “聽著都煩。”單羽說。

 “我們要碰上這種事兒,你就別出面了。”陳澗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至於過去就把客人打了。”單羽枕著胳膊笑了笑。

 “我是怕客人本。

 “哎,”單羽閉上了眼睛,“太不瞭解我了。”

 不想越界老闆。

 陳澗笑了笑:“反正我打算等這撥客人退房了把所有房間再檢查一遍,別給人什麼找茬的機會。”

 “讓陳二虎安排他的人做,別讓他覺得被區別對待了。”單羽說。

 “我也得看著點兒……”陳澗說。

 “說清楚就行了,你是店長,什麼事兒都自己親自做,”單羽說,“累都累死了,還怎麼陳魚落雁啊。”

 “……這事兒挨著嗎?”陳澗有些無奈。

 “你怎麼想的啊,”單羽睜開眼睛看著他,“起這麼個名字。”

 “好玩唄,我列表裡好多神經病一樣的名字。”陳澗換了根棉籤,猶豫了一下還是又問了一句,“你是現在沒用微信還是從來就不用啊?”

 “出。

 “那你用的什麼名字?”陳澗又換了根棉籤。

 “閉月羞花。”單羽說。

 “行吧小花兒。”陳澗也沒跟他廢話,繼續消毒。

 單羽笑著也沒再說話,輕輕舒出一口氣之後閉上了眼睛。

 陳澗給支架消完毒,又看了看傷口,感覺外傷已經基本好了,沒準兒支架也真的差不多可以拆了。

 能走會跑的老闆。

 對於這個店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安全隱患。

 “行了,”陳澗把藥箱收拾好,“你這個支架沒準兒……”

 說到一半他發現單羽沒有動靜,臉側向沙發靠背那邊,沒像之前那樣胳膊擋著眼睛,而只是指尖輕輕搭在前額上。

 “你睡著了?”陳澗放輕聲音問了一句。

 這回應該是真睡著了,這個舒緩的呼吸,完全鬆弛下來的姿勢……

 雖然單羽挺能演的,但這個狀態是陳澗第一次見,畢竟也是第一次見到真的睡著了的單羽,跟裝睡區別還是很大的。

 他沒再確認,只是小心地拎起藥箱,輕手輕腳地放回了櫃子裡,往門口走過去的時候,他又往沙發那邊看了一眼。

 看不到單羽正臉,他側臉也被手指遮著,不過整個人沒有了平時漫不經心裡帶著的囂張,只有安靜,跟他看著窗外發呆時的安靜不太一樣。

 像是看到了單羽的另一面。

 陳澗關掉了辦公室的燈,走了出去。

 店裡的客人除了102,節後的三四天裡基本都慢慢離開了,大隱慢慢恢復了之前安靜清閒的樣子,不過跟以前錢宇時期那種完全蕭瑟還是有些區別,週末還是會有看秋葉的人過來,這狀態維持一陣,堅持到下雪,客人就又會多起來了。

 不少客人在前臺的本子上留了言,花園裡的一個留言板上也貼了很多便利貼。

 那個留言板的位置之前是個花架,盆栽不好養護,陳澗就給拿掉了,放了些石頭和罐子,歡樂豆來了之後把餐廳裡一塊閒置的展板放了上去,貼了些便利貼,本來是個拍照的道具,後來就真成了客人們的留言板。

 沒事兒的時候陳澗就會去看留言,把本子上和留言板上的內容都看了,大多都是表達心情,宣洩情緒,但也會有些人會提提意見。

 陳澗把這些內容都記了下來。

 能改進的,要注意的,都分好類慢慢去做。

 這種閒散中又有著一堆雜事的日子讓人挺踏實的,唯一不踏實的是102,都住到月底了還沒有走的意思。

 大多數時間都在房間裡,有時候會出去在附近轉轉,基本會回來吃飯。

 但他還要住多久,也不方便問。

 “畔畔你晚點兒跟102說一聲,”陳澗看著他的入住記錄,小聲交待,“這都住滿一個月了,如果還住的話,我們可以按月租房給他算房費,看看他怎麼說。”

 “好的。”胡畔點點頭,“他早上出去說跑跑步,一會兒回來了我問他。”

 “嗯。”陳澗從前臺拿了顆奶糖,準備去外面小路上轉一圈。

 “店長,”胡畔往咖啡廳那邊走過去,準備試她新買的豆子,“一會兒你沒什麼事兒吧?”

 “目前沒有,”陳澗停下了,“怎麼了?”

 “我幫你燙頭呀,”胡畔說,“我買的藥水到了,我自己也要燙。”

 “燙頭?”陳澗愣了愣,胡畔之前的髒辮已經拆掉了,這幾天都扎的馬尾,看著也挺好看的。

 “我要燙個爆炸頭,”胡畔說,“正好幫你一塊兒了。”

 “我爆炸頭?”陳澗很震驚。

 眼前瞬間莫名其妙地晃過陳按摩家裡養的比熊,因為不怎麼打理,狗子整顆腦袋上的毛都炸著,像一顆巨型蒲公英。

 “哎呀,你還是這樣的卷兒,我還可以幫你剪,”胡畔說,“我之前就說你這頭髮燙得不好,白瞎這臉了。”

 “幫我也燙一個吧,”三餅從咖啡廳側門探進來一個腦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行嗎?”

 “你排隊吧,”胡畔說,“今天要沒什麼事兒我可以把咱們三個腦袋都燙了。”

 “我……”陳澗一直是自己胡亂燙一下,讓天然的卷不顯得太亂就行,他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別人給自己弄頭髮。

 “你倆先吧,店長排隊,”單羽從電梯那邊走了過來,“今天店長跟我出差。”

 “出差?”陳澗轉頭看向他,“你沒跟我說啊。”

 “去醫院。”單羽說。

 那叫進城。

 “複查是吧?”陳澗這才注意到單羽沒拄柺杖,手裡只拿著一個袋子,應該是他之前的檢查單子。

 “拆架子。”單羽說著就往院子裡走。

 “拆不拆架子是醫生說了算吧?”胡畔笑著說。

 “不讓我拆架子我就拆醫院。”單羽說。

 “他是真煩這個架子了啊。”三餅很感慨。

 “國慶那會兒就一直想拆了……”陳澗說。

 “陳澗!”單羽在外面喊了一聲。

 “哎!”陳澗應了一聲,跑著跟了出去。

 單羽拿來的那個裝著檢查單的袋子扔在副駕上,陳澗上車之後看了看,醫院不是本市的。

 “要回原來的醫院復……拆嗎?”陳澗問。

 “就去市裡找個醫院拆了。”單羽發動車子,開出了院子。

 “不用去原來的醫院?那萬一……”陳澗把袋子放到了後座,繫上了安全帶。

 “也行。”單羽在導航上戳了幾下。

 車裡響起了導航播報:“準備出發,全程五百二十七公里……”

 陳澗趕緊伸手把導航取消了。

 “不去了啊?”單羽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這麼遠,”陳澗說,“想著就隔壁市呢。”

 “你……”單羽聽了他這話,轉頭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沒出去過?”

 “嗯,”陳澗點點頭,“最遠就去市裡,畢業了就回來了。”

 “下回出差帶你去遠點兒的地方吧。”單羽說。

 “我們一個民宿,”陳澗說,“有什麼真的差可以出嗎?”

 兩次出差,一次逛街……哎不能細想不能細想,還有一次去醫院。

 “去別的地方,去那些做得好的民宿考察,”單羽說,“學習學習人家的經驗,怎麼會沒差可出。”

 那這次出差就算是去醫院考察一下老闆腿吧。

 讓陳澗有些吃驚的是,醫院門口有人在等著他們,一個大姐,推了個輪椅,單羽居然找了個陪診。

 “你跟著就行,”大姐推著單羽就往裡走,“這裡我很熟。”

 “好。”陳澗應了一聲。

 大姐的確很熟,掛號去診室去拍片去拿結果,陳澗連輪椅也不用幫忙推,就跟著一通跑,該交費的時候去交個費就行。

 最後一通折騰完,因為單羽的腿恢復得還不錯,這家醫院成功免除了被單羽拆掉的風險。

 “會疼嗎?”單羽坐在操作檯上看著準備給他拆支架的醫生。

 “有一點點疼,主要是酸脹感覺,一般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裡,”醫生說,“如果是非常怕疼的人,可以給你注射一點止痛藥物……”

 “不用了,太麻煩。”單羽說。

 陳澗感覺單羽應該是對自己疼痛耐受力有些誤判,上回陳按摩給他捏脖子的時候好像沒怎麼用力,陳澗的手都跟著快斷了。

 但他沒說,感覺單羽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就要立馬拆掉支架。

 醫生開始拆支架,一開始是用扳子把連接杆拆掉,這一步應該是沒什麼感覺,單羽安靜地坐著,接著就是把戳在骨頭裡的那些骨針擰出來……

 醫生剛開始擰第一根的時候,單羽還沒有什麼動靜,只是盯著自己的腿,但在骨針從肉裡被輕輕拔出的同時,單羽一把抓住了陳澗的右手。

 讓你打麻藥你就打啊!

 陳澗差點兒喊出來。

 “疼嗎?”醫生問。

 “還好,”單羽咬著牙,“其實……不是很疼,主要是看著有點兒……噁心。”

 “那你別看啊。”陳澗也咬著牙。

 “忍不住,強迫症。”單羽說。

 取第二根的時候,他還是盯著自己的腿,陳澗能感覺到他手有些抖,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怕的。

 為了自己的右手少受點兒苦,陳澗不得不伸出左手,捂住了單羽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不過明天還是要出門辦事,所以更新還是會晚,這幾天都不穩定,不過都肯定會更的⊙▽⊙。

 有錯字啥的一會兒再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