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翎 作品

第 96 章 萬事要有度,不能...

 賀枕書:“可夏侯公子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知道賀枕書想說什麼,傅寧遠輕聲打斷他。

 他支著下巴,視線微微飄遠:“我瞭解阿珣,他愛玩愛熱鬧,從我們做同窗時他就是如此。但自打來了這裡,他每日照顧我起居,離不得半步,這種日子過起來有多無聊,小書你應該是明白的。”

 “阿珣本不是擅長伺候人的類型,他為了我學著做那些他本不願做的事,一兩個月還好,日子長了,他總會厭煩的。不對,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厭煩了。”傅寧遠笑著搖搖頭,道,“所以我把他趕走了,讓他回到自己的人生中去。”

 賀枕書沉默不語。

 他也曾在醫館照料裴長臨,明白傅寧遠說的是什麼意思。

 裴長臨臥病修養的那一個月時間裡,他幾乎寸步不離,每日照顧對方飲食起居。

 這種生活,的確沒有那麼容易。

 “再好的感情也是會被時間消磨的,我可不想等到那一天,再眼睜睜看著他走。”傅寧遠偏頭輕輕咳了幾聲,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放輕下來,“而且……”

 他欲言又止,眉宇間帶了一絲落寞。

 但他沒有把餘下的話說完,而是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其實我也不太想住在這裡了,你們與薛大夫熟識一些,不如去替我說說好話,讓他放我離開吧。”

 賀枕書愣了下:“這、這就……”

 “這事,你找他們也沒用。”一個聲音從三人後方傳來,三人不約而同回過頭去,頭髮花白的老者從大堂方向走來。他白了傅寧遠一眼,冷聲道:“你什麼時候肯乖乖喝藥,再來與我談出院的事。”

 傅寧遠神情稍僵,忙解釋:“薛大夫明鑑,我這幾日可沒

 有再偷偷把藥倒掉,王叔能替我作證。()?()”

 薛大夫:“那是因為我特意囑咐他要守著你喝的!()?()”

 傅寧遠:“……()?()”

 薛大夫懶得聽他狡辯,三言兩語把人趕回屋歇著,帶著裴長臨和賀枕書去了一旁的診室。

 進了門,才悠悠嘆氣:“那姓傅的小子,可比你們難搞多了。?()_[(.)]???♂?♂??()?()”

 賀枕書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傅公子的病……”

 薛大夫搖搖頭。

 哪怕是當初知曉裴長臨的手術風險極大,他都不曾露出過這種神情。

 傅寧遠的病的確很棘手。

 他原是氣滯血瘀,蘊結於肺,但或許是多年未得到妥善治療,那鬱結的邪毒已逐漸朝其他臟器擴散,難以控制。這種情形,就連手術也沒有辦法完全根治。

 “他來景和堂時其實就已經命不久矣,能活多久全看他自己的造化。”薛大夫難得露出幾分嘆惋的神情,他嘆了口氣,又冷哼,“都這樣了,還不肯好好治病,成天想著出院回家……沒見過脾氣這麼倔的。”

 賀枕書問:“這件事……夏侯公子知道了嗎?”

 “多半還不知道吧。”薛大夫示意裴長臨在診桌面前坐下,道,“要真知道了,還能這樣和他大吵一架,賭氣離開?你們是沒見著,夏侯那小子離開景和堂之前與他吵得有多厲害,就差砸東西了。”

 賀枕書抿了抿唇,很難想象那位傅公子能與人吵得這麼厲害。

 “總之呢,你們要是與他關係好,可以多話。”薛大夫幫裴長臨診著脈,悠悠道,“許多病症都是由心而起,這心情好了,自然氣血暢通,病痛緩解。”

 他頓了下,笑起來:“你家夫君,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賀枕書忙問:“長臨的身體恢復得如何?”

 “好,好得很。”薛大夫收回手,視線在裴長臨身上略微一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紅光滿面,一看這幾日就過得還不錯。”

 賀枕書:“……”

 裴長臨:“……”

 萬籟俱寂下,只有薛大夫一臉見怪不怪:“不過萬事要有度,你這身體底子畢竟比不得尋常人,不能太過放縱。”

 “……小書也是,你別太慣著他。”.

 賀枕書被薛大夫幾句話說得面紅耳赤,走出景和堂時還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