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美 作品

第93章 老紈絝










她辦不成,那麼讓她求一求賈赦呢?只要是關於請她男人兒子出面的事兒,她是一概不答應,這一點她分的很清楚。









薛姨媽本來還想著這條路走不通了想放棄,可偏偏薛蟠說能走賈赦的那條路,當即撥出了五千銀子。









五千兩銀子送出去後,還盼著賈赦能把事給辦成了,沒想到今日東院兒一個眼生的丫鬟把東西送回來了,銀子只剩下了五百兩。









銀子少了,丫鬟說話還難聽,當時薛姨媽的臉色都不好看,立即把臉拉了下來,問這個丫鬟:“明明應該是五千兩,怎麼變成了五百兩?”









這丫鬟一聽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然後又有些惱怒。









“姨太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們昧下了那幾千兩銀子?這是今日剛送過來的。人家給我們老爺送來多少我們就來還多少。至於中間少了多少,姨太太不妨問問送禮的那人。問清楚了再說話,別誣賴人。”









說完之後這丫鬟扭頭就走。薛太太只覺得一股氣直衝自己的天靈蓋兒,這年頭最丟人的事情不是送禮人家不要,而是收了之後又給退回來了,這裡面多少有點侮辱人。









薛姨媽是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薛寶釵在一邊看了之後趕快安慰薛姨媽媽:“媽,或許是誤會他們了。榮國府如今架子不倒,且還有頂樑柱,不可能拿了咱們幾千兩銀子,怕是中間有人私吞了。”









這個時候的榮國府還有幾分豪門的樣子。雖然有些入不敷出,但是不會幹出這樣缺德的事來。









薛寶釵覺得不可能是東院的人貪財扣押了銀子不給,十有**看到只有五百銀子,覺得是薛家求人辦事太小氣,怠慢了他們,惱怒之下才把東西給退了回來。









送禮就怕送不成反而結仇,求人辦事兒,五百兩放在外面或許多,但是放在榮國府這樣的豪門,確實是有點打發叫花子的意思了。









薛寶釵也氣的不行,覺得哥哥找的人不靠譜,有生氣東院太不給面子,都是親戚,何必派這樣個小丫頭來刺人幾句難聽的,但是還要接著勸薛姨媽。









薛姨媽之所以掉淚,原因還是因為被一個東院兒的丫鬟給輕視了。最起碼兩家是親戚,那邊如果想要把這錢退回來,也該是派幾個有頭有臉的婆子來,把話說的給委婉一些,兩家彼此留了體面,有誤會說開了就好。









可偏偏是一個年紀小且臉生的丫頭。平日裡見得不多,或許是沒見過小丫頭,雖然伶牙俐齒,但是過來說話的時候卻有幾分跋扈。這就讓薛姨媽心裡面十分不舒服,覺得東院兒大房也太看不起人了。









聽見薛寶釵這麼說,薛姨媽立即擦了擦眼淚:“我的兒,你說的對,恐怕是這銀子太少的緣故。你哥哥把這事兒託給了賴家的,賴家......怕是扣下來不少。不如明天咱們打發人把你哥叫過來好好的問一問。”









薛寶釵也只能長長的嘆一口氣,目前只能這麼辦了,畢竟天已經黑了,如果這個時候再加派銀子送到東院去,恐怕送去的人回不來,等一會而就要落鎖關門了。









母女對著坐了一會兒,薛寶釵開口跟薛姨媽商量:“這裡雖然好,卻不是咱們家,而且在這裡住著總是不搬走也惹得主人厭煩,不如咱們派人回去修房子搬回去住吧。”









薛姨媽當時搖了搖頭:“你舅媽說的對,你該住在這裡。回頭和寶玉成親配成一對,也能夠說的上一句兩小無猜。”









和上次羞澀相比,薛寶釵這個時候相當冷靜,她忍不住搖了搖頭,跟薛姨媽說:“媽,你到現在還沒看出來嗎?舅舅家或許已經指望不上了。舅媽說的話咱們也不能全聽,叫我說還是搬回去住吧。”









“咱們先不論你舅媽的話能不能聽,也要看看有沒有道理。只說咱們家,如今你爹爹不在了,叔叔又在南方,你哥哥那是個沒籠頭的馬,誰來管教他?而且咱們現在搬到京城來了,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來了,京城這裡有沒有銀子倒是其次,最要緊的是要有權勢。









咱們家只有銀子,富而不貴。總要靠著一門顯貴的親戚才好在這京城裡立足。遠的不說,咱們現在背靠著榮國府這棵大樹也是避免了很多事兒,若是搬走了,獨門獨戶,雖然自在一些,可是誰能讓咱們依靠呀。”









薛寶釵忍不住長嘆一聲。









薛寶釵從內心來講多少有點兒看不上賈寶玉。或許賈寶玉將來真的像大人們說的那樣功成名就,但是這個時候看著多少有點兒紈絝子弟且不上進的意思。









然而冷靜的薛寶釵也知道,就目前來說,賈寶玉是她能夠得上的最好的高枝兒。









雖然到如今還不是各處落鎖的時間,但是東院發生的事情,榮國府裡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榮國府的府邸很大,哪怕東院地處東南,有些狹小,但是卻自成一體。









特別在雲芳這幾年的管理中,與榮國府來往的是越來越少。雲芳嫁入賈家這幾年,看上去毫無作為,也不單單是光為了享受生活和生孩子,為的也是將這東院好好整理一番。將來如果真的分家了,到時候帶著這些人直接就走。









而這個時候的榮國府四處都不平靜,家裡面的人都在議論著今日晚上的事兒。









各處上夜的人再也不敢有人聚眾打牌飲酒了。面對著來巡視的管家娘子們,這些人都老實的聽著訓斥。特別是往日從來不參與巡視這種小事的賴大家,更是親自帶著所有的管家娘子將所有守夜的地方全部巡查了一遍。









賴大家的領著所有的管家娘子從穿堂那裡過來,繞到王熙鳳的院子外邊,看到這裡也有守夜的婆子便轉過來。









這些上夜的婆子們看到管家娘子來了趕快站起來。









賴大家的瞧了瞧這些人問了一句:“二奶奶這邊院子裡人都齊備了嗎?”









其中一個就說:“已經齊備了。”









“好,既然齊備了,我也說幾句。今兒三奶奶發威,把一家子賣出去了,如今人已經走了,這一家人明日在哪兒誰都不知道呢。外面是什麼日子你們也知道,更何況這些犯錯了被主家賣出去的,能賣到什麼好人家去?









就算不看這一家兒,也該看看那攆出去的十幾家兒。以前我都看著各位老嬸子老嫂子是家裡面的老人,給各位留了一點臉面。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三奶奶是個不講人情的,你們要是惹了禍,我既兜不住還要跟著吃虧。我為了自個兒的臉面,也為了各位管家娘子還有諸位的親戚,少不得要跟大家講講規矩。









以後,凡是犯事兒的也不用跟我說那麼多,我直接交給三奶奶。三奶奶怎麼治你們是她的事兒。各位老嬸子老嫂子也別覺得我這人做事不講人情,實在是講不起了。”









說完之後,越過這些人到了王熙鳳的門口,跟院子裡面一個管灑掃的婆子說:“二奶奶睡了嗎?這會兒給二奶奶請安。”









沒一會,豐兒從房間裡出來跟賴大家的說:“您儘管各處查看去,奶奶說了,今日晚了,有話明天說。”









賴大家的沒什麼話,只是走到這裡順便來問一聲,聽了豐兒的話立即退出去了。









豐兒回到了屋裡跟平兒說:“平兒姐姐,賴大娘走了。”









平兒穿著小衣,頭髮都已經放下來了,應了一聲,轉身進了裡屋,王熙鳳和賈璉已經寬衣解帶躺下了。王熙鳳趴在賈璉身上問:“打發走了嗎?”









“打發了,咱們這裡已經關門了。”說完退了出去。









王熙鳳就躺下,跟賈璉說:“我怎麼前幾年覺得芳丫頭是個麵糰子?真是走了眼了。”









“你走眼的事兒又不是這一件,我早跟你說過,老三的媳婦不好惹。老三那人比我強,被他媳婦轄治著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可見他媳婦的本事有多大。”









“你少說,那是三爺根本沒有。”說到這個王熙鳳就來氣:“我嫁進來的時候,一看你屋子,足足四個大丫頭,再看看我帶來的,又是四個大丫頭,八個人加上你我,屋子裡站不下,就這樣你還知足!我還以為這是你們榮國府的規矩,才知道就你和大哥哥才有,三爺那裡連個凍貓子都找不著,省了芳丫頭多少功夫!我也想賢惠來著,你要是有你兄弟一丁點的好處,我也不用在家裡鬧的這麼難看。”









賈璉忍不住皺眉:“這都是什麼時候的黃曆了,你怎麼還提起來?如今不是都被你趕出去了嗎?”









王熙鳳哼了一聲,“是趕出去了,拿我名聲換的!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家裡面也就我一根腸子通到底。沒有一個是表裡如一的。就拿這幾個妯娌來說,大嫂子不聲不響,如今還不算顯山露水,不知道到時候要真是鬥起來是個什麼樣子的?









芳丫頭,她這人心狠手也狠,我就是不服也不行了。









至於東府的珍大嫂子,她就是軟脾氣,好惹,等她腰桿子硬了,估計就不好惹了。”









賈璉笑了一聲:“你怎麼不說說蓉兒媳婦?別管珠大嫂子珍大嫂子還有老三媳婦兒怎麼樣,好歹也是咱們家的人,再怎麼爭奪,肉爛在鍋裡,也是自己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