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美 作品

第93章 老紈絝




幾十個粗壯的婆子衝進來賈赦的院子, 賈赦喝了酒,和小老婆正在睡覺。丫鬟們驚呼了起來, 這些婆子們力氣很大, 推開丫鬟們開始在這裡翻箱倒櫃。把屋子裡面外面凡是印章一類的東西全部拿了。賈赦的書房都沒放過,賈赦鍾愛的字畫扇子也被席捲一空,全部放到了賈瑭的書房。









賈赦被推醒之後, 看到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小老婆,再一聽殷家女把自己的印章收繳了, 氣的破口大罵,嚷嚷著讓賈瑭休了雲芳。一群人給他弄好了衣服, 他跟一頭尾巴著火的牛一樣喘著粗氣破口大罵奔向賈瑭的書房。









這時候邢夫人也從院子裡出來了,眼看著賈赦氣的衝去了賈瑭的內書房, 趕快跟了上去。









賈瑭的書房裡,雲芳面前正站著幾個俏麗的丫鬟, 這些都是通房丫頭, 是賈赦的心頭好。









雲芳可不給她們臉面,她坐著,這些丫頭們站著。









桌子上放著一堆的紙扇,雲芳問:“今兒老爺新收了一把扇子, 你們給找找。”









這幾個人立即打開扇子檢查, 一桌子扇子最少七八十把, 一小會找出來了。









“奶奶是這個,今兒聽老爺說,這是賴大家的大兒子送來的,是前朝大畫家親自畫的扇面。”









雲芳打開瞧了瞧,也看不出好壞來,這時候火盆端來了, 黃晶拿來了剩下的名帖,都是空白的。









“剛才那邊府裡問過了,所有的都在這裡。”









雲芳嘆口氣,讓香草找個箱子把印章鎖起來,讓甘草把剩下的名帖給一張張燒了。









這時候賈赦衝了進來,賈赦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加上憤怒加持,頗有些怒髮衝冠,眼睛血紅的模樣。衝進來的時候把很多人嚇的尖叫,雲芳都嚇了一跳。









她跟身邊一直打醬油的隱形人仙草說:“讓大老爺冷靜冷靜。”









仙草果然是個練家子,只一隻手,一招四兩撥千斤提著賈赦的衣領子摁到了椅子上。鄙視的看著賈赦。









就這?還將軍呢!









賈赦站了好幾回,每次都被仙草牢牢的壓著。









邢夫人一路氣喘噓噓的跑來了。









沒打起來,還好還好。









邢夫人看賈赦已經罵的上頭了,再看看兒媳婦沒事兒人一樣在點數老爺的印章,剛想開口說一說兒媳婦,就聽見甘草問:“把名帖已經全部燒完了,奶奶剩下的燒什麼?”









雲芳看著桌子上的扇子,賈赦開始瘋狂的罵,比剛才態度激烈多了,吐沫星子跟下雨似的,把殷家的祖宗八輩都給罵了。









雲芳不為所動,把今天新得的扇子扔給一邊的丫鬟:“派個人,把五百兩和酒,還有扇子給梨香院送去。就跟他們說,咱們家老爺只是承襲一等將軍的虛銜,也不過是個武散官,連平日上大朝的機會都沒有,何德何能和戶部的柱石們評長論短。咱們家三爺,一個工部的小官兒,也不過是日常跑腿聽差之流,怎麼敢跟戶部的一二品大員們打招呼,請他們另擇高明吧。”









丫鬟捧了扇子出去了。









賈赦勁頭很大,已經從殷家的祖宗八輩罵到了雲芳頭上,說她豪橫跋扈,明天就去祠堂把她從族譜上劃去,明天就趕她回孃家,讓她滾蛋,賈家要休了她!









雲芳都不屑和他對罵。









直接跟丫鬟說:“老爺都趕我走呢,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得罪老爺了,這些東西也沒必要留著了,一把火燒了吧。”









賈赦立即大聲阻止,這簡直跟要了他的命沒什麼兩樣。









雲芳也不管,甘草看看賈赦,看看邢夫人,再看看雲芳,拿起一把扇子放火盆裡了。









大火很快燒上來,賈赦吆喝著救火,邢夫人顧不得什麼,趕快從火盆裡撈了出來扔地上。她的幾個丫鬟看她都親自上了,立即上去踩滅了火焰,但是扇子也只剩下一片燒焦的扇骨了。









桌子上還有一堆呢,邢夫人就說:“行了行了,這些拿回去吧,和老爺置氣何必燒他的命根子。”









雲芳沒想到邢夫人這麼在乎賈赦這老混蛋,幾把扇子,賈赦說救火她還親自來救了。









雲芳就覺得簡直是槽多無口,不知道該咋吐!









這是親婆婆,孩子們的親祖母,賈瑭的親孃,要是真的等會燙著了,那真的是不好收場了。









雲芳這下不得不和他們夫妻理論。立即說:“太太,誰和老爺置氣啊,他這麼大一個人了,乾的是什麼事兒?前腳薛家剛在咱們家攪風攪雨,後腳為了五百兩銀子就把自己那金貴的臉面賣出去了,老爺你就不覺得丟人啊?才五百兩。”









賈赦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大喊著:“反了反了,老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的著嗎,別說你,你老子都管不著。”









邢夫人跟雲芳和稀泥:“你少說幾句。”









賈赦大聲嚎出來:“休了她!再給賈瑭娶個好的。讓她帶著她嫁妝滾蛋!”









雲芳冷哼了一聲:“我跟你說,我不僅帶著我嫁妝滾蛋,我孩子我也帶走,你別想看見我兒子。一眼都不給你看!”









“賈桂是我們家的!”老紈絝氣的要站起來,被香草一把摁下去了。









賈赦這老混蛋分的很清楚,雲芳可以滾,甚至可以帶走蘑菇,但是絕不能帶走賈桂。









雲芳惡狠狠的:“別說是你們家的,你想多看他一眼都不能,跟著你能學什麼好,學一個名帖賣五百兩!!學著讓人家奴才秧子哄的團團轉?學著讓人哄了還給人辦事兒結果人家背地裡笑話你是個王八老混蛋!還不夠丟人掉分的呢!”跟仙草說:“扔回他院子裡去,告訴所有人,老爺禁足了,沒我的話,放老爺出來瞎溜達的,全家打一頓再賣出去。”









不用其他的婆子搭手,仙草直接提著他衣領子拖走了。









邢夫人看看外面,再看看裡面。









外面賈赦罵人嚎叫聲越來越遠,裡面丫鬟們都動了起來,收拾火盆的收拾火盆,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邢夫人說雲芳:“你這孩子,明兒他找老太太,說你不孝敬老人,忤逆,你可怎麼辦?”









“誰忤逆他了?太太別這麼說,沒有的事兒。”









雲芳很清楚,老太太絕不會讓家醜外揚的。而且這是東院,雲芳經營了這幾年,榮國府都管不到東院,東院所有人的賣身契都在雲芳的手裡,看剛才把老混蛋的印章弄出來就知道,這院子裡雲芳說了算。









“您放心吧。”









怎麼能放心呢,邢夫人被送回去的時候心裡都在著急,這可怎麼辦啊!









越想越傷心,邢夫人在自己屋子裡哭的嗚嗚的。到這個時候她覺得,王熙鳳那潑辣媳婦有什麼,就是嘴上厲害了點,別的也不敢做。這個兒媳婦才是惹不得啊,怪不得人家說咬人的狗不叫......也不能這麼形容,但是......瑭兒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賈赦回去就開始罵,罵到半夜實在是精力不濟只能坐著想,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覺得忍不下去,別等著賈瑭回來,現在就把這惡婦趕出去,還要防著她帶走孫子。









和賈赦的鬱悶相比,另外一邊薛家母女兩個就免不了面面相覷。









薛蟠又是夜不歸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所以東院的人把東西送過來之後,也只有薛姨媽母女兩個接著。









薛家的人和東院的關係一直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自從五月端午之前榮國府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榮國府當家的就換成了雲芳。薛姨媽帶著兒女寄居在榮國府,想和雲芳搞好關係,這是很有必要的,但是雲芳很少來榮國府,日常都是在東院。薛家那點送禮的手段也用不上,遇上了打招呼也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頗有點兒媚眼拋給瞎子瞧的感覺。









薛家也沒有因為難度大就不做了,像是薛寶釵經常送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鞋子給雲芳,惠而不費,特別是親姑姑迎春都不動手的時候,親戚給小孩子一些小衣服就顯得親密了很多,薛寶釵很懂得如何和人拉進關係。想著這些當孃的,給孩子好處比她們得到了好處更能讓她們高興,於是對桂哥兒和蘑菇是加倍的關心。









只是用力過猛,蘑菇都覺得奇怪,跟雲芳說:“咱們明明和薛姑姑家不親近,薛姑姑是寶叔叔和二伯母的親戚,前些日子不管我和弟弟,這幾日突然對我和弟弟好,都超過了蘭弟弟和妞妞妹妹了。”









雲芳立即回一些貴重的禮物,比如說金銀玉飾,擺明了不想深交。









雲芳這邊沒什麼進展,薛姨媽就想和邢夫人搞好關係,邢夫人這個人貪財,只需要略微拿出來一點兒好處就能搞好關係。









比如說拿出來一些針頭線腦,說是在外邊買的,直接送給邢夫人。邢夫人每次都是來者不拒高高興興的收下。可是薛姨媽有點兒低估了邢夫人的貪婪。邢夫人和賈赦一樣,小錢來者不拒,大錢也收。然而夫妻兩個都沒收過什麼大錢,都是些小錢,至於能不能給人家做事兒,那真的是看心情了,顯示就是有的時候心情好想辦事兒一般也是辦不成的。









所以薛姨媽送了那麼多不值錢的東西之後來找邢夫人辦事兒。邢夫人哪裡有這個本事,不像是王夫人,身邊有得力的陪房,外面有能幹的兄弟,想辦事兒非常輕鬆,自然是給委婉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