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83. 第 83 章 手足無措





因為系統的聲音太大了,導致宋徵玉沒有聽清楚嶽霽在說什麼,可是兩個人還在對話,他只好眨眨眼睛,慢吞吞地隨便應付了一聲:“這樣啊。”




有種莫名的呆意。




嶽霽的目光不知怎麼就注意到了他右手無名指指根的部分,長了一粒細小的紅痣。




因為皮膚太過白皙,將那顆痣襯出了一股姝色來。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你彈一遍。”




嶽霽說完,身體就已經在鋼琴椅上落座了,宋徵玉趕緊往左邊坐過去了一點。饒是如此,兩個人的手還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




嶽霽的手冷冰冰的,如果對方不是律師而是醫生的話,宋徵玉覺得嶽霽可能都會做出親手把他的腎從身體裡挖出來的舉動。想到這裡,他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心底對於嶽霽的靠近越發排斥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彈的。”




“……可是你剛才還是有很多地方彈錯了。”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回嶽霽可以確定,宋徵玉就是不喜歡他。




可他沒有記錯的話,一開始宋徵玉對自己還不是這樣的,是他做了什麼讓對方誤會了嗎?




念頭也就起來了剎那,就被嶽霽按下去了。




宋徵玉是喜歡他也好,是討厭他也好,都跟他沒有關係。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不用在別人身上多費力氣。




因此聽到宋徵玉的拒絕,嶽霽也沒有勉強,轉而又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聽我彈一遍,也許可以幫到你。”




這回宋徵玉沒有拒絕了。




儘管鋼琴椅足夠容納得下他們兩個人,可彈奏之間,嶽霽還是不免會碰到宋徵玉。於是對方每碰到他一下,他就有些委屈地把胳膊往裡收一點,碰一下就收一點,最後也沒怎麼注意到曲子。




“好了,就這樣,上午我們就各自練習自己的節目,順便想一想跳舞要用什麼曲目。”




戴景住的個人表演也是彈鋼琴,兩組說好了,這裡上午歸他們使用,下午歸戴景住使用。




“知道了。”




嶽霽的離開讓宋徵玉回答的聲音都顯得活潑了許多,他一點兒也不曉得掩飾,就差把自己的心思都說出來了。嶽霽身為律師,看過各形各色的人,哪裡看見過像宋徵玉這樣城府全無的。




甚至於他覺得對方連喜歡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騙來參加節目的。




不過這也跟他無關,嶽霽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這是他在成為律師那天就註定了的。




搖了搖頭,嶽霽往另一個方向去了。他要唱的是一首抒情的曲子,就算是練習也不會很吵,琴房裡宋徵玉的琴聲跟他偶爾的歌聲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和諧。




薛直跟焦遠練習的地方距離宋徵玉這裡不遠,時常可以聽到宋徵玉的琴聲傳過來,薛直聽著聽著,就總是忘詞——他跟焦遠要表演的節目是一個雙人相聲。這是焦遠提出來的,薛直當時的心思都在宋徵玉身上,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等拿到了詞正式練習以後,薛直突然反應過來,他的節目明晚是要當著宋徵玉的面表演出來的,到時候人家在上面跳舞,他跟焦遠在上面講相聲……薛直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就有些後悔,只不過答都答應了,還已經登記彙總好了,他這邊臨時變卦也不是事。




薛直不想讓宋徵玉覺得自己做事不負責任,只好捏著鼻子繼續跟焦遠對了下去。




就是一想到宋徵玉不僅昨天晚上和嶽霽住在一間房裡,兩人還要這樣獨處一整天后,心裡的火就燒得厲害。




如果說這兩組練習得都是如火如荼,戴景住那邊也尚佳的話,那麼聞人鈺這邊就是真的寂靜無聲了。最多是在繪製沙畫的時候,放一點音樂出來。




無論是聞人鈺和裴之賞,兩個人都是有過經驗,並且磨合期非常短的,除了一開始偶爾還交流幾句外,越是到後面,他們的交流就越少。




等感覺差不多以後,裴之賞跟聞人鈺說了一聲,就下樓去找宋徵玉了。




聞人鈺也沒有反對,反正他也不喜歡有人待在自己的身邊。




裴之賞下樓的時候,宋徵玉也已經練完了鋼琴,出來客廳休息了。




要不是嶽霽在一旁監督,他早就想出來了,彈了一個上午,手指都彈得好痛。對方還超級嚴格,有一點錯誤都要指出來。




宋徵玉正準備給自己倒一杯水,就見裴之賞朝他過來了,還快他一步,提前將杯子拿了起來,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我聽到你彈了一個上午的鋼琴,辛苦了。”




宋徵玉嬌氣歸嬌氣,可聽到有人誇自己,又會覺得不好意思。




“我彈得也不好。”




“但對我這個門外漢來說已經很厲害了。”




裴之賞不吝嗇夸人,他的話剛好被也找了個藉口下來的薛直聽到了。




明明也是想找機會誇誇宋徵玉的,結果一開口就又是嘲諷對方的話。




“我還以為你要跟嶽霽在琴房裡多呆一會兒呢,怎麼現在就出來了?”




宋徵玉之前聽不出來薛直對自己陰陽怪氣,可昨天晚上系統都告訴他了。




因此再聽到薛直用這種口吻開口,頓時就生氣起來。




“薛直,你太過分了!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一直在擠兌我。”




“誰擠兌你了?”




“就是你!我都練了一個上午的琴了,你還要這麼說我。”




宋徵玉說著,眼睛就是一紅,手指頭本來就已經夠不舒服的了,薛直還要一直針對他。他本來只有一點點的不高興,話一說出來,霎時就跟山堆似的,止都止不住了,眼淚也一串地往下掉。




薛直看見宋徵玉哭,不要說再陰陽怪氣,就是正常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你,你別哭啊,我又沒有兇你。”




“你兇了!”




“好好好,我兇了,我兇了。”他手足無措,抓耳撓腮,看宋徵玉眼淚掉個不停,又見到他手指頭都紅了,分明是練了許久的,頓時心疼又懊悔,自責剛才不該那麼說對方,“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說你,你、你罵我,打我,只要你能消消氣,做什麼都行。”




“本來就是你不好。”




“我又沒有得罪你。”




“對對都,你沒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你。”




為了哄宋徵玉,薛直也顧不上對方說什麼,一味地順著人。




只是哄了半天,還也是收效甚微。薛直對自己惱得厲害,最後蹭地一聲站起來了。




宋徵玉看他的樣子,以為是衝著自己來的,哭得更兇了。




“你,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於是才站起來的人就又立刻坐了下去,薛直看了裴之賞一眼,壓下心頭那股暴躁,好聲好氣地說:“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相處一會兒?”




“沒問題,你們先聊,我去找找看冰箱裡有沒有冰袋。”宋徵玉哭得這麼厲害,要是不用冰袋敷一敷的話,後面的錄製就只能腫著眼睛了。




說完,裴之賞就離開了。




薛直看到對方走了以後,又朝著四周望了望,先是把客廳裡的攝像頭都遮了,再是把他和宋徵玉身上的麥分別都掐了。




“你不準碰我!”生氣的人脾氣也大,薛直無奈,他本來還想趁此機會把事情問清楚,見狀也只好放棄了。




“我沒有要碰你。”解釋的語氣乾巴巴的,見宋徵玉還在哭,怕他把自己氣到了,薛直只好一再地放軟了語氣,“學長,我不是故意的。”




學長這種稱呼彷彿將兩個人從這檔節目裡帶離出來,變成了只有他們的世界。




上次聽到他這麼喊自己,還是在剛來的時候。想起那個把自己弄得暈頭轉向的吻,宋徵玉更氣了。




“我不是你的學長!”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薛直嘆了口氣,沒有跟宋徵玉作對,終究是見不得他難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幹嘛?”




“不是練了一上午琴了嗎?手痛不痛?”




他不問還好,一問宋徵玉的眼淚就更多了。




“痛。”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後,薛直何曾見過他哭得這麼傷心。一瞬間,他更是腦補出宋徵玉消失以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於是那顆怨恨的心也跟著一軟再軟,升不起絲毫報復的念頭。




“給你揉一下,等會裴之賞拿來冰袋,再敷一敷,應該就不痛了。”




“不準拒絕我,否則我瘋起來你是知道的。”




宋徵玉並不知道薛直的意思是如果自己拒絕的話,對方就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問清楚,他單方面的分手究竟是什麼意思。而是以為薛直會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又要親他。




他們還在錄節目,他身上還彆著收音話筒,就知道威脅人!宋徵玉眼睛一眨,又是一顆眼淚掉下來了。




眼淚全彙集在了下巴上,有點癢癢的,宋徵玉用另一隻手的手背抹掉了。




那隻手還沒有放下來,就又被薛直拉了過去,拿出一張溼紙巾給他擦乾淨了。




總算是見宋徵玉沒有再反對,薛直才放下了心。




他揉得確實有幾分效果,宋徵玉感覺到手指頭在發燙了一會兒後,真的就不痛了。於是等薛直問他,另一隻手要不要也揉一揉後,宋徵玉才含著點眼光的樣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