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⑦④

    他不管了。

    也不是讓人昏迷的藥啊,而且與他堪比金剛的體質,加上這段時間養成的耐藥性,不至於一針就這樣吧,妹妹有點擔心地推了推松田陣平,對方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反應。

    “陣平,陣平?”

    她低下頭去貼近他的臉,試圖去傾聽他的呼吸,可是松田陣平有意識秉住呼吸,他可以在水下保持幾分鐘閉氣的記錄,現在當然也沒有問題。

    感覺冰涼的指尖撫上了頸間的脈搏,他忽然睜開眼睛,憋著一口氣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下去。

    這一口實在狠,也沒有留情,紮紮實實的一下讓她尖叫了一聲,妹妹反應過來後立刻收聲,她的臉色都痛得有些扭曲猙獰,指甲死死地扣進了他賁張的肌肉裡,兩人像是相爭的鷸蚌,你咬我的肉,我夾你的殼,誰都不肯讓步。

    痛意交織著複雜的情感,在精神中深刻,最後瀰漫上深深的悲哀。沒有誰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鬆開嘴,女人白皙的肩膀上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咬痕,有血跡滲出,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手顫抖地從櫃子裡翻出了之前收起來的止咬器。

    “玩不起啊。”

    他盯著她,挑了挑眉,兇狠的眼神像一隻瘋犬。

    如果眼神是刀,他大概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咬人的小狗……是要受到懲罰的。”

    妹妹也沒有去處理肩膀上的傷口,而是任由它流血。

    那道牙口很深,大概好了之後也會留印子在上面。

    她身上有很多傷痕,而剛才他又在上面多添了一道。

    該。

    明明是對方的錯,可是看見這道被他弄出來的傷口,被人強行拘留在這裡的憤怒不知不覺就消散了大半。

    松田陣平暗暗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聲賤得慌,看著對方的動作又一陣頭痛。

    她面無表情地打開止咬器,給他安上。

    剛才那一番動作本來就是強弩之末,已經耗去了他僅剩不多的力氣,松田陣平也懶得再繼續掙扎,起碼這樣還能自我安慰是他不屑於欺負小女生,所以讓步。

    誰能說精神勝利不是一種勝利呢?

    也只能自我安慰一下。

    身上本來就沒什麼力氣,現在被裝上了止咬器,更是殺傷力銳減。

    男人就像一隻被強行制住的大型惡犬,桀驁的眼神裡充滿著不屑。

    他根本不可能被這種方式制服。

    “我對你……還是太好了,應該再狠一點。”

    她淡淡地說:“用電擊也好,還是徹夜地熬你——知道熬鷹嗎?一整晚一整晚地讓它保持著清醒,徹底瓦解它的意志,摧毀它的尊嚴,最後重塑它的精神,我不想這麼對你,但你別逼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這麼輕信一個人,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哦?”松田陣平語調微揚,“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

    “誰說我不敢看了?”

    她氣得扭過頭,直直地望進了他深邃的眼裡,嘴上不服氣地說:“你想選哪種方式?我尊重受害者意見。”

    他沉聲說:“對摺磨人這件事的流程這麼熟悉,難道你……”

    妹妹捂住耳朵。

    “就是對他們動過手又怎麼樣?”

    “……被那些人這麼對待過嗎?”

    他輕聲說。

    妹妹慢慢鬆開手,眼神閃躲了幾下,最後笑了聲,“不愧是警察,對犯人都有同情心,不過現在還有心情同情我嗎?不如同情同情你自己吧。”

    松田陣平只看著她不說話。

    妹妹站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一段黑色的綢帶,綁住了他的眼睛。

    “……不準小狗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太不禮貌了,陣平君,小狗這麼對主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身體的行動力受限,現在唯一的視覺也受到限制,接收外界消息唯一的渠道也被斬斷。

    他有些焦慮,隨即緊繃的指節又開始泛白。

    ……襯衫的扣子被解開了。

    似乎是在報復他剛才的行為,敏感帶上若有若無的觸感更加大膽,他忍不住輕哼一聲,隨即又羞恥地咬住唇。

    [開什麼玩笑,在這種時候也能有反應……那就太遜了。]

    明明已經努力剋制著想法,但生理上卻不可避免的被她惡意地勾起了反應,他有些厭惡自己,卻又無可奈何。

    視線被隔絕,身體上的感官反而被放大。

    “別……別太過分了,你這傢伙!”

    他低喘了一聲,沒什麼力氣的手臂硬是繃起了青筋,手指抓著被子,以免自己發出什麼失禮的聲音。

    “真的嗎?”她哦了一聲,似乎並不當回事,“騙人的小狗不是好小狗,陣平明明叫得很好聽啊。”

    “……夠了吧。”

    不上不下的感覺始終得不到釋放,沒有辦法抵達的快-感反而變成了一種無盡的折磨,肆意凌-虐著神經,他忍不住仰頭緩了緩呼吸,胸膛上的汗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太難受了。

    “說過了,這是懲罰哦。”

    她近乎殘酷了:“如果是祈求的話,這樣的態度是不夠的。你要客客氣氣的,說,主人,拜託幫幫我。”

    松田陣平很想硬氣地拒絕,可是半天都開不了口。

    “拜託了……”他聲音細如蚊吶,幾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面蹦出來的,“主、主人……請幫幫我。”

    似乎是錯覺,被折磨到已經失去正常感知的松田陣平,忽然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化學試劑的味道,想要再仔細去聞到底是什麼,卻又被另一種溼熱的,溫暖的感覺奪去注意。

    被折辱、積壓已久的情感在此時此刻得以爆發。

    狠烈的動作幾乎揉碎了她的聲音,妹妹最後報復一般的,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了一口。

    極致的快-感和痛楚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哪種感覺更多一點,也許她本身就是一道創口,長在了他的心上,只要手賤地去扒拉它就會鮮血淋漓。可他總是不死心,還懷有那麼一分兩分可笑的,天真的妄想。

    最後的時刻,意識昏昏沉沉,他用最後一點毅力支撐著自己得以勉強清醒,聽見了手銬撞擊咣噹的聲音。

    “……就這麼希望我恨你嗎?”

    對方好像愣了一下。

    似乎是心滿意足的,但聲音聽上去分明有點悲傷。

    “要是恨我的話,那下回我就識趣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