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⑦④

    包裝盒裡還附了一張小紙片,上面是來自店家的貼心問候以及說明,店主表示這是一個附帶的小禮物,希望客人玩得愉快。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決定把大惡人的理念貫徹,那就貫徹到底了。

    她直接給他塞上了口枷。

    松田陣平這次已經很防備了,卻沒料到她的力氣如此之大,硬生生被磨得張開嘴,被迫咬住了黑色的硬物,張著嘴無法說話。

    妹妹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撥通了爆處組上級的電話,甚至還按下了免提。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劈頭蓋臉地訓斥了起來。

    松田陣平冷眼旁觀,想看看她打算用什麼說辭把最難糊弄的上司給糊弄過去。

    妹妹直接掛了對方的電話。

    等數了十秒之後再打過去,那邊果然就平靜了許多。

    他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理當讓人火大的事,真實的生氣情緒卻沒多少。

    ……她太過了解自己了。

    妹妹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蝴蝶結,放到嘴邊,再開口時,從裡面發出來的赫然是松田陣平的聲音。

    “什麼叫沒事——我都已經快三十了,再拖下去都要單身終老了,總要給我點時間處理私事吧?”

    “萬一被甩了的話,到時候就拜託您發一個女朋友了。”

    “要是沒我不行,那我出生之前日本不早就炸了?有什麼事就都交給hagi那傢伙好了。”

    妹妹一頓操作猛如虎,甩鍋甩得非常嫻熟。

    松田陣平:“……”

    萬萬沒想到。

    就算是領導,也不得不為下屬的終身大事讓步考慮,而且她的語氣合乎自然,就算是hagi,只是打電話的話,也不一定能聽出異常。

    只是幾天的缺席不會造成什麼風波——他還沒有重要到那麼不可或缺的程度。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的,”她嘆氣,“你的追殺令如果不是我接手,恐怕你現在早就硬了。”

    妹妹坐在他身上直起腰,忽然發現身下好像有些奇怪。

    兩人尷尬對視。

    “哇哦,”她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現在也硬了啊……”

    “要我幫個忙嗎?”

    [閉嘴。]

    他惱羞成怒地用眼神表達了這個意思,心裡又忍不住扼腕嘆息。

    [所以他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害的啊?]

    用那些奇怪的東西就算了,還坐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他身上又沒有什麼病,有反應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松田陣平的待遇也不是沒有改善一點,至少手上的手銬加了延長線,長度卡得剛剛好,正好方便解決日常生理需求,起碼保持著衛生,不至於太髒。

    他有些悲哀地發現,就算到了這種時候,對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的罪魁禍首居然也生不出厭惡和排斥。

    難道他已經自我馴化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理由,而是一個人如果長期處在一個不對外開放的空間,被單獨隔離開,唯獨被允許和特定對象進行交流,保持堅定的心意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吧。

    他不願意去想,如果這個特定對象換成是其他人,自己會不會改變念頭。

    因為一旦承認了,就會徹徹底底變得軟弱。

    松田陣平開始使用曲線救國的方式爭取離開的機會。

    “你還在生氣我給你帶口枷的事情嗎?”妹妹一臉為難和歉意,“抱歉,那次是特殊情況,之後都不會了。”

    他仍然別過頭,沒有接受她的食物。

    妹妹也沒有強求,放下了食物托盤,還是不惱不怒,“要是不想吃就不要勉強自己,我陪著你好了,你什麼時候有食慾,我就什麼時候跟著你一起吃一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見你食不下咽,我又能有什麼胃口吃東西呢?反正這樣不是挺好嗎?我早點餓死,說不定你就能早點出去了,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在對待匪徒上一向少有撞南牆的王牌警官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好幾個回合,最後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想服輸,偏偏又知道對方也是同樣的打算。

    他根本就不在意——

    “把東西拿過來。”

    如果做得到的話,大概就不必像現在這樣狼狽了吧。

    作為這場沒有硝煙戰爭的勝利者,似乎也沒有感到多開心,他們維持這個狀態已經很久了,也不知道她後來又在警視廳那邊做了什麼,以至於到現在他的失蹤還沒引起重視。

    松田陣平不至於害怕,只是長久難免有點煩躁。

    妹妹安靜地收拾好碗筷,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叫住了她,“喂,等等。”

    女人站住身。

    回視過來的眼神有些委屈,大概是在無聲的控訴他叫她的方式。

    搞什麼,把他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居然還有臉委屈?

    他當然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喊的,只是不知道該叫什麼,難道要像從前一樣親暱地叫名字嗎?畢竟她對他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在態度上他必須要有所改變,以便於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把我手上的手銬鬆了,我保證留在你身邊,哪裡也不會去。”

    他舉起手錶示自己的誠懇。

    “我保證。”

    “不行哦。”她溫柔地拒絕了他,“說出這種話的陣平說不定解開手銬的下一秒鐘就會立馬對我動手吧,雖然我也不介意那些小打小鬧,不過為什麼我要給自己增加無謂的麻煩呢?”

    男人說的話最不可信了。

    松田陣平:“……”

    這張嘴到底怎麼長的,句句要往他心上扎。

    他有些煩躁地甩開手,手銬隨著動作在他的腕骨上甩出了一道重重的紅痕,甚至最嚴重的地方還破了皮,擦出了絲絲血跡。

    妹妹皺了皺眉:“不要傷害自己。”

    他扯了扯嘴角:“你都把我關在這裡了,還要管我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你太不乖了。”她生氣地說,“要冷靜一下,很快就好了,只要一下子。”

    皮膚上一陣輕微的刺痛,松田陣平詫異地轉過頭,手臂上插著一根極細的針,針管裡的藥物很快輸進了血管中,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抵抗,就感覺身體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無力感,緊接著就半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任她擺弄。

    他都懶得掙扎了,乾脆利落地閉上眼睛,萬事不理。

    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又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天大地大地球宇宙爆炸犯人要用炸-彈炸掉整個日本也隨他去吧,通通都跟他沒關係,什麼事都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