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97章 京中翰林25開心




    顧兆是有了去意。鄭輝和嚴謹信聽出來了,二人沉默了會,沒有多說話,只是舉杯敬了顧兆一杯。



    “何時走?”



    顧兆心裡輕鬆了,兩位哥哥沒留他,懂他,便舉著杯先碰了一個,說:“不急,我想著今年殿試結束了,有批新的進士進翰林,我便遞摺子去吏部。”



    去年秋闈,今年三四月殿試。



    新一屆的探花郎就成了上一屆的。



    兩人都沒想到這般快,還想著在留一兩年的。顧兆出來了,說:“我過完年後遞摺子,吏部管升遷調動那麼多,也不是就有現成的空缺等我,立即安排走,快了也要到年底,在過個年收拾一番,動身起碼到了明年。”



    這倒是的。



    吏部管天文官調任、任免、考核、升遷,每年每月地方上送去的摺子,還有京裡的摺子堆成小山,像顧兆這種從六品的小官排了隊等吧,快了也要一年,慢了那就等兩三年。



    慢那就沒數了。



    顧兆又不想塞銀子點,不靠關係走門路,那就按照規章秩序慢慢等。



    兩人一想,還有一年多倒是衝散了一些愁緒。兆弟去地方其實好,兆弟生性隨意不愛拘束,又是個實實的實在人,不愛繁文縟節和規矩,去了地方隨性多好。



    鄭輝與嚴謹信不是這樣的人,兩人還是喜歡京裡,前者是鄭的期許和厚望。後者,嚴謹信性格端正肅穆,推崇正統,做純臣,加上在京中才有了關係——他老師施明文在,起碼在翰林做錦繡文章沒問題,後就是考核,極有可進內閣,成了士。



    兩人佩服顧兆,說走便走,絲毫不眷戀京中的功名利祿。



    “也不用想我太高尚,我就是沒規矩慣了,當我上次嚇破了膽。”顧兆舉杯碰了。



    三人飯桌上談這些正事,黎週週三人便抱著孩子餵飯不怎麼開口說話,只是等離開了,各進了馬車裡,柳樹才憋不住了,一子眼眶紅了。



    “週週哥咋、咋就要走了。”柳樹聲都帶著哽咽。



    嚴謹信見小樹哭了便慌亂,他不知道勸什麼,便先握著小樹的手說莫哭,柳樹正難受,“我就哭就哭。”可也不像以前那般,乾嚎嗓子不掉淚,這次是的難受,沒聲卻掉了淚。



    “我以前一個人在村裡,你去府縣唸書上,我在村裡整攆雞逗狗跟村裡那些媳婦兒鬥嘴掐架,當時的我也沒覺得怎麼樣,還挺得意高興贏了。”



    “我有時候怕,她們說你當了官會嫌棄我,以後指定休了我。”



    嚴謹信沉默了,說:“以前介懷過,後來也沒有了。”他那時候也覺得娶了哥兒面上無光,不願提及,後來認識了兆弟才羞愧。



    小樹在村中幹活種地照顧中老小,是他不該在意那些世俗設的規矩。



    夫郎又如何,貴在品行,而不是世人眼光。



    柳樹這會難受,還瞪一眼男人,他就知道嫌棄過他,嫌他粗俗沒文化,他就知道!以前剛成親都不愛怎麼碰他,後來從府縣來就跟變了個人似得,整天纏著他幹。



    “別哭了。”嚴謹信捱了瞪也只是默默說。



    柳樹哭不去了,他裝哭可以,還會小寡婦上墳時那個哭腔,他的可像了,可現在被一岔哭不去,也不愛用那種假模假樣的哭法傷心,他是難過。



    “我去了府縣慢慢跟著週週哥才會許多,以前我以前在村裡沒見識的事情和道理,要是以前你要教我認字,我肯定嫌麻煩偷懶還來不及,反正我男人當了官了,我有吃有喝的還受什麼苦。”



    “可現在不一樣了。”



    週週哥教會了他好多道理,柳樹以前以為己是愛錢,苦怕了,這次賑災,他也捐了銀錢,裡捐了米糧,他都沒心疼,才知道也不是愛錢,是愛賺錢,就那時候己有用處,也厲害。



    以前在府縣,還有人叫他柳掌櫃呢。



    嚴謹信:“明黎要來咱們,去地方也還早。”



    “對哦,也許沒準週週哥就不走了。”柳樹先放了心,開始盤算明週週哥來了做什麼好吃的。



    嚴謹信沒說話,兆弟做的決定顯然是和黎夫郎說過了,在飯桌上提起來,黎夫郎臉上欣然贊同,可見是說好了的,輕易不會改動。



    只希望這調任晚些,等等。



    年過的輕鬆在,林後來了帖子,帖子上大概話意思是本來想邀黎一去他玩,只是林人多親戚多怕照顧不周,公主和康安爺過年要宮裡,怕是不見著云云。



    跟林過年的來往便是書面信,這就可以了。



    初三去了嚴,又是吃喝了一大堆。



    黎倒座房買來的梅子一直是昏迷不醒,白裡藍媽媽熬了些米湯灌進去,可在這樣去也不頂事啊,幸好後來鄭輝一來拜年了。



    “我只見買人買齊乎的,可從來沒見誰買人買個一口氣吊著命的。”鄭輝是直皺眉,話雖是趣,卻覺得兆弟太過心軟好心了,這大過年的多觸黴頭晦氣啊。



    顧兆說:“一兩銀子的事情,遇到了買來治好就治,治不好也不會往心裡去介懷。”



    其實買梅子,最初也是在孟見雲張口說了的份上,就是買個人多跑一趟的事,又不是顧兆親去買,誰知道後頭牽扯出這樣一串事,梅子可憐,還撞了腦袋。



    這那就不不管,放任去死了,總歸是一條命。



    鄭輝便不多說了,幸好他今過來帶了一支老參,剪了參須,讓人煮了參茶,“這原本是送黎叔補身體的,正好跟你伺候的一併說了怎麼做,這老參大補,平裡不用放太多……”



    參須還是頂用,鄭輝交去,藍媽媽煮了參茶灌了梅子,沒一刻人就醒了,琢磨了,藍媽媽跟黎夏交,“你就說人醒了,旁的別提了,到沒有讓主人大過年來前頭人住的屋探道理。”



    “那為什麼還要說?”黎夏問,不說不就好了。



    藍媽媽說:“這參是鄭大人送的,又教了怎麼煮,現在你過去話,說是梅子醒了,這是誇鄭大人送的參好。”



    黎夏便記住了,去了裡院在堂屋門口話,說完果然聽鄭大人說:“怎麼樣?我說這參好,大補,不過那丫頭肯定是虧了身子,醒來了就別餵了,虛不受補不好的。”



    鄭輝說完前一句,快說正的,“黎叔,這參茶慢慢的泡著,要是喝酒那就泡酒,一天一小杯,時長了,保證紅光滿面年輕力壯。謹信那邊我也送了一支,長輩們身體可要保重要緊一些。”



    “勞小鄭的牽掛了,你爺爺身體如何了?”黎大也跟著話嘮常。



    鄭輝說起裡的事,他年前才通過信,裡一切都好,大哥還升了一階官位,這可是十幾年沒挪過窩的調動了,鄭老上高興壞了。



    “好事啊。”黎大說。



    可不是好事嘛。



    “我原是寫信去,想接父母爺奶上京來,可雙親長輩住慣了太平鎮,不願搬動,說他們如今身體正好,等等說。”鄭輝說。可他一眼到頂了,估摸也是窩在禮部主客司十幾年不挪窩了。



    顧兆說:“大哥在主客司這是韜光養晦,有錢有閒多好。”



    “哈哈趣上我了,成吧也是。”鄭輝呵呵說。



    過年說些吉利痛快的話。



    等用了飯,送走了客人。黎週週才有空問藍媽媽前頭的梅子怎麼樣了,藍媽媽實話實說:“夫人,那丫頭剛醒來是陌生地兒還想尋死,我攔住了說清了原委,後來就木愣愣的不知道想什麼,不過餵了飯和湯,人還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