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喵 作品
第16章 chapter 16
只不過。
今天接到這個電話,她莫名覺得與她的家鄉有關。
大概是白天碰到程嘉讓。
徐老是他的三姥爺,他們或許,一起來皖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可腦子裡總覺得這樣順理成章。
霍音猜不透,後知後覺地接起電話。聽著徐老爺子的聲音很快透過聽筒傳來:
“小霍,我聽小顧說過,你家鄉是在皖南水鄉對吧?我知道你們這裡有個小鎮叫潯鎮,你是在這裡嗎?”
整個皖南水鄉,因為一直保持著早年固有的傳統建築風格,近幾年吸引了全國乃至世界各地不少的遊客。
霍音的家鄉潯鎮更是因為風景獨好,人工開發痕跡又少,成為皖南旅遊業的一枝獨秀。
所以外地人會知道潯鎮也不足為奇。
“對的,怎麼了教授?”
“是這樣,我們到這裡準備做一期關於‘小鎮失獨家庭''的採訪,不過我行動不太便利,我的助手又不熟悉這邊的路,你看看,你最近有沒有空?”
……
失獨家庭的這個選題很具有社會意義,又是未來導師親自開口,霍音沒有拒絕的理由。
所以第二天干脆起了個大早,提前到達徐老爺子定好的目的地。
這是小鎮長街最北的一個窄巷子,大概因為修建時候的地形,從大道想進到裡面的人家,需要經過一個略陡的長坡。
皖南冬日的清早還有些冷。
尤其是灰白主調的建築,天然渲染了冷調的涼意。
霍音穿一件長長的白色大衣,頸邊絨絨的毛領襯得人仙裡仙氣的。
從口袋裡伸出又開始發僵的手,攏在唇邊一口一口地呵著氣兒取暖。
霍音就是在這時候看見推著電動三輪從大道口往坡上艱難走的老夫婦倆,兩位老人家看起來都用盡了力氣,可是鈍重的電動三輪幾乎是往上兩步,就要往下滑一步。
再往上走的坡更陡,老人家若想把車子推上去,恐怕要費上不少力氣。
見此情形,霍音最後往攏住的雙手心裡呵了口氣,忙小跑過去,一邊溫聲招呼道:
“阿嬤、阿公,我來幫你們吧。”
一邊走上前幫忙推住三輪車的底部。
車子終於不再一邊往上一邊隨時下滑。
可也僅僅是這樣了。
霍音去幫旁的忙可能還好,幫這種體力活,她這個纖腰細骨的小姑娘實在沒什麼本事。
三個人推著車艱難地往前幾步,上到更陡的坡時,就變得更加舉步維艱。
“阿公、阿嬤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用力好嗎?”
她還在咬著牙想辦法,
“三、二……”
“哎呦……”
還沒數到一,霍音突然聽見在前面扶著車的老阿嬤“哎呦”一聲,阿嬤似乎是崴到了腳,手上的力道倏然鬆開。
霍音跟老阿公兩個人一時之間撐不起這車的重量,整個車子瞬間開始失衡下滑。憑他們兩個的力氣,這時候也完全沒法控制住下滑的電動三輪車。
眼見著要推著霍音直直撞向旁側的牆上。
她的雙腿被這重力推著,不受控制地步步被迫後移。
後背距離牆壁還有不過一米,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就這樣被撞上去會是怎樣的慘狀。
霍音緊攥三輪車欄杆的手開始汗溼打滑,一口呼吸哽在喉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前面的老阿公急的面色絳紅,連連急語:“小閨女你小心、小心啊——”
……
千鈞一髮,霍音後背已撞上牆壁,倒撞過來的三輪車到了近前,只差須臾,就要壓上她的衣邊。
誰也未曾想,卻突然之間停滯下來。
不遠處有烏鴉路過,接連幾聲不太禮貌的叫響。
周身上下最後一點兒涼意被驅逐盡散,取而代之是背後涔涔冷汗。
霍音目光垂落,瞥著男人握在三輪車欄杆上冷白的手臂無意識地往上移。
重逾數百斤的車子被人死死卡住,就橫亙在他們身前。
霍音移到仰視視角的時候,正對上男人宣紙潑墨一般淡皺的眉眼。
他們被擠到牆邊,隔著不到一拳的距離。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透男人一絲不苟的襯衫釦子中間鬆鬆垮垮的空隙間,透露出點點白到令人髮指的顏色。
直到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什麼,霍音才慌忙倏地移開眼,低著頭默唸非禮勿視。
他們誰也沒說話。
只不過下一瞬,男人呢伸手過來,灼熱的手掌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卯力往外一扯,不待她反應,他長腿抬起壓住車後。
每個動作看起來都不大費力。
“交給我。”
她聽見他喑啞說。
……
又是劫後餘生。
霍音望見男人接過車跨上去,利落地打火上坡,開進長坡盡頭的院子裡。
她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被沾染上大片汙跡的白色大衣,無意識地一下下用手掃著。
這已不知是他第幾次救她。
她看著不遠處上坡盡頭,阿公阿嬤家大敞的鐵門,咬咬下唇,終於還是決定追上前去道謝。
鏽黑色大鐵門轉彎處,兩個人一進一出剛好撞上。
霍音暗自深吸口氣,一個“謝”字才剛剛出口,卻見對方神情疏淡,邊抽了紙巾擦手,邊抬步從她眼前目不斜視地邁過。
對她小聲的話語,恍若罔聞。
作者有話要說:補了一個超長的賠罪,我去複習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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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團千金林嘉怡自小便是錦衣玉食的掌上明珠。
又生得唇紅齒白,膚如凝脂,一向有些嬌縱,輕易不青眼於人。
人人都說林家小公主誰也看不上。
直到有人撞見小公主跟一個男人吻得難捨難分。
*
海城律政圈子近兩年風頭最盛的就是厲霆律所的程慕安。
他雷霆手段,不近人情,叫人聞風喪膽。
向來淡漠疏冷,不苟言笑,冷白高挺的鼻樑上還落著道淺淡的舊日傷痕。
被圈內私下裡譽為無人能近的高嶺之花。
鮮少人知道,他與一個女人有段銼魂蝕骨不與人道的過往。
*
林家財務危機,看笑話的不在少數。
一次名媛聚會,幾個認識林嘉怡的名媛正巧看見樓下精彩的一幕——
暴雨天裡,林嘉怡站在雨幕中,求到了程慕安的面前。
人人都以為林嘉怡卑微乞憐,才得了程律幫忙。
只有當事人知道,那天雨幕裡,她恃寵而驕,只說了一句話:
“程慕安,那我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短短几個字,足以讓他丟盔卸甲。
他撐著傘,一如初見時那樣,緩緩走到她面前,替她遮風,擋雨。
傘下,男人長臂一伸,緊緊將人攬在保護圈裡。
那一刻,他滿心充斥著失而復得的悸動。
*
沒有人看見,男人顫抖著睫毛,指尖在陳嘉怡細軟的脖頸上蹭了又蹭。
——像一隻貪婪卑劣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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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相遇
15年重逢
七年,她在吹巴塞羅那的晚風。
他在港城狂飆緝兇,跟人以命相搏。
重逢在同學的婚禮,陳柏釗坐在賓客席煙抽了半盒,噙著笑跟所有同學打過招呼,唯獨看也沒看何詩曼。
人人都說,他不再愛她。
後來,何詩曼被困在烈火熊燃的演出現場,一身警服的男人以身涉險衝進火場,將她從鬼門關裡撈回來。
那次她毫髮無傷,他卻在醫院躺了足足兩個月。
何詩曼永遠記得那天濃煙飛嗆的火場裡,她問他是不是瘋了不要命了。
陳柏釗雙目猩紅,抱著她死命往外跑。暈厥之前,聽見他說咬著牙說。
——“說了要保護你,老子就不會食言。”
-
“我給你寫了那麼多封信,你為什麼一次也沒回過?”
“案子那麼多哪有時間搞那些風花雪月的玩意。”
直到她在他櫃子最下層的抽屜,發現了幾百封沒寄出的信。
最後一封只有一行字。
“——如果可以。
就把我的命給何詩曼。”
她看了眼時間。
剛好是她失誤摔下舞臺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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