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綠緹 作品

第179章 第 179 章

    畢竟黎容看見他們有可能會想起去世的父母。

    他們那時候想偷偷給黎家捐點錢,怕房屋拍賣了,黎容沒有住的地方。

    可張昭和說,黎容外婆是開貿易公司的,非常有錢,舅舅是給a大校長做司機的,家裡也有幾套房,有時候憐憫對當事人也是一種傷害。

    他們都信了。

    可怎麼到了現在,變成黎容負債累累,要靠補課維持生活了呢?

    李永石和言遊中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自己曾經接收的真相有問題。

    江維德卻已經徹底明白,張昭和口中,大概沒有一句真話。

    常莉沒有獲得想要的支撐,反而像是被一棒子給打醒了。

    她震驚,懊悔,慚愧,疼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突然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指責岑崤,岑崤說得對,在黎家最困難的時候,紅娑研究院躲了,高塔小組冷眼旁觀,真正施以援手的是藍樞。

    可現在他們卻還希望黎容回到高塔小組,繼承父母的遺志,這實在是和道德綁架沒什麼兩樣。

    黎容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攥住岑崤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容置喙的將他的手推開,淡淡道:“高塔小組是我父親的心血,我是一定要回來的,我欠你的,以後會慢慢還。”

    岑崤眯著眼,冷聲道:“我偏要你現在還。”

    黎容蹙眉:“你別逼我了。”

    岑崤勾起唇,從包裡取出一個戳著印泥的邀請函,他直接將邀請函懟在了黎容眼前:“你不是要做律因絮嗎?紅娑研究院做得了藍樞四區同樣做得了,這是四區會長鬍育明親手寫的邀請函,你要的助手,實驗室,生產線都可以立刻配齊,只要律因絮是屬於藍樞的。”

    江維德指著岑崤的鼻子,氣惱道:“你們藍樞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些!”

    黎容的目光落在那封邀請函上,手指不由得攥緊,自嘲的笑笑:“我何德何能,能讓胡會長親自邀請。”

    岑崤卻直接將邀請函沿著黎容的衣領塞進了胸口,動作曖昧又充滿壓迫感,他看著不慎被邀請函鋒利的邊角擦紅的鎖骨,低笑道:“當然是因為你能造出律因絮了。”

    有時候,對手的肯定比朋友的讚許更有說服力,胡育明直接要給黎容開實驗室,造生產線,說明胡育明篤信黎容能夠造出律因絮。

    這兩年,黎容都跟著藍樞的人,藍樞對他的實力應該是最清楚的。

    常莉難免心中一震,說實話,他們其實對黎容的能力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黎容太年輕了。

    可沒想到,胡育明都能這麼認可黎容,這說明他們對黎容的瞭解還遠遠不夠,說明黎容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強,更優秀。

    江維德本就和胡育明不合,如今一聽他的名字,更是氣的青筋都蹦起來了,他直接不客氣道:“告訴胡育明不必了,紅娑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周就可以開始實驗了。貪多嚼不爛,胡育明也不怕閃了舌頭。”

    黎容有些屈辱的將邀請函從領口取出來,緊緊捏在手裡,捏的皺皺巴巴。

    但聽了江維德的話,他卻充滿希望的抬起眼,小心翼翼的問:“真的嗎,這周就可以開始試驗嗎?”

    常莉熱血上頭:“我們回去立刻協調時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這周必須開始!兩年前我們被矇在鼓裡,讓你吃了不少苦頭,請相信,大家不是……唉!”

    常莉本來就不善言辭,現如今更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告訴黎容是張昭和大放厥詞讓他們都被誤導了嗎?

    常莉現在並不想跟張昭和撕破臉,畢竟高塔小組裡還有那麼多人死心塌地的相信張昭和的話。

    清醒的只是少數,一旦讓高塔小組變成阻力就不好了。

    黎容感動的點點頭,眼圈不由紅了:“好,我一定不負眾望,跟諸位同心協力,律因絮是我父母的心血,所以它必須是屬於高塔小組的。”

    他又轉過頭來,用蓄著淚的眼睛看著岑崤,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道:“岑隊長,我欠藍樞的和你的,一定會還,但律因絮是我的底線,我不可能把它交給藍樞。”

    岑崤冷笑:“恐怕由不得你。”

    黎容直接瞪回去,像是被激起了鬥志:“那就試試看吧。”

    一場內部會議被岑崤攪合的中途夭折,黎容以還有課為由匆匆告辭,江維德還要找理由去應付張昭和,常莉等人則回去為實驗室做準備了。

    胡育明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他們沒有時間再拖延了,一旦胡育明貪心不足,再使點絆子,他們就更難了。

    黎容出了紅娑研究院,七拐八拐,扣緊帽子,利索的上了岑崤的車。

    他長出一口氣,抬起水汪汪的淚眼,朝岑崤露出一個滿意的笑:“胡育明的邀請函是你偽造的?”

    岑崤抽了張紙巾,小心翼翼擦去黎容眼角的淚痕:“做戲做全套,怎麼可能是偽造的,他們就是拿去查,也是胡育明親手籤的。”

    黎容詫異:“胡育明這麼聽你的話?”

    岑崤把紙巾扔在一邊,又撥開他的衣領,看被自己不小心劃到的地方:“高塔小組浮出水面,胡育明樂得看紅娑研究院和高塔小組狗咬狗,他坐收漁翁之利,老狐狸狡猾著呢。”

    黎容鎖骨上的紅痕差不多消了,他忍不住揶揄道:“你說,是不是上一世就有往我衣服裡面塞東西的惡趣味?”

    岑崤鬆開他的領口,湊過去親親他的唇,壓低聲音道:“興趣是有,但要塞也得塞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