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2章 戰雲密佈!三國軍隊齊聚京都!【豹更8000】

<div id="tet_c">青登還真是恰好從這附近路過。

他今天收到“江戶商圈”的幾位大佬的邀請,一起出來吃個飯。

本來,那幾位商界大佬所選定的聚餐地點,是古橋料亭——此乃江戶最頂級的料亭,出入此料亭的人非富即貴,不是腰纏萬貫的豪商富賈,就是家門顯赫的上級武士。

然而,曾在吉川料亭吃過幾次飯的青登,還挺喜歡這家餐廳的氛圍、格調的,所以便提議將聚餐地點改為吉川料亭。

商界大佬們只是想借著“一起吃個飯”的名義,跟青登拉交情、套近乎而已。

在哪裡吃飯不重要,即便是將聚餐地點改成蒼蠅館子也無所謂,反正只要能跟青登吃飯、談天就行。

而且,順著青登的意,賣足青登面子,還更有利於拉近彼此的關係。

於是乎,商界大佬們幾近毫不猶豫地爽快同意了青登的提議。

青登按時守約地來到吉川料亭,在前往預訂好的包間時,忽然聽見早川屋團七郎和鈴音的爭執。

在這個建築物和傢俱基本都由紙和木頭製成的時代裡,基本不存在隔音。

除非以宛如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話,否則只要走在走廊上,就必定能聽見房內的動靜。

在認出鈴音的聲音,以及確信鈴音有難後,青登二話不說——直接推門而入。

目前全江戶上下,除了嚴禁男人出入的大奧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是他進不得的?

就這樣,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喊得很大聲嗎?怎麼現在又裝起怕羞的少女了?”

青登淡然四顧,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不管是早川屋團七郎,還是鈴音、吉九郎,此刻都在用力眨眼,反覆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在做夢。

象徵身份的內貼金箔的黑漆紋帽、極其罕見的1米7的高大身材、腰間佩著三把刀……事到如今,他們根本不可能認錯人。

“不會吧……”

早川屋團七郎張大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青登斜過眼珠,瞥了早川屋團七郎一眼後,轉身面朝鈴音,哂然道:

“鈴音小姐,好久不見了。”

鈴音的嬌軀顫了幾下。

“呃、啊啊!橘橘、橘大人,貴安……”

早川屋團七郎傻眼地呆望著這一切。

想必他怎麼也想不到吧——青登跟鈴音確實是有交情!

出於社交緣故,來吉川料亭吃過好多次飯的青登,曾於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琴藝很不錯的鈴音。

二人雖稱不上是朋友,但也絕非陌生人。

實際上,不僅僅只有早川屋團七郎和吉九郎大驚失色,就連鈴音本人現在也是呆若木雞。

誠然,她和青登互相認識……但彼此間的關係並不是很深,至多隻能算是點頭之交。

他們兩個的身份地位,相差得過於懸殊。

一個是手握大權的重臣,另一個則是靠賣藝為生的一介樂伎。

雙方僅有的交集,就只有他來吉川料亭吃過幾次飯,而她給他撫過幾回琴。

她剛才扯出青登的大旗,僅僅只是想狐假虎威,期望能借青登的威勢來嚇退早川屋團七郎。

本來,在早川屋團七郎對她的“借勢壓人”嗤之以鼻,肆意嘲笑她時,她都已經絕望了。

可沒成想……青登竟真的現身了!

而且從目前的陣仗來看……他願意幫她出頭!

想到這,鈴音頓時感到心跳加速,內心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感波濤。

跟鈴音簡單地打過一聲招呼後,青登將視線移回至早川屋團七郎的身上。

“剛才喊我名字的人,就是你吧?”

早川屋團七郎的身子猛地哆嗦了幾下,手忙腳亂地站起身——因為站起得太過匆忙,所以不慎踢倒面前的餐案,還險些沒站穩,差點跌倒在地。

“在在在、在下是早川屋祥太郎的七子,井上秀忠的外孫,早川屋團七郎!”

他結結巴巴地報上家門,雙臂自然垂下,肩頭塌低,再無適才的囂張勁兒,像極了一個做錯事情,正在乖乖等候老師處罰的學生。

青登面無表情地回道:

“橘青登。”

較之早川屋團七郎的這一長串頭銜,青登的自我介紹可謂簡練——畢竟他也用不著那些亂七八糟的頭銜。

別的地方不敢說,可至少在江戶一隅,青登根本不需要什麼花裡胡哨的自我介紹。

“橘青登”三字就是最有威懾力、最有牌面的介紹語。

“早川屋祥太郎……哦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總覺得有點耳熟。就在上個月,我剛跟你父親吃過一頓飯。”

青登的此言剛出,早川屋團七郎的額間便霎時滲出數滴冷汗。

關於這事,他曾從其父那兒聽說過。

是時,其父一臉如釋重負地對包括早川屋團七郎在內的諸子說道:太好了,總算是跟“仁王”搭上關係了。

對於而今的愈發動盪的國家局勢,江戶的富商們無不深感焦慮。

雖然關東眼下還算和平,但京畿目前已是戰雲密佈。

光是京都一城,僅擺在檯面上的、正在博弈中的政治勢力,就有足足三個——而且還是三個國力頂尖的雄藩。

把持朝廷的長州藩、受幕府之命前來保衛京都的會津藩、伺機而動的薩摩藩。

三國的精兵強將齊集京都,時刻準備“共襄盛舉”。

說不定在下個月,也有可能就在明天,“三國撕破臉皮,動員軍隊,相互攻伐”的消息便會傳至江戶。

除了某些有能力發戰爭財的奸人以外,絕大部分的商人……或者說是絕大部分的正常人最不樂見的就是戰爭了。

“戰爭”是一頭極易暴走的怪物。

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很容易,說不定一句話便能辦到。

可要控制它的行為舉止,或者是將它塞回籠子裡……那就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事情了。

萬一京畿真的爆發戰事,萬一戰火蔓延至關東,那麼家族的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積累,都極有可能會付之一炬!

為了自保,近幾個月來,豪商富賈們紛紛出動,到處跟政治強人攀關係,尋找堅實的靠山。

方今深受德川家茂和天璋院的寵愛的青登,自然成了他們眼裡的香餑餑。

無數人擠破頭地想跟青登拉關係、攀交情。

哪怕只有一點也好。

只要能分得一點仁王的威勢,說不定就能在未來的某一天,護下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早川屋團七郎,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我都已在走廊上聽得一清二楚。”

“堂而皇之地要求一位樂伎坐到你身邊……怎麼?難道你連樂伎和遊女都分不清嗎?”

青登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既沒有大聲說話,也沒有使用很尖酸刻薄的詞語。

可縱使如此,早川屋團七郎卻依舊感覺壓力巨大!彷彿有兩座大山分別壓在自己的雙肩!

“是!是在、在下……啊、啊!不不不!是我、我無禮了!還請您、您您看在吾父的面子上,饒饒、饒了我……”

結結巴巴的說話方式,支離破碎的語句。

自知自己闖了大禍的早川屋團七郎,腦袋垂低至極限,下巴緊貼鎖骨,視線牢牢鎖定足尖前的榻榻米,甚至不敢去看青登的影子。

“看在你父親的面子?”

青登微微一笑。

“你確定嗎?你真的要為了這種事情,而浪費掉汝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我跟你們家族的情誼嗎?”

剎那間,早川屋團七郎的身體抖得跟打篩子一樣。

這個時候,一道渾厚的中年男音自走廊方向傳來。

“咦?橘大人,您怎麼在這兒?”

一名精神矍鑠,滿身綺羅的老人,步履匆匆地走入房內。

早川屋團七郎下意識揚起視線,循聲望去——這不看便罷,一看就嚇得夠嗆,本就非常難看的臉色,此刻更顯蒼白。

在吉川料亭打工的鈴音和吉九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因此,他們也馬上認出了這位老人的身份——一時間,二人臉上的表情都被強烈的震驚所支配。

這位老人正是江戶商界的傳奇人物:越後屋文三郎。

越後屋堪稱江戶最常見、最氾濫的屋號,可與之媲美的就只有近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