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第44章 or1-ep2:羅德西亞戰記(20)

    or1-ep2:羅德西亞戰記(20)

    麥克尼爾曾經設想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在他的生命中頭一回被投入監獄或類似的場所,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既是他故意為之,也有諸多的意外因素。在詳細地分析了卡爾·達特曼上校過去二十多年以來的行為後,麥克尼爾斷定達特曼不可能履行約定,用溫和的手段與他交涉是行不通的。好言相勸並不能讓某些人的良心活過來,達特曼上校只會不斷地推卸責任直到對方失去耐心為止。於是,麥克尼爾決定鋌而走險,那就是擺明自己的立場後以武力襲擊達特曼上校,藉此將事情鬧大,即便自身受到處罰也能讓這件事引起重視,最好是讓持續關注事態發展的赫爾佐格總督親自過問,那樣一來達特曼上校無論如何也沒有藉口吞下這筆款項。

    看守麥克尼爾的衛兵們很友善,他們聽說麥克尼爾是前往北方剿滅土著反叛者的特遣部隊中唯一的倖存者,對他好生照看,一日三餐也還算豐盛。這些守衛閒來無事時會在門外打牌,有時隔著鋼化玻璃看著他們娛樂的麥克尼爾還會指點幾下。一來二去,眾人很快就混熟了,有人便主動和麥克尼爾聊起他被關進這處臨時收押設施的原因。麥克尼爾不敢據實相告,他擔心事情洩露後所有人都遭殃,只說上校似乎要侵吞死者的撫卹金。守衛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後都義憤填膺,紛紛表示連死人的錢都想賺的達特曼上校已經利慾薰心到了不配做人的惡劣地步,必須找個辦法認真地整治這個投機小人。

    “他們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會把我放出去?”麥克尼爾經常這樣詢問給他送飯的衛兵。

    “長官說,不到一個星期就會有人來把您放走的。”

    共和曆的每個月份只有三個星期,一個星期可分為十天,和麥克尼爾以往認知中的歷法有著一定的差距。既然斯邁拉斯敢下這種保證,麥克尼爾也不慌亂,他悠然自得地在牢房中繼續養傷,等待著那個有能力將他放走的救星出現。五天之後,恩人果然出現了,原來是專程前來看望麥克尼爾的阿達爾貝特·赫爾佐格。赫爾佐格少校沒穿軍服,打扮得像是要去健身的青年職業文員,唯獨臉上那副險惡的表情始終改不掉。麥克尼爾猜想阿達爾貝特在奇怪的地方遺傳了他父親的特徵,赫爾佐格總督總是微笑著,而阿達爾貝特則永遠會讓人以為他處在情緒爆發的前夕。

    “我猜出來肯定會是你來找我。”麥克尼爾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那是當然,因為別人只會出於情分而掛念你,而我是領了任務的。”看起來,阿達爾貝特並不喜歡給別人跑腿,“麥克尼爾,等你出去以後最好不要對外聲張,這件事我們會協助處理,大家彼此退讓一步對整體而言也是好事。總督閣下已經發話了,你們這支特遣部隊火燒保留地,雖然間接導致我們損失慘重,但也通過毀滅生存環境的辦法根除了土著的威脅,你們算得上是南非所有守法公民的恩人。警備軍總司令部也表示,撫卹金必須發到每一個死者的家屬手裡。”

    “我明白。”麥克尼爾點了點頭,類似的事情他以前見過許多次,詹姆斯·所羅門又不是靠著人們對黑皮膚的同情才成為gdi軍事首腦的,再說在所羅門以前已經有了美利堅合眾國歷史上第一位有色人種上將溫倫·富勒(warren fuller)。這二人的職業能力和社交能力都遠超其同僚,才能夠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適當的妥協是必要的,只要能為那些隊友爭取到撫卹金,麥克尼爾並不在乎以什麼名義。

    “好,我現在出去辦一下手續,你大概還要等一兩天。”阿達爾貝特臨走前又囑咐了一些事,“總督閣下有個任務想交給你,他認為你很適合幹這一行……詳情以後再說,現在不是時候。”

    麥克尼爾聽說過eu有關部門辦事效率的低下,所以當他在第二天早上就被通知可以離開時,他的嘴張大得可以塞下一個燈泡。阿達爾貝特·赫爾佐格派人把他接了出來,直接送回德蘭士瓦,免得麥克尼爾在羅德西亞又惹出什麼麻煩。半路上麥克尼爾買了一份報紙,發現赫爾佐格總督成功地將北方的事故以火災的名義掩蓋了過去。也許以後沒有人能知道真相,更不會有人知道有成千上萬的土著埋骨羅德西亞,卡爾·達特曼手下的士兵們正在夜以繼日地銷燬遺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