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OF1A-EP4:三位一體(7)


  of1A-ep4:三位一體(7)

  【我軍仍然需要堅持全球力量投射的信條:它應該有能力以致命武力對地球上的任何地方進行干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陸軍是次要的。至少自二戰以來,我國軍事理論的關鍵始終是對空中力量的依賴。合眾國從來沒有打過一場沒有控制天空的戰爭,而且它比任何其他軍隊都更系統地依賴空中轟炸。總而言之,相比某些過於依賴超級武器的盟友,合眾國在世界上的軍事優勢的本質歸根結底是這樣一個事實:它可以在地球表面的任何地點隨意投擲炸彈,而且是在通知後幾個小時以內。】——馬爾科姆·格蘭傑,2011年。

  ……

  這可能是union進行的對天人輿論戰中最成功的一環。在此之前,union媒體對天人組織行為的攻擊——在針對明確證據的情況下——僅指向天人組織武裝干預行動中造成的傷亡。由於天人組織的其他活動不為人知,儘管另一些媒體試圖誇大其詞地將天人描述成無惡不作的國際犯罪組織,那些宣傳終究因偏離事實和缺乏依據從而未能得到廣泛信任。此外,天人組織開始武裝干預以來,世界各地的武裝衝突活動確實呈現出明顯的下降趨勢。哪怕第二次克魯吉斯戰爭爆發以來天人組織的迷惑行為嚴重地影響了其信譽,公眾對三大國家群建立的國際危機干預機制的質疑卻勝過了對天人的懷疑。在這種背景下,天人組織的三架新高達將伊朗北部一個平平無奇的村莊屠戮殆盡的行為可謂是給union提供了天賜良機。

  全世界的媒體人士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迅速轉移了自己的關注點。他們不是第一次報道阿扎達巴德的情況了,早在union軍將超越旗幟隊作為戰鬥英雄重點宣傳時,一部分媒體就開始關注這些人的過去,而麥克尼爾和羅根等人在伊朗北部的活動尤其引人深思。但是,union軍官協助伊朗人重建家園這種小事當然不如天人組織消滅了一座城鎮更引人關注。當更多人因這一噩耗而陷入恐懼中難以自拔時,敬業的媒體人士們則開始尋找過去的新聞報道中同阿扎達巴德有關的一切線索。自然,麥克尼爾欲哭無淚地跪在已經化為灰燼的鎮子遺址外的場面也沒有逃過他們的無死角分析。

  願意支持union軍的媒體把麥克尼爾等人的表現看作是真性情的證明,並認為正是這樣和當地人已經建立了深厚友誼的軍官的努力才保證了union軍往往得以在干預海外的過程中迅速地重建當地秩序(一小部分社論集中於誇讚union的教育和軍事訓練機制有助於培養這樣的軍官)。相對地,反對union軍的媒體則認為union軍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那些發誓要為這一萬多名伊朗人平民報仇雪恨的傢伙也只是請來的專業演員罷了。當然,激烈爭論著的雙方對於必須用更嚴厲的手段打擊一言不合就屠殺上萬平民的劊子手這一點並無異議。

  “union最近的民調結果顯示,天人組織已經超過人革聯和Aeu,成為了公眾認為的首要威脅——國家安全意義和個人安全意義兩方面都是。人革聯和Aeu的民調結果也差不多,雙方的中層軍官都表示對手當年也沒有這麼瘋狂過。”羅根·謝菲爾德帶著他的分析報告返回房間內,將結果讀給了麥克尼爾和蒂莫西聽,“表現得不錯,邁克。世界對於阿扎達巴德的毀滅有這麼大的反響,離不開你的賣力表演。”

  “那不是表演,是我的真實感受。”麥克尼爾呆坐著,他的頭腦中還在構思對付三架新型高達的戰術。憑藉union軍的力量和現有的三大國家群武裝部隊合作機制,在襲擊出現時及時響應以擊退敵人是可能的,但要想把那三架高達徹底消滅,除非製造一個和克魯吉斯北部相同的陷阱。“羅根,艾卡上尉這幾天一直在討論對付敵人的新戰術。我們都認為必須把敵人引誘到我軍有所準備的陷阱附近而不是把主動權放在敵人手裡、打遭遇戰才可能摧毀或捕獲這三架高達。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

  “這個戰術是行不通的。”羅根·謝菲爾德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三言兩語間打消了麥克尼爾故伎重演的念頭,“不是因為他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而是因為我們都清楚三架新高達的駕駛員和原來的天人組織不一樣。天人組織當時很有可能已經通過監控各方軍隊的秘密調動情況察覺到了那裡存在陷阱,他們之所以仍然中計,其一是可能發現了掌握gn粒子技術的第三方勢力的蛛絲馬跡,其二是他們……比較有底線而且堅守著他們自己的那套規矩。相比之下,三架新高達的駕駛員是不在乎那些的,而且關鍵是他們自己可能就是幕後黑手的一部分。”

  “俗稱道德綁架,麥克尼爾。”蒂莫西嬉皮笑臉地說道,“舊天人因為要讓世界相信他們會伸張正義,所以哪怕明知前面有陷阱也要去……這些所謂的新天人已經開始屠殺平民了,那我們當然沒法利用他們的道德底線要挾他們。”

  “糟透了,我也知道他們兩夥人並不是一路的,可……我倒是希望他們和我向外界強調的一樣,是一夥的。”麥克尼爾捂著臉,不知該說什麼,“那這樣看來,我們徹底陷入被動了。就算每次都能及時響應,如果敵人下定決心靠屠殺平民來要挾我們,我們就無計可施了。”

  幸運的是,平時一直在阿扎達巴德工作的霍馬雍·阿扎達巴迪以及受邀前往當地分析歷史資料的羅伯特·史派西當天恰好去德黑蘭出差了,原因是他們需要和伊朗帝國國家歷史檔案館的工作人員共同研究那些歷史檔案中有哪些可以用於構造實際上是由union軍建立的伊朗帝國在過去兩三百年間也依舊頗受支持的證據,兩人因此倖免於難。然而,阿扎達巴迪在聽說自己的家鄉被徹底毀滅後悲憤交加、氣得當場昏迷不醒,而無處可去的史派西也只好滯留在德黑蘭。深感遺憾和後怕的歷史學家對麥克尼爾說,還有一些當時留在阿扎達巴德的歷史檔案也跟著那座城鎮一起灰飛煙滅了,以後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里面記錄了些什麼。

  “還有一件事,阿扎達巴迪住院期間,主治醫師告訴我他還得了癌症。”史派西告訴麥克尼爾的第二個壞消息無疑令麥克尼爾措手不及,“好像是什麼……胰腺癌,對。”

  “這不可能吧?”麥克尼爾的第一反應是把這個結果和阿扎達巴迪曾經工作過的太空建築公司聯繫起來,但他也沒有理由僅憑直覺就給一家企業定罪,“是什麼原因?基因缺陷還是輻射誘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