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OR8A-EP5:迦樂季(6)

裝甲獵兵之間的交戰很容易發展成近戰,尤其是雙方在長時間的交火之後就擊穿對方的裝甲一事失去了耐心之後。戰鬥開始後的第3分鐘,首先失去了耐心的孟加拉人試探性地朝著敵人接近,想逼迫敵人在近距離範圍內放棄那些無法給動力裝甲造成致命傷的武器。他們馬上就為自己的冒失付出了慘重代價,那些不偏不倚地順著動力裝甲最脆弱的環節打入的反器材步槍子彈無疑成為了敵人向他們的挑釁。

同樣在血與火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的孟加拉遊騎兵們沒有慌張,這些經歷過了大小几十次戰鬥的裝甲獵兵們以驚人的速度向前快速推進、掩護負傷的戰友們撤退,而後以外圍零星的低矮建築為依託同敵人對峙著。按理說被困的那些起義遊騎兵應該會抓住這個時機配合外來的援兵夾擊中間的敵人,但直到孟加拉裝甲獵兵們撤回原位時,被圍困的建築裡仍然毫無反應。

舉棋不定的孟加拉人猶豫著,他們從異常的沉默之中看到了顆粒無收的可能。此時撤退還來得及,不然他們很有可能在抵達防線缺口附近時受到巴基斯坦軍隊的重重堵截,到那時誰也別想活著返回駐地。

“也許我們該撤退了。”有人向自己的長官提議趁著還沒被敵人盯上的時候快些離開,“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這些人真是不爭氣。他們很擅長到處屠殺平民,可自己的本事卻糟糕透頂。到了要叛變的時候也沒點準備,像乞丐一樣到處亂跑。”為首的裝甲獵兵把那群技藝不精的同行嚴肅地訓斥了一番,“讓他們下火獄去吧,咱們——”

後半截話卡在了嗓子裡,剛才還對疑似已經遇害的起義遊騎兵們冷嘲熱諷的孟加拉人驚愕地看到有幾個黑影從那棟正在燃燒的房屋中躥出、扎入了敵人的隊伍之中。一場混戰隨之開始,那幾名趁著圍攻他們的遊騎兵改變隊伍陣型的時機趁虛而入的不速之客成功地實現了之前孟加拉人未能做到的事,並把整條戰線上的敵人全部捲入了混戰之中。一時間,遊騎兵們不得不投入到他們完全不願面對的鬥毆之中,而那些虎視眈眈的孟加拉人卻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乾脆利落地炸翻了躲藏起來的遊騎兵狙擊手後,孟加拉人把全部的火力傾瀉在了那些尚未加入到鬥毆之中而是堅守著戰線的遊騎兵們身上。雖說他們攜帶的槍械不足以從遠處擊穿動力裝甲,持續的攻擊至少能夠讓那些試圖正面擋下全部子彈的狂徒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連連後退。憑著類似的辦法擺平了附近的幾個火力點後,發現自身傷亡情況並不樂觀的孟加拉裝甲獵兵們集中起來、向著被敵人封鎖的道路繼續推進。

等他們終於抵達被大火完全吞沒的房屋前方時,眼前的景象讓這些見多了生離死別的孟加拉游擊隊員們也感到心情沉重。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那些還沒倒下的人則拼著動力裝甲的全部力量試圖把敵人的鐵罐頭砸出個缺口。根本分不清這兩夥遊騎兵的孟加拉人犯了難,他們臨時決定先把所有還在鬥毆的遊騎兵分開並制服,但殺紅了眼的遊騎兵們並沒有停下鬥毆的打算。

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了,只有那些起初遠離戰場主要地帶的遊騎兵們得以逃過一劫,但他們即便肩負其他使命也沒有加入這戰局的意思。同樣幸運地沒有被捲入混戰的部分孟加拉裝甲獵兵們放棄了對正在逃跑的敵人的追擊行動,轉而到幾乎要倒塌的房屋內尋找可能被他們忽略掉的倖存者。

“完了,根本分不清啊!”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這任務著實棘手,“……兩夥人穿著完全相同的裝備,這可怎麼辦?”

“檢查他們的動力裝甲剩餘能量,這是最好的辦法。”有個裝甲獵兵提議道,“那些逃跑的遊騎兵不會在這一過程中得到補給……”

“問題是,來追擊他們的人也很可能折騰了很久。”另一個裝甲獵兵並不贊同戰友的看法,“如果追擊他們的人花在路上的時間更長一些,你要怎麼分清他們?”

“這……哎,那裡有個人動了。”

眾人立即圍了上去,他們堵住了角落裡一個踉踉蹌蹌地從地上坐起來的遊騎兵,並拿走了對方身旁已經打光了子彈的輕機槍。他們暫時還認不清這人的身份,只要這人敢做出些對他們不利的舉動,附近的幾名孟加拉裝甲獵兵不介意多殺一個人。

外面的鬥毆還沒有結束,精疲力盡的孟加拉人沒有辦法同時制服這兩夥武裝人員。屋子裡的裝甲獵兵們也並不輕鬆,他們迫切地希望這個唯一的活口早點說話以便幫助他們分清地上的屍體和外面的活人的身份,可這傢伙就是遲遲不開口。

“他該不會是啞巴吧?”

“閉嘴!”離倖存者最近的裝甲獵兵呵斥著後方的戰友們,“我剛才好像聽到他說話了。”

“讓他們說……孟加拉……萬歲……”

說出了自己掌握的唯一一句孟加拉語後,遍體鱗傷的約書亞·米切爾一頭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這句話起到了起效——兩分鐘之後,孟加拉裝甲獵兵們成功地協助直接喊出口號的遊騎兵們把不願說這句話的遊騎兵們全部清理出了戰場。隨後,他們在生還者的協助下辨認清了戰場上的屍體,緊接著就把戰況彙報給了後方的謝里夫·羅易。

“他們真的這麼說了?”羅易笑逐顏開,現在他不必再有什麼心理負擔了,“那就把他們接回來,這麼做肯定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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