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OR6-EP0:架子鼓

    or6-ep0:架子鼓

    生活環境是內心狀況的真實寫照,麥克尼爾一向是這麼認為的。最不願在別人面前掩飾自己想法的當然是伯頓,他的房間只能用酒池肉林來形容,而且麥克尼爾幾乎沒有去造訪他的興趣;舒勒則把自身融入了研究設施和工廠中,那是他檢驗每一個理論、每一項技術的實驗基地;至於迪迪埃·博尚,他所重視的東西似乎是歐洲的精神而不是某種特定的物質。麥克尼爾在博尚的房間裡既見過教堂也見過宮殿,而那也只是對現實中已有的華麗建築的拙劣模仿罷了。

    島田真司和以上所有人都不同。別人的房間即便看起來不適合居住,至少也應當具備其主人所重視的某項特殊功能;島田真司的房間則既不適合居住也無法讓人直觀地瞭解它的真實用途,因為麥克尼爾每次都只能見到大量讓他眼花繚亂的迷宮,而他想要找到島田真司就必須穿過這些迷宮、直達深處。如果島田真司有意和他見面,讓這些迷宮轉瞬間消失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島田真司好像很樂意讓麥克尼爾在探索的過程中多浪費一點精力,儘管在這永恆的時空中並不存在有限的精力這種說法。

    “你得承認,你並不是這個團隊中最聰明的人,也並不是那個能把計劃編織得更完美的人。”麥克尼爾見到島田真司的時候,對方沒有在做研究或是整理不同平行世界的技術資料,而是繼續在打麻將,“總有一天,你會適應別人在你的計劃基礎上產生自己的想法這件事。”

    “我曾經以為隊伍裡膽子最大的人是博尚,不過自從他證明他能獨立地擔負起一個方面的工作而不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之後,我就不再擔心了。”麥克尼爾和其他人一樣,都無法理解島田真司對打麻將的狂熱愛好,“沒想到您比所有人都更讓我驚奇。”

    更能恰如其分地描述這個團隊的詞語不是互相合作而是各取所需,起碼埃貢·舒勒和島田真司更在乎他們能在平行世界中發掘多少的新知識、新技術並將其投入應用,這是麥克尼爾等人永遠也不會考慮的事情。因此,除了突發情況,像舒勒和島田真司這樣的科研人員僅在恰當時刻出手相助而不是全程都直接參與計劃,也是可以理解的。況且,舒勒之前的表現已經證明他同樣對局勢有著超乎尋常的掌控力,類似的領導力也許同樣在島田真司的身上得到了體現。

    不過,真正讓麥克尼爾感到有些後怕的不是島田真司擅作主張或是類似的小事——他並不介意自己的同伴們在計劃規定的範圍之外做額外的工作——而是島田真司後來直接同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挑戰者結成了同盟,這比一切所謂自作主張的行為都更讓麥克尼爾擔憂。具體事務可以公平地進行集體決策,甚至麥克尼爾本人這個團隊負責人的頭銜也可以隨時轉讓,但在根本的原則問題上犯錯是不可容忍的。

    也許舒勒看走眼了,島田真司帶來的負面作用超過了積極的一面。

    “您想讓我給您一個能夠令您信服的解釋?”島田真司的眼鏡片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微笑著凝視麥克尼爾。

    “我聽說日本人很喜歡鞠躬道歉,就是不喜歡改正過失。”麥克尼爾身旁出現了另一把椅子,他毫不客氣地坐在上面,不必需求島田真司的允許,彷彿這是他自己的房間那樣,“我也並不要求您對著我鞠躬道歉,但我得從您的答案中找出一個預測您的行動模式並將其考慮在計劃內的方法。”

    不斷變換著的迷宮在島田真司的身後跳動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舞步,有那麼一瞬間,麥克尼爾以為自己讀懂了島田真司的內心。這個日本人缺乏安全感,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會把自己置於重重保護之中而不是以身涉險。軀體上是這樣,心靈上也是如此。誰要是能看穿島田真司的想法,那人只可能是伊普西龍組織的統帥尤里·納爾莫諾夫。

    “麥克尼爾將軍,請坐。”島田真司終於停下了打麻將的動作,儘管麥克尼爾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坐下了,“我一生從事的研究主要側重於心靈科技,當然這門學問在其他平行世界裡可能是根本不存在的,那麼與之相近的領域就是腦部科學研究和心理學。通過蒐集大量的數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群體的行動是可以被預判的,我將其稱之為傳統意義的心理學的統計結果。”

    他扶了扶眼鏡,以儘可能嚴肅的口吻繼續說道:

    “但是,即便我在上一個平行世界中嘗試著藉助蒐集東盟的數據來預判群體行動從而做出有利於我們的計劃的決定,我仍然做不到預判個體的行動。我不可能知道您在想什麼,不可能知道您的下一頓飯要吃什麼,也更不可能預料到您的精神狀態上發生的突然轉變。我做不到的這一切,西比拉系統卻能夠做到,雖然還不太完美。麥克尼爾將軍,想象一下,以後我們無論在哪一個平行世界,只要能夠獲取到大量的統計數據,無論是預測個人還是預測群體的行動都是可行的,而你的計劃所面臨的阻礙也會少很多。”

    “我怎麼記得舒勒上一次說過,群體是無意識的、混沌的、不可預測的?”麥克尼爾皺起了眉頭,“他反而認為預測個體行為比預測群體發展更簡單。”

    兩人都愣住了,他們開始各自回憶舒勒在同一個問題上的表態,然而這件事畢竟只有去問舒勒本人才能得到答案,因此他們很快放棄了回憶,而是專注於討論類似事件的處理方式。麥克尼爾對島田真司說,他能理解島田真司對某種未知事物的狂熱,但勾結敵對勢力這種事實在難以理解,要不是馬卡洛夫及其盟友在東盟的勢力都已經被徹底剷除,一旦馬卡洛夫獲得了喘息之機並試圖做另一次垂死掙扎,所有人都將為此付出慘重代價。

    面對麥克尼爾的詰難,島田真司輕描淡寫地說,他恰恰是確認馬卡洛夫再無任何翻身希望才決定拋出橄欖枝的。這等狡辯令麥克尼爾無言以對,因為他也確實找不到任何能把島田真司此前的行為和所謂勾結馬卡洛夫的罪行聯繫起來的證據。wΑp.kanshu伍.net

    “倒是您的思路有些窄……我不是說我們要學著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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