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斕 作品

第268章 問題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話有時候真不好懂!也許是經常聽索倫神父佈道的原因……當然,我也不太理解宗教神論的奧秘。

比如,就像那個神學院前教授裡克的言論……不,不對,那純碎是個被邪教論說蠱惑或中毒過深的瘋子!

“這是誰都不希望發生的悲劇。而且,那並非普通人所能阻止。”我想著他是否因未陪妮卡回西北舊城區而心生愧疚和後悔,就說:“聽說那天晚上的遇害者還有幾名辦案的國家調查員,也因這種可怕的突發事變而犧牲。妮卡是因路過而不幸遇難。假如錯過某個時間,或許就能避免劫難,但是……唉。”

事實上,即使是加里舍掉工作陪伴妮卡回去,在“一命換一命”的死靈面前,恐怕也只是“替換”掉某位遇難者而已!

除非,真的是“錯過”那個時間點!

但是,無論如何,都會有“6”名遇難者……那些喪盡天良的邪教徒!

“命運,是嗎?”他看過來,語氣依然平淡:“這就是命運的既定安排,這個意思嗎?”

啊?他怎麼理解成這樣了?

而且,那句話他上次也說過,這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不是這個意思……”我愣過一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驚後,卻又似有一陣無名之火在燃燒:“就算是所謂的命運,難道就能隨心所欲地‘安排’麼?而我們難道就只能乖乖接受‘安排’嗎?我認為,不能把所有的遭遇與自責都歸結於虛無的命運……至少就我本人來說,並不完全相信。或者說,不認可這種無根據的說法。”

說完這些話後,呼吸似乎都變得急促了些,似乎是在“豁出去”一樣。

只不過,這看似堅定的語氣!為什麼不說“絕不相信”?

難道內心深處在“害怕”著什麼嗎?!

不,不是……

“也許,就如索倫神父所說,命運是由無數個可能性構成的某個既定結果。就像一條線串起許多珠子,我們可以選擇、增加或減少各式珠子,但最終形成的‘項鍊’則是恆定的。”加里停頓片刻,說:“但如果站在某個更高的層次或更廣的範圍,會否這種選擇也是某種‘既定的安排’……?”

這似曾相識的說法!

呃……那本書,對,大概在8月中旬的週五,第一次打電話給戴莎後,在圖書館整理書籍時見到的《關於無限宇宙猜想及因果鏈法則與定律的若干研究》,裡面就提到所謂的因果鏈……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即使所謂結果無法改變,即便出現從維持均衡到歸於虛無的最終命運,哪怕在“重啟”後進入新的循環因果,不是還能選擇更積極和陽光的過程嗎?就像那本書最後結論所倡導的那樣!

說回來,加里剛剛所說的話都是從索倫神父那裡聽來的麼?那引導的方向應該也是鼓舞心靈才對……畢竟是那位學識卓著且慈祥的神職者。

“選擇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權利。”我搖了下頭,對加里說:“我不認為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安排’著進行某種‘既定的選擇’。如果是,那至少還有反抗的選擇。”

“是的。命運有很多種,哪怕是最壞的結果,至少還有選擇。而選擇不會是‘既定的安排’。”加里點了下頭,說:“其實,那只是索倫神父在那天宣導時提出並留給我們思考的問題。而之後公佈的答案……至少讓為之前選擇悔恨的我感受到一些慰藉,甚至是可貴的希望。”

那天是指哪天?但這不是重點……

所以說,果然是這樣嗎?加里可能現在仍難以接受妮卡的死……即使是以平淡的語氣敘述著,卻如平靜的水面下湧動著難以名狀的哀傷。

這一刻,我似感受到驟然而生的同樣悲哀。可不同的是,莫名的心痛過後,腦海中仍閃過一幅幅空白的畫面……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輕輕嘆過一聲後,我看向加里。

他剛剛話裡的意思,是說索倫神父這幾天一直在開導著他吧,而答案果然也是積極且樂觀的,與我想的或許差不多。

只不過,聽起來,索倫神父開導加里的內容是否“晦澀”了些?

難道這就是宗教的方式嗎?

如果就事實而言,這分明是由極端分子的恐怖行動所導致的慘劇,就應由世俗的正義力量,如戴莎領導的國家檢察院專案組將幕後的罪魁禍首全部繩之以法才對……雖然不曉得是否真能震撼住那些被蠱惑的狂熱邪教徒!

只是,從受害者的角度來看,已經發生的悲劇不可能再回溯,就像被凍灼毒素侵入後留下的不可逆永久傷害一樣,精神上的傷害恐怕也會伴隨依然存活者的一生……唉!

或許,對精神創傷的醫治不能完全依賴於現實對惡行的宣判結果來彌補,還需要更長久和細緻的心靈撫慰。

而索倫神父大概就是宗教領域精神醫師或導師的角色。

在那莊嚴的聖石大教堂中,希望加里能在索倫神父的指引下獲得精神慰藉和心靈救贖……但願如此!

“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我沒有索倫神父那樣高深的修養和豐富的閱歷,可能說法有些不得當之處。”我想起瑪希曾說過的話,就轉而開導那似有些執念的加里:“那肯定是難以撫平的人生悲痛。對於失去一位樂觀朋友的我來說,也是深感哀傷!但我堅信,那些可恨的惡人和罪行終會被清算。而就如某位前輩告訴我的,生活也總得繼續下去。所以……”

所以,希望他能儘快撫去那些對其而言刻骨銘心的傷痛嗎?

我……大概沒合適的身份和充足的信心那樣說。

至於對導致妮卡和其他無辜者死亡的幕後黑手,相信正義終有伸張的時候!就如我剛剛獨自在墓碑前說述說的那樣……

啊,這麼說的話,剛剛我往後望見還在墓園門口的人影就是加里嗎?

而就在我向妮卡“敘說”著一些事的時候,他又是何時走到我身後的……?

也不知他聽到了多少話!

“謝謝你的好言。”他淡淡地回了一聲,表情無任何變化,或許他本來就是個執著的“修道者”……儘管現在可能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