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下的傳說 作品

第72章 涕泗橫流

    話說回來,東勝神州對於公民的海外資產,倒是承認遺產的。血緣關係、領養關係、指定繼承人,都可以接受海外遺產。不但不收稅,如果出門的錢不夠還贊助食宿路費。這就令人搞不懂了:為什麼要讓共產主義的公民,接受海外資本主義的腐蝕?

    在這個普遍沒有遺產的大神州,祖先能夠正常傳承下去的最寶貴財富,大概就是基因了。在社會撫養教育的制度下面,天賦,才是個人一切成就的起點。

    從這個角度看,老爺子傳遞給蘭澤的基因,一點用也沒有。特別是什麼“重大有價值突變”,蘭澤一點都不想要。那種東西乾脆是負資產——唯一作用就是給他的人生製造障礙。

    在眾人的圍觀之下,寫毛筆字的幾個學生,看著還挺專業的。他們身著儒衫,分工明確。有人寫字,有人拿噴壺噴紙,還有人刷漿糊裝裱。在如今這個年代,寫毛筆字,與其說是一項技能,不如說是一項行為藝術。這幾個學生按照傳統技藝進行的動作,一招一式從容不迫,透著東方文明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優雅,很有觀賞價值。至於完成後的作品,歸宿很顯然是裝飾屋子。

    張荷站在學生們的攤子前面,興致勃勃地看寫字。

    蘭澤也打算先看看。如果買字的人不多的話,乾脆他也寫幾張,回家可以掛健身房。那個房間太空,有一整面牆是硬質塑料的大鏡子。姐姐不在家的時候,一個人進那個房間總有點瘮的慌;咳嗽一聲,迴音能響半天。如果寫幾幅《正氣歌》裡的辭句,掛在大鏡子正對面的牆上,能不能辟邪蘭澤說不好,迴音肯定能吸收掉不少。

    蘭澤閒站在寫字攤的外圍,剛打開一個芥末凍塞嘴裡,忽然發現有奇怪的視線在盯著他。

    扭頭望去,是個女的。看上去像西亞歐洲一帶的人,長相還有點眼熟。

    一頭燦爛的金髮,編了單麻花辮,從背後甩在胸前。五官精緻,體態輕盈。實在是個少見的大美女。

    蘭澤覺得視線有點模糊。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辨認得清楚點,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