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闖入


  梅堯章皺著眉,擺著一張冷臉,看到宸郡王已經急出了一身熱汗,方才道:“郡王,下不為例。”

  聞言,宸郡王如蒙大赦。

  他舉起壺,連酒盞都沒有取,而是對著壺嘴,將一壺梨花白悉數灌到了腹中,接著,抹了抹嘴。

  “本王以酒賠罪。”

  “郡王身體剛好,為了長久計,酒色還是少接觸為妙。”梅堯章是懂得如何煞風景的。

  蕭君澤從前那般傲氣,儘管現在“虎落平陽”,可梅堯章僅僅是一個客卿,卻敢三番五次地教訓自己,他心中早就惱火了。

  可是想到自己的命門都捏在梅堯章手上,只能忍下這股羞辱,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

  “堯章兄放心,我以後都按堯章兄說的做。”

  聞言,梅堯章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影兒。

  他淡淡道:“郡王不要嫌梅某管得寬,而是成大事者,先要百忍成鋼,郡王從前就是太高調了。”

  “堯章兄,你說的是,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本王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堯章兄。”

  “郡王,梅某以為現在也不晚。”

  梅堯章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酒盞,一飲而盡。

  他說道:“方才堯章失態了,多謝郡王寬宏。”

  聞言,宸郡王在心底嗤笑了一聲。梅堯章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打自己一巴掌,再給自己一個甜棗,他當是訓狗呢?!

  然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宸郡王一再提醒自己來日方長,終於將心底裡的怒火了,和梅堯章推杯換盞地暢飲了起來。

  而地上的碎瓷也早有見機快的下人收拾乾淨了。至於那個美姬的死活……

  又有誰會關心呢?

  ……

  另一邊,宸郡王妃的院落,屋子裡靜得落針可聞。

  崔瑤仙一下午都在刺繡,眼看著就要成了,絲線卻斷了。她大怒,拿起剪子,竟是將刺繡剪了個粉碎。

  見狀,崔嬤嬤趕忙搶下了她的剪子,勸道:“郡王妃,您小心弄傷了自己。”

  “傷不傷的,現在還有誰會在意我?”

  崔瑤仙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自嘲:“嬤嬤,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我恐怕已經淪為崔家的棄子了……”

  “郡王妃,您怎麼能這麼想?只要那位一死……”

  崔嬤嬤壓低了聲音,朝著西邊努了努嘴,繼續說道:“冊封太子還不是遲早的事,陛下只剩下咱們郡王一個兒子了,不立郡王為太子,還能立誰?”

  然而,崔瑤仙並不像崔嬤嬤這麼樂觀。

  她從小就肩負著振興家族的責任,雖為女兒身,崔家郎君要學的東西,崔瑤仙一樣不少,遠比崔嬤嬤看得清。

  從前蕭君澤聲勢煊赫,有良臣輔佐,就算不成器,好歹能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可是現在,連日的感受只讓崔瑤仙的心頭浮上了四個字,那就是“氣數已盡”。

  蕭君澤,根本毫無帝王之相!

  崔瑤仙痛恨著自己的清醒,若是像西院的那些玩意兒一樣蠢,現在還能樂呵呵地做著成為皇帝妃嬪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