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是故人來（18）

               　　沈暉搖頭，但嘴角含笑，“朝政不穩，後宮也不是很安全，我知道你是不聞窗外事的，總之，多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慕玘懷著感激的心思看著沈暉，“你們兄弟二人，我竟無以為報了。”

　　沈暉繼續微笑，“你是我阿姐，何況，以皇上待你並不一般。”

　　慕玘沈暉出了殿門，徑直走到荷塘邊。

　　正要是梅子來時的季節，塘中的水早已沒有了去歲大雪天以後留下來的積雪，也漸漸有了叮咚的響聲。

　　言歡和婉兒關照殷切，生怕她出門就被冷風吹著凍著，所以甚至連大殿都不準邁出。

　　她覺著，就像是被拘禁在宮裡，偏偏又是錦衣玉食。

　　慕玘知道她們心思，也明白。

　　只是自己以前從來不被任何人拘束著的，就算是在宮裡，也不曾受到這般待遇。

　　她心底的自由性子依舊存在，只是再也無法隨心罷了。

　　如今漸近，到底也算是很美的。

　　潭面被吹風吹起漣漪，“潭面無風鏡未磨。”

　　這樣的風吹過來不甚暖意。

　　慕玘怔怔間，到底是失了神的。

　　多年前的這個時候，也是洛子川在她身邊的時候。

　　春色盎然，他悄無聲息的走到自己後面為自己披上合歡花的披風。

　　“記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夫人才會安心。”

　　慕玘記得，她當年含淚回頭，恰好也看到了子川的眉眼溫和。

　　這般溫和，就像是寒風刺骨，她都是終身難忘的。

　　慕玘微笑，這樣的洛子川，他從頭到尾都如此真心對待自己。

　　怔怔間，一件披風披上她的肩膀，她帶著微笑回眸，看著言歡。“一點點風，沒事的。”

　　言歡知道慕玘，怕是她想起過往，怕是想起了故人。

　　她不敢言語，畢竟如今，慕府也全是後宮的眼線。

　　慕玘看著池邊的的柳條，信步走過去折下來環成圈兒給她戴上，叫她慌亂的心神收回來一些：“我知道你的擔憂，你放心。”

　　就算是有情愫，也終究是被硬生生壓了下去的。

　　這些情意，是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

　　言歡嘆氣道，“柳條是留人意思。如果要說留，只能是眼前的這位。”

　　慕玘點頭，“我知道。”

　　“皇上是在意您的。”言歡緩緩道出心中所想。

　　這些日子，她看得清皇上的心意。

　　小姐那麼聰慧，自然也是明白的。

　　只是小姐心裡是有著子川王爺，而且她無比討厭宮廷，自然連帶著皇上的心意也視若無睹的。

　　“君王是不能有心的。”慕玘隨著言歡走在湖邊，言歡越發靠近她，為她擋住一些冷意。

　　慕玘緩緩道，“前朝和後宮事多，又不只我有了身孕。”

　　見慕玘神色，言歡也不敢再多說讓她神傷，連忙換了欣喜的笑容：“今日皇上倒在聽雨閣呢，沒有再去德妃那兒了。”

　　這幾日，皇上一反常態，都在德妃宮裡用晚膳，反倒是，沒有過來未央宮。

　　慕玘讚許的看著言歡，她到底是最明白自己的。“我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而皇上也終於不再拉著我不放了。”

　　言歡知道皇上的心思，恰好是皇上對慕玘的獨特.

　　因為想要盡力保住她要的安靜，他暗中明裡為她擋住了很多不必要或者很必要的後宮明槍暗箭。

　　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在意，不過言歡眼瞧著，似乎也有了不同。

　　畢竟水滴石穿，小姐也是最細心柔軟的人。

　　言歡只順著她的話，“是了，皇上如此，小姐倒是省了很多心思。”

　　慕玘搖頭，“你以為防得住嗎？這兩年向我刺來的劍是寒毒和小產，茹花臺的的大火還沒有散去。雖然我故意放權給德妃，但終究所有人的眼睛還是盯在我這個皇后身上的。這宮裡的風氣，是應該好好整頓了。”

　　言歡微笑，她的小姐不論什麼時候，只要決定了，就一定會做到。“小姐如此，最好。”

　　“在皇后的位置上，我就有責任。”

　　言歡正色，看著慕玘的倦，“後宮從來不缺戰爭，娘娘在這宮裡，就不要為魚肉，更要掌握好權利。您是後宮之主，有最高的權利，最起碼後宮不該亂。”

　　“最高權力，還有太后呢。”慕玘輕笑，皺眉表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