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情殤

  看著戴沐白被這樣數落,眾人心中都有些不平,可是事實卻是擺在眾人眼前,那個時候戴沐白卻是拋棄了一切,拋棄了竹清,來到天鬥帝國。因此眾人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看向戴沐白。

  “是,那個時候的我確實是軟弱的,二哥的死我無法接受,又不想落得和他一樣被抹殺的下場,因此便離開了...”

  艾露恩聽著戴沐白的自述,輕視之意越來越明顯。“沐白,我覺的你沒帶竹清走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呢?”唐三的聲音淡淡的,他伸手將戴沐白扶起,直視著他的雙眼,唐三總覺得這一切不會那麼簡單,他認識的戴沐白不是這樣的。

  “海神你就不必為他找藉口了,還有什麼別的意思,難不成他是在保護竹清?”艾露恩對於唐三這樣不管不顧找理由的做法也是看不上的。

  戴沐白點了點頭,事實還真的就是艾露恩說得那樣。戴崇寧死的那天,戴沐白去見了他最後一面,心中的悲痛無法抒發,一怒之下他甚至將戴崇寧的整間屋子都給拆了。戴崇寧這才去了朱雲嵐的寢宮。

  看著朱雲嵐的畫像,戴崇寧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沐白我堅持不了多久了,竹琴還在宮中等我,你幫我把這封休書拿給她...”戴崇寧的身子實在太差,只說了這一句話,便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直咳個不停,大口大口嘔出好多血來。“二哥,這個時候你就別說這些了,我已近派人叫太醫來了,”可是他們誰都知道,這樣嚴重的魂力創傷又豈是普通的太醫能夠醫治的。

  “沐白,你,你去,幫我拿給她,求,求你了。”戴崇寧極度虛弱,甚至一口氣沒倒上來快要直接憋死過去。

  “二哥!”戴沐白紅著眼眶,沒有想到都這樣的緊要關頭了,他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快去!不然,我,我死也不瞑目...”

  看著戴崇寧決絕的樣子,戴沐白拗不過,只好替跑了一趟。

  戴沐白來到二人的寢殿中,朱竹琴果然守在門口,一見到戴沐白立刻迎了上去,“三弟,崇寧怎麼樣了?”朱竹琴的一雙杏眼完全哭腫了,身上也全是傷痕,不知道在戰鬥中為戴崇寧擋了多少下攻擊。

  “二嫂,這是二哥讓我交給你的,你打開看看吧。”

  朱竹琴狐疑地接過信封,打開一看,頓時愣在原地,眼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身子也止不住地顫抖。戴沐白背對著朱竹琴不想去看,“二嫂,這是二哥的意思,他希望你能夠活著。”

  回寢宮的路上,戴沐白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對於二哥他是佩服的,雖然身子弱,但是卻是皇室中最睿智博學的一個,眼下生命垂危,卻是做了件在他看來特別爺們的事情。若是換了他,他能夠做到這一步嗎?

  戴崇寧死了,死在朱雲嵐畫像下,手中還握著兩人的定情信物,嘴角輕微上揚,畢竟臨死前他等到戴沐白的消息,“二嫂收下了。”

  “我做不到二哥那樣,我就是個懦夫,那個時候我還不想死,但是卻也不想讓竹清和我一起承受那麼多苦難,便也寫了一封書信解除了我們的婚約,獨自離開了,我當時想著她應該會很好地過完一生吧。”

  聽著戴沐白的話,艾露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不少,可是聲音依舊冰冷,“你以為竹清是貪生怕死的人嗎?你這樣做她的餘生真的會過得好嗎?”

  在艾露恩的逼問之下,戴沐白顯然也有些崩潰了,他的聲音瞬間提高,“竹清不是,可是我是,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比她的生命更重要的了,那個時候我保護不了她,又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她跟我去送死呢!”

  戴沐白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衝著艾露恩道歉,“月神前輩,實在是對不起,我剛才太失態了。”

  唐三什麼都沒說,將手搭在戴沐白的肩上拍了兩下,關於愛情這部分的情感艾露恩早已經失去了,她是無法理解戴沐白的心情的。可是他們幾個卻不一樣,這樣的情感自從他們遇見心中摯愛的那一刻便早已經想好了。

  無論如何都是不忍心愛人受到傷害的,更何況是生命呢?

  看著戴沐白這樣,唐三的心中也是萬分悲慼,當初的小舞的獻祭,自己也是完全崩潰了。他們幾個都經歷過這樣的痛苦,因此最能理解戴沐白的心。

  可是這個時候的朱竹清卻是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一層想法在,戴沐白走了。朱竹清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淚如雨下。

  畫面再次定格,朱竹清的身體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那是一座酒店的門口。

  當初年僅十餘歲,兩個魂環的她,憑藉著懵懂的愛戀和痛苦的思念為動力,支撐著她歷經艱險磨難,還要躲避朱竹雲的追殺,從星羅帝國一直追到了天鬥帝國。折騰得狼狽不堪的她此時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當踏入天鬥帝國的境內時,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所有的痛苦都變成了相見前的驚喜,她就要見到他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她的腳步戛然而止,笑容更是凝固在臉上。迎面走來一個俊朗瀟灑的金髮男子,眼神朦朧,表情十分享受,他的懷中一左一右正靠著美豔的佳人。一種窒息感從朱竹清的喉嚨處發出,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好像被無數把刀重重剖開一樣。

  失望,崩潰,疲憊,無助,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海水一下子湧向朱竹清,腳下一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看著親密的三人,朱竹清的耳邊傳來近乎蠱惑的聲音,“朱竹清,快看啊,那個就是你日思夜想,不惜從星斗找過來的人,此刻他在幹什麼?他早已經忘了你了,你看看,哪怕你們已經相處這麼久了,他竟然都認不出你。他啊,早就拋棄你了,否則當初也不會不帶著你一起走。”

  無論是當時的朱竹清還是眼下經歷月神第九考的朱竹清心境都要破碎了。

  她的哭聲引來路人的駐足,也引起了戴沐白的注意。不認識的陌生人甚至都會上前詢問一句,可是戴沐白卻無動於衷,他的神情和眼神早已經麻木了,如今他的視線裡只能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叫花子在地上痛哭,他皺了皺眉,腳步都沒有半分停留,摟著一對絕色姐妹繼續朝著酒店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