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朱雀 作品

(六百〇六)半空的你爭我奪

在飛仙亭頂上跑了一陣,張勇勝突然急剎車回頭,閃出了一個空間。龍道士反應慢了,剎不住身形,錯開了半個身位。張勇勝趁機從房簷上倒翻而下,雙臂攀住飛簷踢向空中的龍道士,時機抓得巧妙之極。

龍道士也不簡單,雙腳在柱子上一踢,借力反撲張勇勝,雙手抓向了張勇勝的飛腳。兩人隔空交手,一時間險象環生,嚇得觀戰的兩人大氣都不敢喘。飛仙亭外就是萬丈深淵,一旦失手必然會萬劫不復。

“砰砰砰”的幾聲,兩人被撞擊的力道反震著向後拋飛。張勇勝借力在空中翻了個筋斗,腳上頭下的掛向了亭子的房梁。他雙腳夾住房梁的橫木,腰部順勢一擰,翻身坐到了房樑上。

他的這一招看得趙雲飛和曾易如痴如醉,臉上滿是驚歎的笑容。這招其實是猴拳的招式,以前趙雲飛也見到董奇山玩過。張勇勝比起董奇山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那瀟灑靈巧的動作,宛如真的靈猴。

龍道士身體飛過中間的石桌,向著飛仙亭的另一邊落去。他在空中使了個千斤墜的法子,穩穩落在板凳的靠背上,身子絲毫不晃。靠背本是斜四十五度角的,普通人站穩都難,而龍道士卻如履平地。

“張兄弟的猴拳挺有意思啊,居然會如此輾轉騰挪,我看江湖上有名的幾個猴拳大家都遠遠不不上。”龍道士誇讚道。

張勇勝騎在橫樑上,客氣道:“龍道長太誇獎了,我只是見招拆招而已。剛才您的“撲風捉影”,身手稍微差點的,十有八九掉入深淵一命嗚呼了。人家都說你腿腳功夫一流,看來手上也不遑多讓啊。”

龍道士撫著絡腮鬍大笑道:“面對張兄弟這樣的高手,我可不敢有一點藏拙。曾老先生說張兄弟是百年來第一天才,果然名不虛傳。”

話雖然這樣說,但張勇勝還是看出龍道士有所保留的。在飛仙亭切磋是為了給對手增加難度,並不是為了要人命。龍道士沒有步步緊逼,張勇勝也是點到為止,兩人主要是試探對方的武功底子。

經過這番交手,雙方對對方的身手有了比較基礎的瞭解。兩人表面上看平分秋色,但張勇勝還是佔了不少便宜的。他從石樑外一步步的搶道飛仙亭內,雖然龍道士幾次出手阻止,但都沒有將其攔在亭外。

以龍道士的身手,在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基礎上依然無法將張勇勝阻攔在亭外,這樣的對手在江湖上已經屈指可數了。儘管龍道士在交手中有所退讓,但也足以證明張勇勝在江湖上至少是一流的高手。

與龍道士的驚訝不同,張勇勝更是好奇龍道士武功的繁雜。這一番打鬥的過程中,龍道士除了腿腳功夫以外,手上還夾雜了好幾個門派的武功。有道教武功,也有俗家門派的傳承,甚至有來自佛門的擒拿手。

學得這麼雜,龍道士顯然不只是曾易口中精通腿腳功夫的道士而已。他為人開朗粗豪,卻在紫竹鎮的飛仙觀隱居清修二十年,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一般這種性格的人,是很難在山裡耐得住寂寞的。

兩人寒暄了一陣繼續開戰,此時他們的切磋方式又不一樣了。張勇勝繼續在上,在飛仙亭的幾根房梁之上穿梭,保持居高臨下的優勢。龍道士則在地面上遊走,應對凌空而下的撲擊,並適時反擊。

龍道士的輕功很厲害,他不僅能在地面上輾轉騰挪,而且能在立柱之間借力飛撲,就像被一根繩子吊在半空中一般。飛仙亭雖然狹窄拮据,卻也讓他穿梭自如,腿法更是千變萬化,讓人眼花繚亂。

張勇勝以綿掌的功夫應對,多用以柔克剛和借力打力的招式,使得對方強硬的腿功難以起到實效。兩人從房梁打到立柱,又從石桌打到板凳。整個飛仙亭都是他們的影子,常常具有驚險場面產生。

趙雲飛看得如痴如醉,他是第一次見到輕功如此高明的人。他以前雖然看過曾易和張勇勝的輕功,但都是在李曉麗家別墅的高腳樁上。那裡的環境沒有這裡驚險,打起來自然也沒有這裡精彩好看。

看了片刻,趙雲飛發現一個妙處,龍道士的腿法與眾不同。他見過的大多數腿法都是以腰擺腿,腰部發力駕御腿部力量,像鞭子一樣攻擊對手。不論是李明宇的跆拳道,還是吳文祿的彈腿,都是如此。

但龍道士卻不是這個路子,他更像是用整個身體的發力集中在腿上。力量是從身體裡發出的,身體的極速移動時增加了腿部的威力。雖然他也有腰部發力的動作,但移動帶來的攻擊力更強,也更突然。

這種招式給人非常怪異的感覺,它並沒有腰部發力的工作舒展好看,但突然性卻更大,招式也更加的隱蔽。這種打法似乎沒有什麼預備動作,身體一動腿就到了,讓人有些防不勝防。

看了片刻,趙雲飛問曾易道:“這是什麼腿法,我怎麼覺得怪怪的,跟我以前見過的腿法完全不一樣。我以前見過的腿法就像鞭子一樣,這腿法像匕首,直來直往的,收放隱蔽突然。”

曾易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江湖規矩是不能隨便打聽別人武功來歷的。我爺爺說這是南方傳來的腿法,與北派的腿法有著明顯的區別。他們的腿法講究方寸之間殺人,利於狹窄空間隱蔽突襲。”

在曾易的指點下,趙雲飛仔細觀察龍道士的招式,頓時覺得大有門道。龍道士的打法是典型的手防腳攻,也就是常說的“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他的動作雖然不大,但移動迅速,每一步都卡在關鍵點上。

在龍道士的武功中,趙雲飛不但看到了步法的重要性,也看到了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龍道士是搶佔地理位置的高手,有著卓越的步法輔助,他通過地理位置搶佔先機,與張勇勝打得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