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呀 作品

第 59 章





度清亭啞言。




上,好想上她。




倆人石橋過去,在一眾香客的笑語中,聽到了叮叮鈴鈴的聲音,清脆悅耳,尤燼停下腳步尋著聲音看過去,源頭是寺廟掛著紅繩和祈願牌的銀杏樹,風一吹過去,樹間紅繩和木牌上的所有願都有了聲音。




尤燼多停了一分鐘。




“你想寫嗎?”度清亭也抬起頭看過去,想到院子裡解籤的那個老和尚,老和尚籤解的不錯,應該很會寫,她說:“我有關係,可以找人給你寫,你可以掛上去。”




尤燼笑,“你在廟裡還有關係呢。”




“那可不。”




世上願望太多,殿外那一兩棵樹哪撐得住所有,她們過的橋上也擺滿了許願牌。




“走吧。”




前面有小僧支的攤,賣點紅紙和祈願牌,不少人捏著筆寫字,看他們瀟灑豪邁的動作,度清亭不難猜出來是在寫“暴富”倆字,度清亭瞥了兩眼,再去看尤燼,風把尤燼額側的發吹到了耳邊。




度清亭側著臉,吹她的眼,尤燼的看向她,睫毛微微煽動,她伸手把自己的發勾到耳後。




尤燼說:“拉你的手,不會算破你的戒吧?”




“我……又沒出家,是志願者。”度清亭說。




“噢,我第一眼見你,還以為你是哪裡來的小尼姑。”




“那你挺大膽,小尼姑你都敢撩。”




尤燼說:“沒敢啊,所以我說等你下山啊。”




度清亭說:“親都親了,還想那麼多。”




她嗤笑。




牽著手到了大雄寶殿,度清亭看見了她媽正在很虔誠的派香,柳蘇玫正在幫那些不認識字來請燈的阿姨們寫字,她握著毛筆,很有風韻。




她們沒著急進去,尤燼手機響了,蘇沁溪打來的,尤燼笑著說蘇沁溪會罵她,直接把電話拒接了。




尤燼等了幾分鐘,聽了蘇沁溪發來的語音。




蘇沁溪咆哮著說:“我說你怎麼良心發現給我包了條船,讓我特麼看看海上風景,感情你讓我給你收尾!尤老闆,你現在已經是個可惡,沒人性的資本家了,艹,我特麼服了你,尤老闆我在休假,你知不知道,休假幾個字你知不知道,歹毒,我得在這裡多待三天,三天……”




六十多秒的語音,她語氣快,快給尤燼罵出幾百來個字,尤燼沒有往下聽,選擇了暫停。




尤燼回:“我在寺廟裡,不要罵髒話。”




度清亭在她耳邊說:“尤老闆好壞。”




“但是我好愛。”




尤燼把外套脫了給度清亭拿著,進去請了三炷香跟著求了財。




商人信這個,她拜的時候虔誠,她這次面向的神佛,而不是外面的度清亭。




度清亭想起來,尤燼的腳踝上繫著紅繩,上面繫著一枚銅錢,尤燼說過她是商人求財。




她看向尤燼的西裝褲腿。




筆直,乾淨,不染塵。




可她想弄髒。




要瘋。




度清亭背了過去,羞於看廟裡神佛。




兩個人一起拜了好幾個殿,度清亭全程陪著,她不進去拜,尤燼問她怎麼不拜,她就說:“拜過一次了,我早起拜了,是頭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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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熱氣浮動,遊客去用膳,兩位媽媽手頭上的活弄完了,可以跟著寺廟的僧人去吃飯,本來度清亭想吃完飯就帶著尤燼離開,但是柳蘇玫和尤燼談了好一會兒。




度清亭都穿上了尤燼給她的衣服,裡面是襯衫,外面是牛仔外套,胸口一團小火苗。尤燼出來卻把外套脫了,換了一身素衣,她穿素衣氣質清冷,有股超凡脫俗的韻味。




度清亭很不理解,說:“我剛脫下來,你怎麼換上了?”




“來,都來了啊,中午不是可以聽禪嗎。”尤燼說:“我心中也有所求所願。”




度清亭說:“別去了吧。”




尤燼問:“你幫我實現啊?”




來廟裡的願望都太大了,所求所願,已經不是人能幫忙實現的了,度清亭猜測是商業上的,說:“大的不行,小的應該能實現。”




尤燼說:“我這個有點大。”




度清亭說:“行吧。”




這次聽禪多是為信徒準備的,坐了整個大殿的人,尤燼也坐在裡面,合攏手掌,低著頭認真的聽。度清亭一開始也認真聽,聽一會兒煩了用腳蹭尤燼,尤燼沒動,她就用手指一直戳她。




尤燼很認真,不被幹擾,度清亭呼吸在後面喊她姐姐,尤燼沒法虔誠認真了,深吸口氣,回頭看她。




度清亭笑了笑,等尤燼看回去,她又繼續戳她的背和腰,很想說點什麼。




她沒和尤燼同過班,小時候她特別羨慕班上有姐姐的小朋友,小朋友一哭,姐姐就會把她接到教室裡陪著上課。




因為她不愛哭,尤燼也不帶她去教室。




度清亭在後面搗鬼,尤燼扭頭無奈的問她怎麼了,度清亭實在撐不住,說:“我們回去,你把衣服換了吧。”




“嗯?”尤燼穿的是灰藍色的素衣禪服,她說:“應該不醜吧。”




是不醜,可是太清冷太素了,她手裡捏著菩提子的長串,太無慾無求,度清亭就更煩更燥了。




度清亭怕她待會又去做晚課,到時候柳蘇玫說點什麼,她指不定會在這裡宿下。




那晚上怎麼辦。




度清亭壓著聲音,說:“你先下山。我收拾好馬上下去找你,你把你酒店抓緊時間退了,住我的。”




尤燼點頭,跟著她出去。




度清亭帶著她回自己那間禪房,她從包裡把自己的房卡給她,說:“這個給你,你別亂跑,在酒店等我。”




尤燼捏著房卡。




她嗯了一聲,說行吧。




之後幾個人在寺廟裡忙活,晚點,度清亭準備偷偷把人送下山,但是她轉個身的時間,尤燼說回去換衣服,可把禪衣脫下來人就不見了,起初度清亭以為她去找柳蘇玫,在外面等到她們聽晚禪結束,也沒有看到尤燼。




柳蘇玫




還問她,




尤燼去哪兒了。




度清亭想了想,




小跑著去了另一個地方。




姻緣樹上的木牌叮叮響,風一吹,清脆的很悅耳,度清亭本來不喜歡靜,現在覺得靜的恰到好處,她本欲靠近,又忍不住停下來看。




尤燼合攏手掌,眉心抵著手指,之後她抬頭把手中木牌往上扔,她一擊中,木牌穩穩的落在樹枝上。




靠近十五的月亮圓又亮。




樹枝晃動,落在地上的光和影子一起搖曳。




度清亭都驚訝她這個準頭,她剛要出聲兒。




聽著尤燼說:“保佑我和守著姻緣殿的那隻小狗早日結婚吧,別再讓我等了吧。”




度清亭腳步止住。




風吹過,掛在樹枝上的祈願牌又開始叫。




尤燼微微轉過頸子,側目看向她,“你怎麼過來了?”




度清亭說:“猜的,你怎麼過來了?”




尤燼望著她,眼神很認真,度清亭突然無處可躲,尤燼在姻緣樹下。




這時她的視線和月光一起落在她臉上,脖頸纖細,如月光下的黑天鵝,縱使天已經黑下,可,月光又讓她如此閃閃發光,她看她的目光專注,眼球裡印著她的模樣,虔誠的好像她是她的佛。




尤燼就這樣看著她。




之後,抬起手指在她臉上颳了刮。




“你守著姻緣殿的時候在等什麼?”




度清亭想著,我等你。




我姻緣殿等著你,你就來做了我的第一個香客。




尤燼微微一笑,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慢慢來吧。”尤燼不再看她,去看姻緣樹,她說,“突然,就是天黑了月亮出來了,就很想許個願望了呢,想和月亮說說話。”




關於結婚這個談論也就是過了七天,七天後再度被提起,是從尤燼嘴裡提起,原來尤燼想要結婚啊……




她不知道我已經聽到了吧。




度清亭抬頭看看,她記得,尤燼上次喝醉時說過,月亮裡住著一隻小狗。不敢說給她聽,說給月亮小狗聽嗎?




她們從臺階上下去,耳朵依舊能聽到風吹木牌的聲音,叮叮咚咚的,像是在風裡打了快板。




各種所求所願都在風裡爭先搶後的呼喊神佛,希望神佛能從這風聲裡聽到一兩句凡人的祈願。




木牌太多,樹枝繁雜,已經沒法分辨出哪個是她們的木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