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45 章 萬年窮逼

    嶽起沉玩他脖子上的那串佛珠:“你接連過問我的私事,想做什麼?”

    陳子輕緊張道:“不做什麼。”

    “這裡會不會被人發現,把你棺材裡的寶貝偷去?”陳子輕岔開話題,“還有你爹。”殭屍的存在能讓全世界的實驗基地瘋起來。

    “不會被發現。”

    嶽起沉把棺材裡的東西都往地上撥,陳子輕看得心疼:“慢點,慢點慢點,你給我,我再放地上,別亂扔啊。”

    你個敗家子。

    嶽起沉撥了一會,撥到了一串佛珠。他把邱晁給陳子輕的那串丟掉,佔了那位置。()

    陳子輕摩挲佛珠,邱晁送的已經是價值昂貴的藏品,嶽起沉給他的這串無論是成色,還是手感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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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戴這個,會不會暴露你?”陳子輕不放心。

    嶽起沉繼續撥棺材裡的東西,撥破爛一般:“不會。”

    陳子輕憂心忡忡,別是多少年前失傳了的古董,那它的來歷必定會引起收藏家們的注意。

    小和尚心想,他得把佛珠藏在僧袍的袖子裡面,出門在外儘量不露出來。

    .

    棺材被嶽起沉清空,他拉著陳子輕進去躺著。

    裡面的空間比常規的棺材要大很多,兩個人平躺也不會擁擠,角落點著一支蠟燭,在厚重精美的燭臺上放著,棺材板蓋一半,露一半。

    嶽起沉怕他冷到,給了他一塊很大的暖玉,他摸了摸,觸感油油的,滑滑的。

    陳子輕枕著古人枕的玉枕,覺得哪哪都不舒服,他還不拿掉,非要體會古代有錢人的活法。

    旁邊有光亮,陳子輕看過去,嶽起沉拿著老爹的手機在做法APP上操作。

    陳子輕隨口問起那個老道。

    嶽起沉:“沒聽說有這號同行。”

    陳子輕悵然,老道是個謎啊,他感覺他們還會再見。

    嶽起沉把手機關機,他已經不怎麼吃生薑。

    最初生薑被他拿來壓制某種不清不楚的情緒,現在他對生薑的需求依賴降低,既顯露出那股情緒的真面露,也表明他正在嘗試著不壓制。

    嶽起沉支起身,近距離地看著和他躺在一起的人。

    陳子輕抱著暖玉,躲也躲不到哪兒去。

    嶽起沉捏他的臉,捏得輕微變形,讓他在本能的反抗下張嘴。

    而後把他撈起來,讓他坐在棺材裡,變魔術地的用右手拿出一瓶果汁。

    牙咬|開蓋子,把果汁倒進他嘴裡。

    讓一些果汁從他嘴角溢出來點,看他嗆得雙眼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陳子輕正要問幹嘛突然喂他果汁,他發覺嶽起沉饜足地眯起眼眸,顯然是早就想這麼做了。

    很無語的小和尚選擇用僧袍袖子擦擦下巴上的果汁。

    嶽起沉幫他擦脖子上的,被他抓住手,他們四目相視,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

    四周瀰漫著果汁的甜香,嶽起沉低聲:“棺材裡不冷了?”

    “不冷了。”陳子輕說。他背上都出汗了。

    嶽起沉眼眸黑亮:“那我讓你玩會兒。”

    陳子輕邊念阿彌陀佛,邊蹲著往旁邊挪:“你爹就睡在隔壁。”

    嶽起沉把小和尚捉回來:“沒事,他是死的。”

    陳子輕:“……”

    他伸腳去踹:“可以了嗎?”

    已經起來了的嶽起沉撒謊:“不太可以。”

    陳子輕又去踹,發覺腳隔著襪子觸碰到的不

    ()    是麵糰(),他想把腳拿回來已經來不及。

    殭屍抓住他的腳?()?[(),讓他很大力地踩在鐵上,他腳趾都有點疼。

    嶽起沉靠在棺材壁上,閉著眼喘息。

    .

    陳子輕後半夜醒來,發現棺材裡就他自己,嶽起沉不在他身旁,他摸索著坐起來:“嶽起沉?”

    沒回應。

    陳子輕扶著棺材爬到外面,四周只有一點微弱燈光,大多面積都被昏暗覆蓋,他活動痠麻的手腳。

    棺材是死人的歸處,對活人是難受的。四肢的不適在提醒他,嶽起沉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陳子輕捏著有點落枕的脖子往外走。

    月色淒冷,嶽起沉坐在亂葬崗的大石板上抽菸。

    陳子輕放輕手腳從他後面靠近,彎腰看他,烈風捲著菸草味向自己撲來,又飄向遠處。

    “這兒是風口,風很大,吹著多冷啊。“陳子輕揣著袖子說。

    嶽起沉的喉嚨被煙醺得乾澀,他煞有其事:“不是風口我還不坐,我在感受寒冷。”

    陳子輕抽抽嘴,他在周圍找找,找到了好幾個菸頭,嶽起沉怎麼抽菸抽這麼兇。

    “啪嗒”清脆聲響。

    原來嶽起沉的手中有塊懷錶,他將表打開,裡面流出古樸的樂曲。

    陳子輕聽著樂曲,感覺時間都走慢了。

    嶽起沉站起身,把懷錶掛在他脖子上:“這塊表跟了我很久,久到記不清多久,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做完這個事,嶽起沉又坐回去。

    陳子輕發現懷錶裡有小照片,是嶽起沉,模樣和現在沒區別,戴禮帽,襯衫打著領結,直視過來的目光鋒芒畢露,恣意而華貴。

    是黑白的。

    陳子輕沒問嶽起沉為什麼要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把懷錶放進衣襟裡,讓它貼著皮肉,它的冰涼把他凍得哆嗦了一下。

    “你不睡覺,一個人在這兒抽菸,是有心事嗎?”陳子輕問道。

    嶽起沉:“有。”

    陳子輕耐心地詢問是什麼心事。

    嶽起沉沉默片刻:“我老爹說,我只能帶我媳婦回家。”

    陳子輕眼皮一跳。

    嶽起沉遇到多棘手的難題似的:“現在怎麼辦?我帶個和尚來這裡了。”

    陳子輕:“……”

    嶽起沉向後仰,背部靠著他那雙甘蔗般甜的腿:“小師父幫我解解糾結的地方。”

    陳子輕的視線落向遠方的朦朧山影:“我在歷情劫。”

    屁話。

    哪有什麼情劫。

    純粹是給自己找個破戒的藉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陳子輕見嶽起沉半天都沒反應,他以為是風大吞了他的字,他就重複了一次。

    實際是嶽起沉大腦空白,神智掉線。

    嶽起沉就這麼以仰視的視角盯緊他,眼光炙熱深邃:“那要我怎麼配合?”

    陳子輕沒和嶽起沉對視,臉

    ()    依然熱起來:“……我想你讓我體會俗家人的七情六慾。”

    嶽起沉夾開煙,徐徐地吐了個菸圈,說反了吧,那些個還是你給我的。

    “行,那我就助修行路上的小師父一把。”嶽起沉起身,笑著向他伸出一隻手,“先從牽手開始?”

    陳子輕沒反應,似乎是要後悔這個決定,似乎多的是選擇,他要慢慢選個俗家人帶他經歷那些情愫。

    嶽起沉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掛不住了。

    一刻都不能等。

    陳子輕撇著嘴把手給嶽起沉,任由他牽著自己回地下,在他老爹的棺材前拜了拜。

    完成了不言而喻的儀式。

    .

    陳子輕陪嶽起沉在亂葬崗地□□會了一把荒野求生,他們沒坐老人的車離開。

    那車早被嶽起沉放在了途中的某個城市。

    他們是步行。

    陳子輕在一處荒郊碰到了一顆柿子樹,野生的,無主,大多果子都讓鳥雀啃得坑坑窪窪。

    他只是看了眼,嶽起沉就知道他想吃。

    陳子輕目瞪口呆地看著嶽起沉上樹,將一顆完好的柿子摘下來。

    吃柿子的時候,陳子輕忍不住地說:“你怎麼能爬那麼高。”

    嶽起沉幼稚道:“我還能上天。”

    陳子輕說:“那你上一個。”

    嶽起沉把他的腦袋當胳膊支撐:“我上去就不下來了,天上多少美如畫的神仙,那還不迷亂我的眼,人間能有什麼。”

    陳子輕脫口而出:“有我啊。”

    嶽起沉皺皺眉頭:“你這小和尚只顧著說話,不負責。”

    陳子輕把剩下半個柿子給嶽起沉,對他負責。

    嶽起沉心滿意足地吃他的口水。

    .

    路邊有輛車,不知停了多久,陳子輕沒問嶽起沉找的什麼人把車開過來的,他只管配合地坐上去。

    嶽起沉起初還開著車逗他笑,不知怎麼面色一沉,猛打方向盤。

    車子在無人的路上急速行駛沒多久,就被強行逼停。

    嶽起沉不敢超車,因為副駕上坐著一個人類,會死會流血。

    車一停,馬上就有一群保鏢圍堵上來。

    陳子輕坐在車裡用眼神安撫嶽起沉,叫他別露出異於常人的一面。

    保鏢讓出一條路,露出邱晁高大的身影。

    陳子輕趕緊解開安全帶,對嶽起沉說:“我們下車吧,我們先下車,我們玩得差不多了,回去也行,反正我常常住在出租屋,而且我在邱家住的時候,你也能來找我。”

    嶽起沉雙手摳住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跳,瞳孔不受空地變得深黑可怕,他一動不動。

    直到陳子輕把他的一隻手放在手裡搓搓揉揉,把他僵硬冰冷的指骨揉暖和了,他才極慢地吐出一口氣。

    邱晁看著同時下車的兩人,佈滿血絲的眼鎖住兒子:“么兒,你這麼大的人怎麼還被人拐跑了,讓爸爸提心吊膽

    的找了好幾天。”()

    陳子輕糾正道:貧僧只是和他四處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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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晁早就發現了,兒子在對著他們的時候貧僧長貧僧短,關係到那年輕人就不用“貧僧”自稱,瞬間進入塵世。

    念及此,邱晁笑出聲:“爸說你同伴什麼了嗎,你就這麼護犢子。”

    陳子輕有點發毛:“是我讓他帶我玩的。”

    邱晁眼尖地捕捉到兒子僧袍寬袖若隱若現的佛珠,不是他原來送的那串,他笑道:“玩可以,手機為什麼亂扔?”

    陳子輕說:“綁匪扔的。”

    邱晁衣褲不整潔,褲腿疑似沾染血跡,他壓制著暴脾氣:“那你脫離危險後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陳子輕實話實說:“忘了。”

    “忘了?好,很好,”邱晁倏地拿槍對著嶽起沉,話是跟兒子說的,“小寶,馬上去車上。”

    陳子輕無視新稱呼:“他也跟我一起。”

    邱晁作勢要摳動扳機。

    陳子輕不怕邱晁開槍,他怕的是嶽起沉躲開子彈,或是身上哪兒嵌進去子彈還好好的站著。

    那就不是人,而是怪物。

    “爸爸!”陳子輕大叫著擋在嶽起沉面前,他的聲線從沒有過的尖銳,透著清晰的神經質,像是要哭。

    邱晁面上的厲色一凝。

    陳子輕發現嶽起沉的脖頸到額角都在鼓動青筋,快隱忍到極限了。他快速用積分買迷藥,察覺手心上傳來液體的清涼之後,馬上就轉身捂住嶽起沉的口鼻。

    嶽起沉緩慢地低頭看他,小扇子似的眼睫抖動。

    下一刻就失去意識,倒在他身上,他撐不住地往後退。

    邱晁伸手托住他後腰,欲把壓著他的嶽起沉甩開。

    “別動他。”陳子輕睜眼說瞎話,“爸爸,他不知道怎麼暈過去了。”

    邱晁沒問,他叫了兩個人,把兒子歷情劫的對象兼玩伴弄進車裡。

    “回去。”邱晁攬住兒子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和作為父親一忍再忍的憋屈。

    陳子輕沒繼續違背邱晁的決定,他心神不寧地上了另一輛車。

    .

    回的不是邱家,是一家醫院。

    陳子輕大概猜到了邱晁帶他來這裡的原因,他難以置信,不會吧,邱宜雪的副人格一直都沒沉睡?

    很快的,他就從邱晁的話裡得到了驗證。

    邱晁疲憊地嘆息:“么兒,你大哥出不來了,你去試試。”

    陳子輕一言難盡。

    前面不遠處,邱燕林靠在走廊牆邊,他還穿著邱家小少爺生日宴那晚的白西裝,低垂著頭,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陳子輕收回視線,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他能理解邱晁不想養子的副人格取代主人格,因為副人格太放縱,難管束。

    主人格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遲遲沒拿回身體的支配權……

    陳子輕的思緒在見到病房畫面後戛然而止。

    床上的年輕男人頭上纏著紗布,一條胳膊掛在身前,他的面容蒼白虛弱,整個人看著尤為憔悴,傷勢比在洋樓那時更重。

    看來邱晁也打過。

    估計是查到養子的副人格沒馬上把人帶回來,而是整出了么蛾子,給氣到了。

    陳子輕對上王禹睜眼投來的視線,他心裡一突,這傢伙是不是被打傻了啊?

    王禹哭著撲向他:“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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