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37 章 萬年窮逼

    “完了,被纏上了……”陳子輕終於知道是哪裡出問題了。

    “怎麼回事?”嶽起沉大步過來。

    “這些怨魂被困在這裡太久了,怨氣變得太重。”陳子輕沉聲道,“現在就算是回魂路被打通,他們也不肯走。”

    嶽起沉:“不肯走?”

    陳子輕呢喃:“是啊,他們要報復,報復所有人。”

    嶽起沉一邊大口吸食滋補的陰氣,一邊裝作受驚的鬼樣子躲在小和尚身後,兩隻漂亮的手搭在他的肩頭,後背再怎麼弓著彎著,那麼個大高個壓根就藏不住:“小師父,我這個小殭屍去汙向來靠睡覺,驅鬼鎮邪的法子是一個都不會,我也沒見過這場面,你看著辦。”

    陳子輕:“……”

    “轟!”走廊裡又是一聲氣爆聲傳來。

    嶽起沉將愣在原地的小和尚半抱出來,抱什麼十塊錢三個的小掛件一樣。

    只見走廊的人已經是東倒西歪,他們都受了一些傷。

    “我沒事。”吳常順艱難地站了起來,

    對著走出來的妻子安撫道。()

    哦。吳夫人只是冷冷地應了一聲,再也沒有任何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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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老太坐在地上,她的腿摔斷了。

    “嗚——”走廊裡驀地颳起一道凌厲的陰風。

    這個氣息陳子輕太熟悉了,是那晚消失在三樓的可怕怨魂,只是如今再次面對,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難怪會這麼強!”

    這並不是一個怨魂,而是所有不願離去的怨魂,他們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強大的怨魂。

    “趴下!”

    陳子輕向著吳常順大喊,因為吳常順離得最近,首當其衝,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他的脖子感覺到了一股森寒的怨氣。

    然而他就在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一個人影護到了他的面前。

    “老婆,你……你……”

    吳常順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妻子,關鍵時候,妻子竟然幫他擋住了怨魂的攻擊。

    一個駭人的傷口出現在了吳太太的胸口,本就是絕症的她,已經不可能再活了。

    “咳咳……沒什麼大不了。”吳太太轉頭看著吳常順,漠然地說著,“沒了陣,我本來就要死了。”

    “我我……”吳常順神色激動,痛徹心扉。

    “你是蠢嗎?”吳太太一直看著吳常順,她毫無徵兆地怒道:“外面女人那麼多,你不會再找一個嗎?”

    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滴眼淚悄悄地從她的眼角滑落。

    “縛靈鎖!”陳子輕大喝,丟出了一條銅錢穿成的繩子。

    “滅不了你們,我還打不散你們嗎?”

    “嗚——”

    怨魂席捲而來,走廊內頓時飛沙走石,牆壁的表面紛紛脫落,化作漫天的煙塵。

    “唰!唰!唰!”

    陳子輕連續丟出了五張紙符,然後兩手掐訣:“穢氣分散,五行歸一,急急如律令!!”

    五張紙符霎時燃燒,怨魂化作的狂風一滯,速度隨即變慢,但這種變慢也只是一瞬間,因為以五行符的力量是不能擋住這麼強大的怨魂。

    然而陳子輕要的就是這個停頓。

    小和尚的袈裟被狂風吹的獵獵作響,他的右手驀然夾著一把畫著符文的紙劍,接著他便是屈指一彈。

    “劍!”

    符劍化作一道黃光,穿透了洶湧的煙霧,沒入其中。

    “破!”

    黃光化作凌冽的劍氣,爆裂開來,原本強大的怨魂頓時分崩離析,化作無數的怨魂四散而開。

    “走吧!都走吧!”陳子輕看著這些逃散的怨魂,嘴裡自言自語,“走你們本該走的路。”

    隨著怨魂的消散,整棟大樓也恢復了平靜,吳常順坐在牆腳,懷裡抱著妻子,哭作了一團。

    盲老太也靠牆坐著,一個身形枯瘦的老頭,手裡拄著柺杖,吃力而緩慢地在她面前走過,頭也不回,不見半分留戀。

    “阿宏……”

    盲老太有所

    ()    感應,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老頭扶著欄杆下了樓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裡。

    .

    這天之後,305跟304都空了,兩個被執念侵蝕的人茫然無措,一下失去了目標,他們不知去向。

    人各有命。

    陳子輕沒去打聽。

    那劉經理算半個旁觀者,從他嘴裡跑出來了一點細節,足夠讓303的屋主驚喜不已。走廊裝修的事他一人負責。

    樓里人自己沒感覺到周身變化,別人能感覺得出來,他們的精氣神好了,整個人都輕鬆了。

    3樓就剩303一戶,屋主拎著水果過來了一趟,人逢喜事精神爽地請客,還把電視機打開,試用了一下,見沒問題就衝會員開了vip。

    屋主客客氣氣地讓去汙師跟他的小和尚住到月底。

    即便這棟樓不陰冷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按照事先定好的合同來走。

    陳子輕當晚就追上了一個劇。

    插播廣告期間,陳子輕啃著蘋果問嶽起沉:“如果沒我,你怎麼解決這棟鬼樓的事情?”

    嶽起沉盤腿坐在茶几前吃泡麵:“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陳子輕心想,殭屍單純靠睡覺只能吸走一兩個陰魂的氣息,像3樓這麼多的,嶽起沉要怎麼吸啊,一個月的時間也夠嗆,到後期還不得抓幾個一口吞。

    吃掉嘴裡的蘋果,陳子輕說:“是貧僧多此一舉了。”

    他渾然不覺自己露出了虛偽的痕跡。

    那是上個任務反派馬甲嵌在他靈魂裡的影響殘留。

    嶽起沉從泡麵桶前抬了抬眼眸:“行了,小師父,別謙虛了。”

    更想用“做作”這個詞。

    嶽起沉撈一大口泡麵吃掉:“你不是略有研究,你是研究頗深,做什麼和尚,做道士去吧。”

    陳子輕沒接這個話題,他另開一個:“現在房子裡沒了陰氣,我們又要接著住,你有什麼打算嗎?”

    嶽起沉把散落在眼前的一縷髮絲抓在腦後,露出過於俊美的眉目。

    陳子輕在他開口前說:“你認真點,別再忽悠我。”

    嶽起沉懶聲:“我會一睡就是三五六七八天,多睡幾次,後面的天數就過去了。”

    陳子輕眨眼:“這樣啊。”

    他想了想:“要不你找個有陰氣的地方住,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嶽起沉繼續吃泡麵:“不需要。”

    陳子輕:“好吧。”

    廣告還沒結束,陳子輕蘋果都快吃完了,他邊吃邊問:“經過這次,我可以留下來和你同行了嗎?”

    嶽起沉輕飄飄道:“沒你不行。”

    陳子輕嚴肅了起來:“嶽施主別拿貧僧開玩笑。”

    嶽起沉正兒八經:“誰跟你開玩笑,你一張趕屍符就能搞定我,我在你面前不就是個孫子。”

    陳子輕抽抽嘴,我信你個鬼。

    這是鬼樓,不是就他們兩個人住的私

    人小院或者別墅。

    鬼樓住著別人,越早解決,才能避免讓更多的人受傷甚至丟掉性命。

    下一個單子要是沒其他住戶,他就不著急了,讓嶽起沉吃個飽。

    陳子輕扔掉蘋果核,他想在這個世界再學一些術法,不知道老方丈有什麼能教他的,等他有機會了,一定要問問。

    旁邊泡麵味香死了,陳子輕也想吃,他又懶得去泡。

    懶癌的傳染性很強。

    嶽起沉吃掉一桶泡麵,長腿穿過茶几下面,他的面上佈滿了饜足,好像剛才吃的是全世界最美味的東西。

    陳子輕的餘光撇過殭屍左眼下的小痣,視線每經過一次,都感嘆小痣的恰到好處。

    廣告播完了回到電視劇集,沒一會就是親熱戲份。

    男女主啃在了一起。

    還有聲響,就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滋滋水聲。

    而且伸舌頭了。

    兩個演員要麼是敬業到忘我,要麼是真情侶。

    陳子輕趕忙轉佛珠:“阿彌陀佛。”

    嶽起沉起身去喝水。

    電視裡的聲音還在繼續,到脫衣服的環節了。

    一個慢慢解釦子,一個慢慢抽皮帶,兩人眼神對視,火花四濺。

    正當他們滾到床上的時候,鏡頭一轉,天亮了。

    陳子輕:“……”

    這運鏡,狗都不看。

    陳子輕旁邊的沙發一沉,嶽起沉坐了過來:“換個臺,換個成年人能看的,別再是少兒頻道。”

    “那你換。“陳子輕把遙控器丟給他。

    嶽起沉換臺的時候,陳子輕看了看他,好奇地問道:“嶽施主,你具備男性生理功能嗎?”

    殭屍一頓。

    “像我們出家人是有的,我們通常會依靠誦讀經文轉移注意力。”小和尚不認為是難以啟齒的事情,他大方地說著,“這是人之本性,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才會壓制。”

    “啊……殭屍好像是沒……”

    陳子輕欲言又止,看了大力按著遙控器的嶽起沉一眼。他那一眼勝過千言萬語。

    語言能殺死人,眼神也能。

    陳子輕被內疚的情緒佔據心神,他默默去廚房洗了一盤子生薑,放在茶几上面:“都是給你挑的大的,好看的,你吃吧。”

    “砰”嶽起沉把遙控器一扔,他冷著臉下了樓。

    .

    陳子輕在陽臺向下看,他看到嶽起沉從樓道里出來,身影落寞孤獨地蹲在路邊。

    這是嶽起沉住進來以後,首次主動下樓。

    陳子輕唉聲嘆氣,他印象中,每次半夜直播路過客廳的時候,嶽起沉都在睡覺。

    睡夢中的男人會拔地而起。嶽起沉沒有那現象,他也不會晨拔。

    那是人生一大樂事,嶽起沉體會不到。他體會不到的還有很多很多。

    “阿彌陀佛……”

    陳子輕會客廳看了看那盤子生薑,他端

    著去廚房,用小刀給生薑去皮。()

    嶽起沉怎麼能有那麼大個缺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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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一走神,刀刃刮到了手,他對著水龍頭衝傷處的血跡。

    “怎麼辦啊,道具藥好使嗎?”

    陳子輕自語了句,就在心裡呼叫222:“2哥,我可以買治療性功能障礙的藥嗎?”

    系統:“可以買,但對殭屍無效。”

    陳子輕失望地“哦了一聲。

    莫名糾結的陳子輕這晚失眠了,也沒心思開直播,他半夜醒來,發現自己的視角不對勁。

    視野裡的一切都猶如被放大了。

    陳子輕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眼花,他驚覺自己的手變成了爪子。

    ?

    老鼠?!

    我怎麼變成老鼠了?

    我尾巴呢?

    試著搖了搖,沒甩到身上,說明尾巴短,不像是老鼠。

    陳子輕轉轉腦袋,床上是他睡前穿的衣服褲子,和他的佛珠,裝備全爆了。

    阿彌陀佛,媽呀,阿彌陀佛,我的天,阿彌陀佛,真服了。

    先前陳子輕就感覺自身好像遺漏了一件跟任務世界有關的事情,這會兒徒然想起來了,是懲罰。

    不是老鼠,是倉鼠。

    陳子輕連忙支配新身體跑去洗手間,他費力地爬到馬桶蓋上,往臺上跳。

    第一次在半空摔下去。

    第二次碰到臺子邊沿,爪子都沒伸出來就掉在了地上。

    第三次碰到了臺子邊沿,爪子抓力不夠,呼哧呼哧地掙扎了一小會,還是摔落地,四個爪子抬起來,柔軟雪白的肚皮朝上。

    陳子輕嘗試了很多次才成功“攀登”到了臺子上面,他踩著池子站起來,看鏡子裡的自己。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毛茸茸一團,黑不溜秋的豆豆眼,一對小耳朵豎在頭頂,三瓣嘴,短尾巴,白毛,爪子跟鼻子都是粉的。

    近看遠看都是一個小絨球。

    陳子輕發現右前爪上有個傷口,是他給生薑去皮造成的傷口縮小版,他一言難盡地把爪子揣在懷裡。

    “吱吱吱。”

    說話就是這樣子。

    陳子輕跟鏡子裡的倉鼠對視,他懷疑倉鼠的頭上有戒疤,六個,小小的,不起眼,要撥開濃||密的白毛才能看見。

    要維持倉鼠形態多久啊?

    好像是四十八小時?這世間可不短。不能讓嶽起沉發現倉鼠是他變的。

    陳子輕扒拉扒拉耳朵,他跳下臺子,跑出洗手間,小短腿蹬蹬蹬地四處跑動。

    完全是倉鼠的本能,這兒搗鼓一下,那兒搗鼓一下,根本停不下來。

    陳子輕內心哀嚎不止,小胖身子四處躲躲藏藏,自己跟自己玩。

    鼻子動了動,倉鼠去了客廳的窗簾後面。

    嶽起沉含著一支菸,修長的手在盤深粉|皮的核桃,兩個一起盤。

    倉鼠的小腦袋伸進窗簾裡,身子還在外面,它呆滯地看過來,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

    黑暗中原本只有殭屍唇邊那點猩紅火光,明明滅滅的。

    隨著倉鼠扒開窗簾,月色的光暈就從那個小角里洩進來。

    朦朦朧朧的一大塊。

    嶽起沉陰鬱的眼輕抬:“哪來的倉鼠。”

    他手上盤著,說話時,唇邊的煙一抖一抖:“誰家養的,跑到我這來了。”

    接下來,殭屍盤了很久核桃,倉鼠一直沒走,像被點穴,一動不動,黑寶石扳的眼睛直直看著。

    嶽起沉掐住倉鼠,陰沉沉地笑:“怎麼,你這個小玩意也跟和尚一樣笑話我?”

    陳子輕的小短腿在半空蹬了蹬,沒笑話你啊,我什麼時候那麼幹了。

    倉鼠被隨意扔在地上,咕嚕滾了一圈。

    嶽起沉兀自盤他的核桃,盤了兩根菸的功夫,越盤越萎靡。

    “操。”

    他無所謂,又失心瘋地拿菸頭去燙。

    陳子輕一雙小豆眼都睜大了,他下意識撲上去,小爪子一把抱住大粉團團,掛在了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