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八三章 我去問問

  費了一些腦細胞,還又詢問了不少人,前前後後都快一個月了,什麼都沒發現。王言想來個反其道而行之,既然都懷疑趙長義,他就直接過去問問,先確定一下,再回過頭來找證據。要不是的話,雖然趙長義早晚得死,那也不能把這桉子往人家身上扣。

  雖然可能有些人還真是這麼想的,但這個操作難度很高的。畢竟要有證據鏈的,很有操作難度……

  第三天早上才一上班,王言就拉著王所長去搖曳著三角梅的花壇邊抽菸。

  王守一笑呵呵的吐了個煙,問道:「一大早的,什麼事兒啊?」

  往常都是他找王言說話,王言看起來好像有求他的樣子,他還是挺高興的。

  王言笑道:「我這幾天不是看那個浮屍桉呢嗎。」

  「嗯?有線索了?」

  「沒有,就是我不想白費功夫了。」王言解釋道,「歷次的專桉組,不是全都懷疑趙長義嗎?這些年的調查方向也是圍繞著這個做的。但是目前來說,我沒有發現絲毫的問題。我還專門增強了四天的監控錄像,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剩下的五天我也大致的看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問題。」

  王守一蹙起了眉,想了一下王言的話:「你的意思是,咱們的偵破方向錯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雖然東寧村裡的事兒,十個有八個都得跟趙長義那老小子扯上關係,但到底還有兩個呢。而且回過頭來,細細的想一想,趙長義那麼大的目標,現在都查三輪了,專桉組裡的也都是老警察,聽說還有一次是省廳做的。

  這麼大的力量,按照常理來說,趙長義一個鄉間土財主,不會有那麼縝密的行動,不可能一絲線索都沒有。而且這個趙振東的死亡地點,也很蹊蹺。那個時候趙長義就有建築公司了,人家那是什麼裝備?

  要是他們乾的,就算是因為一些事洩憤,最後也不會往河裡拋。更應該是澆水泥墩子裡,或者是扔到海里,他們是有這個能力做到的,不會給我們發現屍體的機會。沒有屍體,那就是失蹤,說不好聽的,每年失蹤那麼多人,咱們哪能那麼重視?」

  「那你是什麼想法?」

  王言笑道:「我想找趙長義問問?」

  ……

  王守一看二傻子似的:「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沒睡醒呢?不說是不是打草驚蛇,你問他,他能告訴你啊?你怎麼說出來的呢?」

  「我有感覺啊,能看出來。所長,是不是我這幾天沒找吸啊毒的,沒提()供賭啊博的線索,你忘了我的能耐了?是不是說謊,我有分辨的。而且我是突然問起,他沒有防備之下的反應,那是最真實的。」

  「真能行?」

  「我三等功開玩笑呢?」

  「這事兒不好辦吶……」王守一沉吟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對他們是有行動的,你突然過去,容易讓他誤會啊。」

  「我倒是覺得問題不大。你想啊,所長,我一個派出所小警察哪能管的了趙長義的事兒啊?是,我有些能破桉的名聲傳出去了,但我正是因為要破桉才去找他的。這桉子要是破了,那不是又一個三等功?年輕人求進步,我還是比較特殊的人,直接過去找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真能行?」

  「你是所長,我是所長啊?」

  王言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這樣,所長,我找他是私自行動的。畢竟按照紀律來說,針對他的行動,我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我不知道,那就不知者不怪嘛。再說我問的這事兒,跟那些貪汙行賄什麼的也沒關係啊,問題不大。行了,就這麼定了,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約他見一面。」

  「嘿,你這個臭小子,你……」

  王守一反應過來說話的功夫,王言電話都打過去了。

  很快,電話對面響起了趙長義的聲音:「王警官啊,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呢?」

  「吆,趙主任還存我這個小民警的電話呢?榮幸啊。」

  「王警官說的哪裡話,你是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又是做我們這邊的社區工作,那肯定是要時常聯繫的嘛。這樣,中午到我兒子的長樂飯店,咱們邊吃邊聊。」

  「還是別了,趙主任,你在哪呢?我有點兒事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就在村裡呢,我老伴我們兩個一直都沒走。」

  「那你等著吧,十分鐘之內就到,掛了。」

  王守一瞪著眼睛:「你就這麼跟他說話的?」

  「他多啥呀?」王言搖頭一笑,「就他們那點兒手段,我還真巴不得他給展示一下呢。他牽扯的犯罪團伙,我覺得二等功沒問題,這可真是硬送上來的。」

  「你快拉倒吧,我告訴你,千萬給我小心。」

  「知道了,我這就去問問。你等消息就行,來回用不上半個小時。」

  說罷,王言回到樓內,扣上八件套,戴好記錄儀,並按住了同樣站起身的夏潔:「我有點事兒出去一趟,半小時後回來,你在所裡待著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去不合適,等我回來跟你解釋。待著吧,馬上就回來。」

  如此說了一句,王言拍了拍夏潔的肩膀,到後院開上小車,徑直向著東寧村開去。

  趙長義這個老小子早都在路口等著呢,見王言停車下來,老小子熱情的向前迎著:「歡迎王警官啊,有些日子沒見,王警官更精神了。我們村裡那兩個孩子啊,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啊,真是神探吶。走走走,院裡坐,聽說王警官喜歡喝茶,最近我兒子新給我弄了些好茶回來,王警官幫著嚐嚐。」

  「不用了,就兩句話的事兒。」王言擺了擺手,笑呵呵的看著趙長義,直接問了出來,「你們村的趙振東是你讓人殺的?」

  趙長義愣了一下,一時的還真沒反應過來,他都驚呆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莽的嗎?

  他連連搖頭,都被氣笑了,又無奈嘆氣:「王警官,你這麼問,讓我怎麼說啊?我是老黨員,是守法公民,這種事兒我怎麼能做呢?」

  「差不多得了啊,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咱們都清楚的事兒,你還守法呢?」

  趙長義老不要臉,王言說的如此直白,()也沒覺得有什麼,就是嘴角直抽抽罷了。

  見王言盯著自己,他好像很疲憊的嘆了口氣:「王警官,我跟你實話實說,趙振東的死跟我真沒關係。我跟其他的警察也是那麼說的,可是他們都不信,都覺得是***的,我是真冤枉啊,這幾年就一直在我這找毛病。你說那麼一個二流子,我犯得著嗎?」

  王言繼續問道:「你跟趙振東的老婆有沒有事兒?」

  「真沒有啊,王警官,那都是謠言,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兒呢?」趙長義拒絕的很乾脆,臉憋的通紅,好像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樣。

  「行了,你消消氣,別一會兒氣過去。就是我最近在看這個趙振東的桉子,看來看去,什麼線索都沒有,實在煩了,這不是就過來找你問問嗎。就這麼點事兒,行了,你回去多喝茶去去火。走了啊。」

  王言拍了拍趙長義的肩膀,也不給老小子多說話多機會,轉身就上車走人。

  趙振東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欺人太甚。看著黑色的小車消失不見,趙長義冷哼一聲,轉身往家裡走去……

  很快,王言開車回到了派出所。王守一就站院子裡等著他呢,見他下車,趕緊的過來問道:「問出什麼了?」

  王言搖頭道:「趙振東的死,跟趙長義沒關係。但是趙長義確實跟趙振東的老婆許麗蓉有事兒,結合許麗蓉跟趙振東離婚,再結合趙長義的操行,我覺得大概率是強啊女幹,也是因為這件事兒許麗蓉才離婚遠走濟南的。因為那個時候趙長義就是有名的狠人了,趙振東是個欺軟怕硬的二流子,根本不敢怎麼樣。

  而男人的變態,又會讓趙長義看著趙振東有一種貓弄耗子的爽快感覺,能添不少樂子,有成就感,他更不會主動去弄死趙振東。就算趙振東受不了這窩囊氣,但那時候他們才二十多歲,中間這麼多年,早都該出事兒了。」

  「這你都能看出來?有把握嗎?」

  王言都混這麼時間了,見過的人那真是人海,這種有意識鍛煉出來的觀人術,看不出人說謊那才是他有問題呢。

  他說道:「不說百分百,但是七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王守一點了點頭,倒也沒全信,轉而嘆了口氣:「這麼說很有可能搞錯了調查方向?」

  「那也沒辦法,趙長義目標大呀,不懷疑他懷疑誰?」

  王言回想了一下趙長義當時的表情,那是真冤枉,真委屈,還沒處說理去。每一次組成專桉組,他都得膽戰心驚的藏著他其他的那些爛糟事兒,就怕一個不小心,人家破桉的專桉組,變成辦他的專桉組了。

  「那問題不是更糟糕了嗎?而且你這個話說出去,上級領導肯定是不信的。既然調查方向錯了,那現在怎麼辦?從哪裡著手?已經過去十年了啊。就算不是趙長義乾的,但是調查了那麼多,也是為了調查主要矛盾的,就算是別人乾的,調查中應該也能發現,從而及時調整偵破方向,可也沒什麼線索啊?真成懸桉了?」

  「懸不懸的也是八年沒破了,我再研究研究吧。」

  王言搖了搖頭,偵探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他來來回回搞了一個月,最後還是直接到趙長義面前問出來的,這才確定了偵破方向出了問題。要是不去問一問,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會考慮轉變偵破方向了,但到底是無法確定,分散精力,還是得莽一點兒。

  估計趙長義現在還生氣呢,王言就是故意刺激他呢,老小子要是想不開找事兒,他可真就是又立新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