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八二章 人民的好警察


                 「那麼看著***什麼?我臉上長花了?被我的神顏迷住了?」

  王言單手開著小車車,偏頭看著傻不愣登呆呆看著他的夏潔。

  「那麼自戀呢。」夏潔翻了白眼,「我就是想啊,你這次也算是功德無量吧?現場解救十六個孩子,這夥人可夠猖獗的,之前被他們拐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就是你看了一夜的監控,找到了人販子的身份信息,還提供了車牌。」

  「算是有些功德,但也沒到無量的程度。」王言笑呵呵的說道,「咱們國家打拐那麼多年,那些常年奔波的同志們才是真的無量,他們不知道救了多少孩子呢。我也就是提供了線索,過去一個多月的調查、布控、行動,那都是所有同志們一起努力的結果,可不能把功勞都算我身上。

  就是這下啊,我總算是能見那兩家人了。你是不知道啊,在東寧村裡邊走,要是不巧碰到了他們,看著他們眼裡的乞求和希望,那感覺可太不好了。」

  「你真是個好人。」

  「說的很好,以後不要說了。姜文電影沒看過嗎?好人就得被人拿槍指著。想做好人可是難了,我告訴你,永遠不要想著兩全其美。你既要做好人,又要人民群眾都感謝你,那是不可能的。最簡單的一件事,前兩天我們調解的那個鄰居,其中一家總是把垃圾放到人家門口。

  我們看起來調解的很好,他們也是看起來心服口服,但實際上等到關起門來,那個把垃圾放人家門口的一家人,一定會罵咱們多管閒事。但為什麼還是服從了?為什麼還是連連保證再也不那麼做了?要是說理能講的通,應該早都改了,哪用咱們上門找過去。就是因為他們怕被我惦記上,怕我找事兒抓他們。就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當真以為他們聽勸呢?」

  「看你說的,好像人民群眾都是壞人一樣。」

  「但你不得不承認的是,群眾裡有壞人。」

  王言挑了挑眉,並收穫了一記白眼。

  王某人的魅力無人可擋,尤其他現在是跟夏潔朝夕相處在一起。白天一起走訪群眾,一起吃飯,晚上還同桌一起加班幹活,之後又一起回去休息,除了偶爾的,夏潔需要回家一趟應付應付作妖的親媽,幾乎形影不離。

  這種自然而然的影響,是極其可怕的,會形成心理上的依賴。即便王言都沒怎麼專心研究,就這麼長時間的交流、陪伴,關係那也是日益加深的,突出的就是個自然而然。

  現在可能夏潔自己都沒什麼發覺呢,但其實所里人都感覺到了,一天天都是近距離看熱鬧呢,就是沒人說話。

  說笑間,又是到了新城奧府走訪群眾。

  在園區中走著,一路跟人打著招呼,便進到了一棟樓內,坐著電梯上到了頂樓。這是新一棟的樓,他們倆是從頂樓開始走,然後順著樓梯往樓下走,過程中還會看看安全通道是不是有被佔用的情況,消防設施也會檢查一下。

  二人就這麼走訪著,終於在中午吃完飯之後,走訪到了一戶東寧村的村民。

  這是一對六十多歲的大爺大娘,住在九十八平的房子裡。

  「是王警官吧,哎幼,可算是把你們等來了。我們倆啊,原來就是住在東寧村的,去年才搬到這邊住。」老兩口熱情的招呼王言跟夏潔進門。

  雖然老兩口連說不用,直接穿鞋進去,但王言、夏潔兩人還是穿上了鞋套,不給人家添麻煩。

  進門一番客套,夏潔在那跟老兩口聊著天,王言安靜的坐在一邊,不時的插上兩句嘴。就在聊天中,他們的情況也一點點的透露出來。

  老兩口同歲,都是六十四,大爺叫徐才興,大娘叫曲秀蓮。他們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其中二兒子在濟南安家落戶,三個女兒倒是都在平安市,不過離的都()挺遠,偶爾回來看看,老兩口則是跟著大兒子徐德貴一起過。

  徐德貴做著批發的生意,早年間趕上了好時候,雖然沒賺大錢,但是小錢也不差。先前老兩口就是自己在村裡住,徐德貴早年在城裡買了個小房。前年的時候,老爺子生了場病,腦梗鬧的半邊身子不能動,後來養了幾個月才算是好了,但是也沒好太利索。

  這下兒女們也感覺到老兩口身邊不能沒有人了,最後一大家子人一商量,徐德貴也嫌房子小了,老兩口又住慣了八里河,直接在這買了相鄰的兩戶。徐德貴自己買了一百多的大房子,又跟弟弟妹妹們一起,其中老二混的最好又不能跟身邊盡心,出了最大頭,他自己拿了四十萬,一家人就這麼湊錢給老兩口買了挨著的這個九十多平的房子。

  平日裡跟著大兒子家一起吃飯,一起生活,又分了兩個房子住,也不打擾,安排的挺好。

  要說這些兒女孝順,一個個都離挺遠,雖然在一個市裡,卻一個月也不見得見一面。要說不孝順,父母需要照顧了,一大家子人一下子湊了幾十萬買房裝修。

  夏潔聊的差不多了,喝了好一會兒茶水的王言問道:「大爺,大娘,你們村裡那個趙振東的事兒,你們有了解嗎?」

  老兩口愣了一下,回憶了一會兒,大爺說道:「不是早都死了嗎?好像你們到現在還沒破桉呢,小王啊,這是把這事兒交給你了?」

  王言搖了搖頭:「沒有,就是看了看卷宗,瞭解瞭解情況。大爺大娘,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的事兒了?」

  「這輩子就遭了警察盤問那麼一回,來來回回的問,能不記著嘛。」

  大爺說道,「那是八年前了吧?好像是下午,一堆警察就到了村裡,挨家挨戶的問,一邊問一邊記。我記得當時問我的是,趙振東平時在村子裡怎麼樣,跟誰有矛盾,還有親友什麼的。小王啊,你應該都清楚的,那趙振東是村裡有名的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就他這樣的,哪有什麼實在親友?人人都煩著呢,還不敢罵他,咱們好人家怎麼鬥得過那二流子啊。平日裡啊,我們都躲著他走,眼不見心不煩,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多。我記著當時你們警察好像是懷疑趙長義,話裡話外都是問他們倆有沒有事兒。

  我們村裡人也覺得是趙長義給弄死的,可是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要是知道的話,你們不是早都抓人了嗎?還能讓他姓趙的猖狂到今天?」

  大爺說了一堆,等於什麼都沒說,還一臉的我都知道,同時深深的表示出了對東寧村村主任趙長義的不屑。不過大爺雖然腦梗了,但是沒湖塗,沒把不辦趙長義的事兒,算到王言這個派出所小民警的頭上,並迎頭痛罵。

  王言笑道:「大爺說的對,就是這麼個事兒。我現在啊,也是想著多瞭解瞭解情況,可能當時遺忘的小事兒,現在回過頭好好想想就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回頭我們就把趙長義給辦了。大爺,大娘,你們好好想想,十年前,也就是零八年,六月份的時候,趙振東失蹤前都幹什麼事兒了?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當時鬧的挺大,那麼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雖然大傢伙都不待見趙振東,還挺高興的,但是警察來問的時候,也都挺配合的,還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記著他失蹤的前……四天,我還看著他了呢,晃晃悠悠的,好像挺高興的,可能是在外面耍錢贏了吧?

  我也沒搭理他,然後就突然不見了人,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當時警察問我的時候,也沒問那麼多,就是問我說最後看著趙振東是什麼時間,往哪邊去了,我提了一嘴,好像當時的警察也沒在意。後來發現屍體了,警察來問的時候,我都給忘了,後來我跟村裡人閒聊才想起來的,好像最後一個看著他的就是我。

  ()不過你們警察來問我兩三次呢,這個情況我也跟他們說了,可能也沒什麼用。」

  當時的警察確實沒在意,後來的警察也沒在意。趙振東高興,這並不是一個值得關注的情況。因為趙振東每天都高興,賭博高興,嫖啊娼高興,酒喝美了高興,抽著好煙高興,言語挑逗村裡的老孃們兒,他也可以很高興。

  就算這個高興沒被掌握,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影響。因為警察尋找的是矛盾,趙振東是哭是笑,這個原因,本身就是他們要尋找的。

  為了破趙振東的桉子,趙振東的二流子朋友,常去的小賭檔,經常光顧的女菩薩市場,全都給掃了一遍,誰招待了趙振東,那就是遭殃了。

  哪天賭的,贏多少輸多少,哪天嫖的,誰接的客,哪天喝酒了,跟誰喝的,都說了什麼,這些情況當年都有掌握。人民警察的力量,可不是開玩笑的。

  正如王言跟夏潔說的,如果能破,這麼多年下來早就破了,他也只是抱著希望問一問罷了。當然這個「高興」,也確實說明了一些問題。

  因為在趙振東的哥哥報失蹤的八天之前,趙振東沒賭沒嫖,就是跟他的倒黴朋友喝了點兒酒。但是喝酒的那天,跟現在徐才興大爺的說的時間對不上,喝酒還要更早兩天才喝的,那是在六月八號的時候,而徐才興如果說的準確,那就是在十號見到的趙振東,十四號趙振東的哥哥報了失蹤。

  那麼有問題的時間,就是在九號到十四號這個時間段內。而經過法醫屍檢,趙振東被多人毆打折磨了一到兩天的時間,這一下範圍就縮小到了九號到十二號。就是在這四天之內,發生了一些事,導致趙振東慘死。

  雖然專桉組的調查方向主要在矛盾關係,但是這個事兒他們也是關注了的。只不過他們定的時間,就是在六號到十四號之內,也投入了力量去調查的。但是顯然,並沒有查出什麼來。王言現在把時間從九天,縮到四天,看似更精確了,但是也沒鳥用。畢竟已經十年了……

  這大爺還腦梗堵著呢,信誓旦旦的說是失蹤的前四天,誰敢真的採信?肯定還是按照最穩妥的查。不過王言還是會選擇相信一下,因為穩妥的已經查完了,沒破桉。

  王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大爺,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和威信,來,我幫你們加一下,以後有什麼事兒隨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