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七七零章 名氣

  卡卡卡啃了一塊西瓜,大哥說道:「我們家隔壁啊,姓趙,現在就剩個小子自己過了,名起的還挺響亮,叫趙子龍。這小子命也苦,他爸媽早年離婚,都又新找了伴,這小子當時也就十五六吧,就跟著爺爺奶奶過。前兩年啊,老爺子老太太陸續都沒了,兒女們過來料理了後事,也就沒人管這小子了。

  不過那時候這小子都二十多歲了,也用不著人管。咱們東寧村的房子啊,都知道會拆,可就是沒個準信,不知道什麼時候拆。所以當時這房子都分完了,這小子就是在這住著,其實房子跟他沒關係。

  這個小子啊,可能是爹媽離婚的影響,以前學習挺好的,後來就開始犯渾不學好。染了個黃毛,整天的跟著一幫混混出去打架,上網吧。也沒聽說去打工什麼的,反正就是瞎混,一點兒不過日子,有錢就花,又是抽菸又是喝酒,前兩年還弄那個什麼鬼火摩托,一擰油門嗡嗡嗡。

  這還不算,平日裡沒少往家裡帶人。男男女女的,亂的不行。哎呀給我煩壞了,整天半夜鬧騰。我還不敢說他,你說那混小子沒人管沒人顧的,真跟我急了弄一幫人堵我家裡,我就是報警也來不及不是。現在這年輕人啊,真狠。

  這兩年倒是消停了,可能是歲數大了,頭髮也不染的花花綠綠了,看著像個正常人了。男的基本不往家裡領了,就是偶爾有幾個好哥們一起喝點兒酒什麼的,但也不像以前那麼鬧了。

  不過他帶姑娘回來的時候多。要說這小子也有能耐,那姑娘一個個的,哎呀……嘖……不過我覺著那些姑娘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穿的花裡胡哨的,可能就是出臺的小姐。」

  「就是說他現在幹什麼,你是一點兒都不瞭解,但是他還有錢瀟灑,還往家裡帶身份不明,疑似小姐的女人。是吧?」

  「這不是報桉吧?可別說是我說的啊。這小子下手可狠著呢,以前打斷了人家四根肋骨,不過因為當時沒滿十六歲,少管所關了一段時間給放出來了。後來聽說可能也跟黑社會有關係,我可害怕啊。他要是沒點兒事,怎麼可能那麼瀟灑。

  也就是我們這是村子邊上,他又挺長時間見不著一回面,要不然早都傳的村子裡都是了。你說是聽說他困難才過來的?他還真不困難。又是喝酒,又是抽菸,上次見面給我上了顆煙,華子那是。他還開著一輛新款桑塔納,跟我說是買的二手車,那也是車啊,***半輩子了都沒混上車開呢。」

  「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過來的時候是在道口看著一輛白色桑塔納,能有個五成新,那他應該在家呢啊。怎麼不見人呢?」

  「估計是睡覺呢吧,或者可能壓根就沒在家。這小子出去從來不鎖門,他家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根本不怕人偷,我也有兩天沒見著他了。」

  「這小子這樣的,不都是夜貓子嗎,昨天晚上沒聽見什麼動靜?」

  「他都變好了,就是夜貓子晚上也沒那麼大動靜。而且昨天晚上我也沒在家,工地夜班,我是後半夜才回來的。」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大哥怎麼稱呼?」

  「我也姓趙,趙先明,說起來跟隔壁還沾點兒親呢。」

  「那趙大()哥是做什麼的?」

  「那什麼,我是工地綁鋼筋的,就在不遠的那個工地。最近趕工,我們三班倒。」

  大哥沒看王言,摸了摸身上,起身去桌邊拿煙,邊走邊說話。在桌子上拿了一包泰山白將軍,從中抽出一顆點上。

  王言問道:「大哥沒事兒打牌嗎?賭賭博什麼的?」

  「賭博可不敢,就是偶爾打打麻將。咱什麼家底兒啊,可賭不起。我兒子還想留北京呢,我這當老子的就算沒有助力,也不能拖累他們啊。」趙先明連連搖頭。

  「快拉倒吧,大哥,你那手搓麻將都搓出繭子了,還偶爾呢?別找藉口說幹活幹出來的,你綁鋼筋的繭子也不長你手指肚上,搓麻將挺使勁的吧?」

  趙先明懵逼的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下意識的想往身後藏,可是看到王言笑吟吟的樣子,又不知道這雙手到底該咋放的好,特別侷促,一下子就拘謹起來,好像一個大姑娘。

  王言好笑的搖頭,指了指凳子:「坐下說話。」

  趙先明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煙,抖落菸灰長長的抽了一口,這才坐到了凳子上。心裡已經後悔的想死了,讓你欠,讓你欠,他心中有個小人,在一下一下的抽他的大嘴巴子。

  「大哥,你不用緊張。沒抓到你現行,那就抓不了你,不用怕。不過賭博肯定是不好的,上癮不說,還可能禍及家人。你自己也說了,不能給兒子拖後腿,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玩的不大,這玩意兒也是有輸有贏的。」聽著不抓人,大哥放在心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玩多長時間?輸贏怎麼樣?」

  「也就斷斷續續的玩了一年,現在輸了三萬多。最近點子背,都是最近這倆月輸的。之前我手氣好,贏了十五六萬呢,我那時候要是收手就好了。其實以前我玩的真不大,輸贏也就是幾百塊錢。後來……」

  趙先明反應過來,閉上了嘴。

  「包庇?」王言笑呵呵的,翹起了二郎腿,已經被路上的灰埋了光澤的大皮鞋晃呀晃,「大哥,你可能不太瞭解。我簡單給你講講啊,像你這種只是參與賭博的,就是我們抓到了現行,數額不大的話,拘留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就沒事兒了,問題不太大。

  但是你賭博的地方,那個發起人,按你這輸贏將近二十萬來看,他中間抽成也不少,那肯定是得判刑的。判刑明白吧?就是蹲監獄。看有多少人在他那玩,數額有多大,他又賺了多少錢,如果還涉及到高利貸的事兒,那還得再加刑。反正是人越多,數越大,這個組織者、發起人判的時間越長。

  你現在是什麼情況?知情不報,故意包庇犯罪分子。那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跟這個發起人是同夥,要是這樣的話,大哥,來,沒摸過銬子吧?你感受感受。」

  王言在後腰拿出手銬,拍到了趙先明的手中。

  趙先明呆呆,看著在投進屋內的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澤的,沉甸甸冰冰涼的手銬。

  這時候,王言的話語繼續響起:「你兒子不是還在北京找工作呢嗎?要是在那邊乾的不高興,肯定得回來吧?最好的出路是什麼?是不是得考公務員?你要是被判了從犯,那就是刑事責任,你兒子這輩子考不了公務員、事業編……」

  「朱永,是朱永,他帶我過去玩的。」

  「很好。「王言欣慰的點了點頭,笑道,」那就說說這個朱永。」

  「他是跟我一起幹活的,不過他不是咱們本地人,是下邊縣城過來的。我跟他認識有兩年了,一開始就是我們沒活的時候,湊出來一起打打麻將,混混日子。去年九月份的時候吧,他說找到了一好地方,還說他一晚上贏了兩萬多,讓我跟著去看看。我想著()玩不玩的,看看還不行嗎?然後就過去了。

  最後沒忍住,正好又是三缺一,我就坐上桌了。不過玩的雖然比以前大,但是也沒那麼大,就是一把幾百塊錢那樣。那天晚上手氣不錯,贏了五六千吧,記不太清了,後來就一直玩了。不過到現在也沒玩多大的,一把也就是千八百塊錢。來來回回的,一晚上輸贏也就是一兩萬那樣。

  那地方人挺多的,有七八桌呢。我聽著啊,他們好像是有的一把都輸贏上萬。就在慶林路那邊,有一家同樂棋牌室。有人查的時候,就是普通娛樂。沒人查的時候,玩的那就大了。每週一三五,晚上八點以後,就是玩大牌的時候。」

  「那這個朱永呢?他還玩嗎?」

  「玩著呢,後來我才知道的,好像那個老闆是他什麼親戚,沒少給拉人過去玩。」看著面前警察深邃的雙眼,趙先明舉手發誓,「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撒謊天打五雷轟的。

  我真不知道那麼多,就是偶爾過去玩一玩。我可沒跟他們一起組織啊,我就是被朱永拉過去玩的。而且我玩的也不大,你說我玩了快一年了,才輸三萬多,這也不算大吧?人家都幾十萬幾十萬的呢。」

  「你兒子挺懂事兒的吧?」

  「懂事兒,他還是學計算機的呢,我問過了,說是掙的也不少。之前上學的時候,我兒子就能靠他學的計算機掙錢了。大二以後,除了學費,沒跟家裡要過錢,還搞了對象呢,可有能耐了。」

  雖然不知道王言為什麼這麼問,但是說起兒子,趙先明還是一臉的自豪,甚至都不見了剛才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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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城市不好混,你兒子可沒那麼輕鬆。一年多了,才輸三萬?還才呢?三萬不多?還想再輸點兒?大哥,你一個月在工地綁鋼筋,活好的時候也就掙一萬一二吧?多數時候應該是在八九千左右。咱們這一年開工就那麼八九個月,你差不多能賺個八九萬。這一下就沒了快一半,還不多呢?」

  王言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的話,「你把嘴閉上。知道你想說要是贏了,日子也過好了,是吧?好事兒都讓你趕上了?我看你屋裡那雙色球走勢圖,研究的挺透徹,你中獎了是咋的?我不願意跟你多廢話,我是怕你耽誤了你兒女。到時候悔不當初,什麼都晚了,一天到晚想著撈橫財,那還能有好?

  你這樣,咱倆加個威信,等晚上我整理一下資料,給你看看賭博的人都是怎麼家破人亡的。別不服,以為是小概率事件,就發生不到你身上。這麼想的,現在不是要飯呢,就是不知道死哪去了。

  這個什麼同樂棋牌室,我們肯定是要打擊的。你給我小心點,那個朱永要是還找你,你就想個好理由對付過去,要是走漏了風聲,你肯定是跑不了的,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你放心,警察同志,一定一點兒風聲都不露。」

  王言招著手:「拿來。」

  「什麼?」

  「手銬啊,要不我給你戴上?你跟我回去呆一個星期,也免得走露風聲,破壞我們的行動。」

  「不用不用。」趙先明忙不迭的把手銬遞了過來。

  重新將手銬放回後腰位置,王言站起了身,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今天要是碰見了隔壁的小子,把名片給他,讓他給我打電話。沒見著的話,那明天我再過來看看。」

  在趙先明的歡送中,王言晃晃悠悠的離開了,只留下趙先明在家門口咣咣抽自己嘴巴子。

  走到路口的時候,王言特意湊近,看了一下停在那裡的白色桑塔納,抹了一下車上的灰,看了看車轍印,確定是有一兩天沒動地方。

  ()毫無疑問,這個趙子龍一定是有問題的,光是一個貌似沒有正經工作卻還有錢花,還沒事兒就帶個女人回家,這就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人還沒見到,掌握的信息還少,他一時還無法確定這個趙子龍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