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五五章 應對

  “既然米切爾沒跟我說,那就是還沒定下來。沒定下來的事,誰都說不好,高興太早的事,往往以悲劇收場。艾格,你距離思想家還有些距離,要努力。不過人生的真諦不需要思考,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是自由。我推薦你研究一下中國的易學,大概相當於你們西方世界的神學,可以測算吉凶禍福,預知未來事,博大精深,更有意思一些。人生沒有必要思考,因為那給你帶來的只有痛苦。”

  艾格蹙起眉頭:“我在法蘭西有酒莊,有莊園,我有愛我的妻子,可愛的兒女,父母身體健康,被我那留在巴黎的哥哥照顧的很好,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王,你說我不自由嗎?”

  “你需要更深層次的去想,最簡單的一點,你信奉的天主教,是你想要信奉的嗎?你再想一想,你真的自由嗎?錢財權勢,確實一定程度上讓你有了自由,但那是虛假的,因為在自由的外面,還有一層枷鎖。你看似清閒,但真的如此麼?你真的自由嗎?好好想想吧,艾格。”

  王言拍了拍已經雙眼茫然的艾格,喝光了杯中的洋酒,哈哈大笑著離開了艾格的辦公室。也沒別的,他就是看艾格這個洋鬼子的清閒樣有些不舒服,玩心大起,讓這洋鬼子也難受一下罷了。

  至於說他升督察長的事,其實他是有數的。畢竟他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本身在捕房的資歷也足夠,給他升個督察長,安撫一下也是應該的。米切爾應該也是看明白了這件事,發覺自己成了擋路的那個,可能確實有回去的想法,這就主動提了出來。

  不過很可惜,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讓一切順利推進的事出了變故,接下來怎麼發展實在難說的很……

  日常跟洋鬼子簡單的聯絡了一下感情,王言又是出發去了他給大同師生以及工人們安排的搞研究的地方。

  飲料跟方便麵研究的其實都已經出成品了,甚至塑料袋都已經搞出來了,現在主要還是生產機器的問題。他是習慣了精細化、流程化的,這要是古代王朝,那什麼都不說,但現在已經是工業時代,基礎的科技已經足夠支持做的更好,還是要精益求精一下,所以才拖了這麼久。

  忙忙碌碌的一上午過去,王言讓齊四約了劉一統在一家新開的山東菜館吃飯,手藝還是不錯的。而且也更合他的北方胃口,儘管他現在已經什麼都習慣了,但大油鹽的菜也還是十分喜歡。

  越跟王言接觸,劉一統越覺得王言深不可測,以往都是他找王言,說一下近期的情況,王言主動約他倒是頭一次。甚至這一次一向備受王言信任的齊四都沒同桌,而是單獨坐在一邊,霸道的不讓別人坐相鄰的桌子。他不清楚王言找他的目的,只能在等待著上菜的時候,嘻嘻哈哈的跟王言閒聊。

  當菜上齊後,王言親自給劉一統倒了一杯酒,面目已不復方才的笑嘻嘻,跟狗臉似的便了嚴肅:“老劉啊,我能信你嗎?”

  劉一統知道,一定出事了,若非如此,王言不會問這種廢話。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插手了很多青聯銀行的事務,以及對青聯其他的青幫支系暗中的滲透掌控。這是王言授意他做的,若不信任,怎麼可能讓他做事。結果現在還要問他能不能信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王言缺失了安全感,能讓王言這樣的人如此的,一定是大事。

  他裝傻子:“當然能信我了啊,老王,要不然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兒算什麼?怎麼突然之間那麼嚴肅?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王言盯著劉一統又看了一會兒,舉起酒杯跟他一起喝了一杯,這才嘆了口氣說道:“毛齊五來找我了,就在今天早上。”

  “什麼?”劉一統瞪大了眼睛,看著王言大口的吃菜,他平復了一下,湊近了一些小聲問道:“是杜鏞找來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這個老小子,還真讓他捏著七寸了。我讓人拿槍頂在他的腦袋上,他現在也還了我一手,這可比直接用槍懟腦袋可狠多了。估計現在這老小子已經收到消息了,正在香港志得意滿的哈哈笑呢。”

  “毛齊五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奪我的權。”

  王言哼道:“杜鏞那老小子聯繫了不少國民黨的人,又找到了戴雨農,說是要利用青幫成立一個什麼人民行動委員會,當作上海統一委員會的附屬部門,團結愛國人士反抗日本侵略。說的好聽啊,不過是杜鏞不願意放手罷了,找了這麼個由頭,鼓動了戴雨農來壓我。從今以後,青聯是青聯,銀行是銀行,我只管銀行的事,不管青聯的事。但是我青聯魁首的名義要保留,給他們頂著日本人的壓力,揹他們犯事兒的黑鍋。當然也不白白讓我交出權力,給了我四百萬,這錢是青聯那幫人出的,回頭攤派下來,你也少不了。”

  劉一統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同意了?”

  “不然呢?戴雨農好大的威風啊,我要是不同意,怕是你早都收到了我被軍統槍殺鋤奸的消息了……”

  看著王言面無表情的樣子,劉一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還感覺有些悲哀。他可是清楚,王言這幾年沒少給戴雨農送錢,關係一直良好。而且王言本身的實力,也是非常強大的,人脈關係也不差。不論怎麼看,王言的價值都比跑到香港避難的杜鏞要強,結果卻有了今日之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