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五四章 戴雨農欺人太甚

  不想給日本人當狗,可戴雨農也沒拿他當人吶……

  王言一聲嗤笑,搖了搖頭,長出一口氣,說道:“銀行的兩百萬是我的,讓他們再湊兩百萬給我,這是我跟日本人的保命錢。如果他們行事暴露,日本人追查,我不會瞞著。你知道的,毛哥,我沒有秘密,也守不住秘密。你在重慶,山高路遠,我可是就在上海灘。你的槍,是今天頂在我的頭上,日本人的槍,可是一直頂著呢。

  所以到時候今天發生的事,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如果你們行事不密,走漏了風聲,那麼我今晚就會告訴他們。所以毛哥,還是儘早離開上海為好,遲則生變。”

  “好,就這麼定了。子言,後會有期。”

  毛齊五沒再反駁,不過是要些錢而已,又不用他出,甚至他還可以轉告那幫人要三百萬。他也清楚,今天是他們欺負王言了,再得寸進尺、討價還價,那真就是逼王言投靠日本人了,即便現在弄死王言,他們也不好過。到時候別說什麼人民行動委員會,他毛齊五能不能走出上海灘都兩說著呢。

  王言嗯了一聲,沒有說話,繼續吃著飯。

  王天風揮手招過了夥計,結了這一桌的賬,而後兩人先行離開。剩下的那幾個人,也在十多分鐘的時間內,陸續的結賬離開,匯入到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直到這時,於曼麗才小心的四處看了一圈,長出了一口氣,隨即滿眼歉意的看著王言:“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們竟然想要殺你。”

  “你有什麼對不起的?就算沒有你,王天風也會想辦法通知到我,我也一樣要來見毛齊五,一樣還是剛才的局面。這世道不就是這樣麼,沒誰是不可或缺的,誰都可以死,隨時都可以。”

  眼看王言仍舊是笑呵呵的樣子,於曼麗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情形,她好奇的問道:“你不是最怕死嗎?還是說你昨天已經想到了今天的局面?”

  “昨天才告訴你的,每遇大事有靜氣,這才一晚上就忘了?你要明白,能解決的終究能解決,解決不了的終究解決不了。”

  王言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神仙,人心又那麼複雜難測,怎麼可能未卜先知、算無遺策?我確實是貪生怕死,不過是有選擇的餘地罷了。你坐的近,毛齊五說的話你聽的清清楚楚。他只問我同不同意,同意我賺錢,不同意我就死,那我有什麼可猶豫的?當然是同意了。充其量就是再要些錢,反正這錢又不是毛齊五出,更不是戴雨農出,有什麼關係?

  雖然確實是受了欺辱,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華捕探長,一個手下有那麼一些兄弟的流氓頭子,一個有些錢財的商人罷了,也就在上海灘這一畝三分地耍耍威風,在堂堂軍統局長戴雨農的面前,我又算得了什麼?他心情好,給幾分笑臉,我得陪著。他心情不好,要謀我權勢,取我性命,我也得受著。不然又能怎麼辦?我活到現在,腦子是一方面,有些身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卻是能屈能伸。”

  “所以真的等到危急時候,你會毫不猶豫的投靠日本人?”

  “當然,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過我說很多遍了,絕對不會跟兩黨為難。你看看,這次才只是簡單的擋了個路,都差點兒要了我的命,這要是直接跟他們作對,我是什麼下場?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還是你看的明白,活的也明白。”

  “哪有真的明白?”王言擺了擺手:“行了,趕緊吃飯吧。看你平日裡跟小辣椒似的,在毛齊五面前頭都不敢抬,王天風一個眼神就給你嚇的跟鵪鶉似的,飯在嘴裡都不敢嚼,太差勁了。”

  “那我有什麼辦法?他們連你都要殺,我本身就是他們的手下,他們還掌控著我的升遷,怎麼可能不怕?真是命苦。你說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偏偏加入了軍統。要真是能安安穩穩的在小學當一個國文老師,那該有的多好啊。”

  “就別做美夢了,我都難得自由,你一個前邊做事的小兵還想上天?除非……”

  “除非真的打跑了日本人,戰爭徹底結束?”

  “結束?哪那麼容易,還有個紅黨呢。怎麼?看不起他們?那可是難說著呢。有一首詞,你應該聽過的。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王言才起個頭,於曼麗便接著誦出了剩下的詞:”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沒錯,正是這一首。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好大的氣魄啊……”

  於曼麗感受著詩詞,思索著為什麼王言覺得紅黨會是國民黨的對手。

  王言不管她,偏頭看著窗外。

  齊四跟兩個工人坐在一桌吃飯,他沒有見外,嘻嘻哈哈的跟他們聊著天。遠處的小乞丐,又換了幾個人在等著王言剩下的早飯。街上行人匆匆,電車已經開始工作,汽車也在打著喇叭,釋放著尾氣。

  這家味道不錯的好再來早餐鋪子的殺機,於這人間煙火中消失不見,它只是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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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