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四五章 酒會邀請

  王言點了點頭,問道:“最近手下人沒有跟日本人還有兩黨的人有聯繫吧?”

  張賢說道:“言哥,自從您上次抓了方遠途,咱們手下的兄弟就一個比一個老實。再說兄弟們出來幹活不就是為了養家餬口麼,您給的多,他們平日裡也不少賺外快,誰還冒著沒命的風險跟您找不痛快?”

  “那就行,你們三個也要有數。我也是從小巡捕走上來的,當年我是組長的時候,日本人就找過我,等我是隊長的時候,日本人、國民黨、紅黨都來了。你們要是心中也有什麼主義,那我管不著,你們自己小心就是了。之前的方遠途是意外,知道的人太多了,我想放都放不了,後來要是不弄死他,等他回去跟日本人添油加醋,那我也不好過,這才不得不下了殺手。

  伱們有什麼事兒,悄悄的做,別讓我知道,別給我找麻煩,那怎麼幹都行。這點兒分寸要是把握不好,你們就是有什麼主義也別去湊那個熱鬧,因為我怕你們活不到那個時候。行了,喊口號做保證有什麼用?你們信麼?最近維護好街面上的穩定,晚上怎麼幹都行,白天還是安靜些的好,店家生意不好,兄弟們拿什麼養家?好了,去做事吧。”

  王言懶得聽他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王天風說的對,誰都別信。別的不說,劉一統那個跟他稱兄道弟,最近地位抬升很大的探長,是紅黨。他從九歲養到十六歲的齊四,可能是紅黨外圍成員。一個個的還都跟他演戲呢,更別說其他的那些人了。目前為止,他的交際圈中,唯一跟他說真話的,或許就是艾格這個一心搞錢,不問世事的洋鬼子了。主要也是艾格清楚,他自己就到這個份上了,再沒法向上爬,不舒舒服服的混日子還等什麼。

  所以當王言來找的時候,熱愛工作的艾格依然聽著音樂,喝著酒,見王言進去,他不滿的說道:“王,自從你開了那個什麼青聯銀行,整合了青幫的一部分力量之後,你就不怎麼來找我這個清閒的朋友了。”

  王言自顧拿了酒杯倒酒,笑呵呵的坐在沙發上說道:“你自己都說清閒了,還不知道我什麼情況?我要做的麵條廠跟飲料廠正在建設,我還要跟那些學生一起研究討論生產設備的製造,還要關注青聯銀行的進度,出去跟人吃飯拉些業務到銀行來,青聯銀行的董事會還要建一個名叫‘金樓’的娛樂場所,很多事他們都不能作主,要我過目的。

  而且你也知道杜鏞,以前上海灘名頭最響的大亨,跟國民黨的很多高層關係都不錯。他雖然遠在香港,做什麼賑濟委員會第九區賑濟事務所的主任,但是門徒故舊甚多,他那個主任還是國民黨總裁親自安排的。這是個能人啊,在香港都能跟我鬥法。以前還是我小瞧了他,將他當作惶惶奔逃的喪家之犬。你說這樣的情況,我怎麼有時間來找你聊天啊。”

  他可沒說謊,因為青聯的成立,他成了新一代的青幫頭子,雖然沒有掌握全部的力量,但是除了投靠日本人的那些,剩下的都入股了青聯銀行,這基本就是上海灘的半壁江山。

  這是杜鏞的基本盤吶,他怎麼可能眼看著王言這樣一個曾經差了他十萬八千里的人成事?所以消息傳到了香港那邊之後,杜鏞就給王言寫了一封老長的信過來,話說的非常漂亮,什麼國事艱難,民族危亡,應該團結一心,為國奉獻,為青幫傳承出力云云。大意就是,你王言便宜也佔差不多了,八百萬也能填飽胃口。差不多就收手吧,讓銀行成為真的銀行,方便大家做事,不要掣肘他們。你不抗日,不能耽誤別人抗日。

  不管杜鏞的評價如何,是也好,非也罷,一個流氓頭子,拿家國大義跟另一個新起來的流氓頭子,搞道德綁架,硬話軟說,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也是真的逼急了,估計自打杜鏞知道消息,就沒睡過好覺。

  畢竟王言現在的勢力不弱,就算青聯的那幫人都不聽話,王言自己也是交遊廣闊之輩。人脈關係或許不如杜鏞,畢竟那是都跟光頭聯繫上的人物,但說到底,杜鏞在光頭面前也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要不怎麼可能讓他去搞什麼賑濟事務所呢。剩下的那些關係,也不一定有多好使。

  畢竟關係的前提,是能對話。杜鏞老家都被偷了,勝負未分之際,一般人都會選擇作壁上觀。再說王言也不差,通商多年,通過一系列的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那人脈關係網也是密密麻麻。

  不過在杜鏞的金錢攻勢下,還是有些國民黨方面的人出來幫其說話,紛紛通過各種渠道給王言說和,甚至也包括戴雨農。這是應當應分的,忠義救國軍是軍統掌控的武裝,而杜月笙曾派許多弟子加入,即使到了如今,那些人也仍舊在忠義救國軍。

  除此之外,杜鏞還不斷的跟曾經的門徒故舊通信聯絡,鼓動他們跟王言找麻煩,就是不想讓王言真的掌控住現有的力量。一旦被王言成功,他老杜可就完了,這輩子也就只能如此草草收場,只能找地方養老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幹的。

  是人都有野心,更何況曾經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的杜鏞?所以他才要折騰。

  王言又不是軟柿子,同樣給杜鏞回了一封信,言辭也是很溫柔的,大意就是你杜鏞年歲大了,人又在香港,不該戀權不去,而是要懂得培養後備,接續青幫傳承,將更多更大的責任放到如他這樣年輕有為的人身上。總結下來就是一個字,滾!

  同時對於那些來自國民黨方面的壓力,他也是嗯嗯啊啊的應付著,又使人過去做了生意。而來自於青聯那幫腦後二斤反骨的人,他就是正常的應對,目前還沒上升到來回刺殺的環節,搞文鬥呢。看起來好像是打的有來有回,後方不穩。

  這個程度也就夠了,人就是不能太出挑,否則容易招災。所謂不遭人妒是庸才,這話有道理,但不全然是正確的。老祖宗說了,大智若愚、大巧不工,藏拙也是要得,否則才遭人妒,就遭人殺。

  他表現出的,好像很疲憊的應對內鬨,這樣大家都好。實際上他也沒多累,畢竟他是董事長,誰退出青聯他滅誰,這是底線。而且那些人也不傻,他們也不想退,因為這是一個新的高度,在青聯中的位置越高,他們的勢力也就越大。

  至於說弄死他,那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時候。他一死,投靠日本人的那幫就又該出來了。杜鏞要是能解決問題,他何必跑香港做什麼賑濟主任?

  所以他先天的立於不敗之地,可憐那些人竟然因為一時的有來有往,忽視了這個問題。或者說,他們知道,但他們不願去想,不願接受失敗,總要不服氣的掙扎,期待著局勢的新變化……

  艾格哈哈大笑,笑話著王言現在的情況不妙,他說:“知足常樂還是你告訴我的,王,你以前的時候就已經很好了,可是你滿足,成立了青聯,這是你自己找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