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二三章 有危險

  陸伯達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八字,表示著他內心中的極大困惑。他認為,以裴旻同志的老資格,以其過往彪炳的戰績,不該這麼不謹慎。

  “劫獄!”

  “劫獄?可是他們守衛監獄的兵力有一箇中隊,將近二百人。而且他們還有地利,我們所有的行動人員,只有一百多人,根本沒有辦法強攻。而且既然你已經決定強攻監獄,那就沒必要讓我們潛伏在敵特內部同志撤離。”

  “兩點,第一,日本人是否有準備,這是否是一個陷阱,尚在兩可之間。但我們絕對承擔不了,日本人有準備,而我們仍舊執行此次行動的後果。所以我認為,這是一次必須進行的試探。因為還有一種可能,如果潛伏在敵特內部的名單是假的怎麼辦?這是我們不得不提前想到的。特高課長久沒有成果,他們的壓力很大,炮製出一份假的處決名單,等到我們救人的時候,前後夾擊,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第二,我們的同志撤離,不管這是否是一個陷阱,日本人都會猶疑不定,而不論他們怎麼處置,我認為都他們都不會想到,我們會自不量力的直接劫獄。相比起大白天當街救人,晚上在監獄劫人,顯然更安全一些。至於兩百人的防衛力量,只要搞到監獄內部的建築圖紙,以及儘可能詳細的守衛分佈情況,我的行動能力,不吹噓的說,萬全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拿下一面牆,讓我們的行動人員,放心大膽的翻牆進入內部,如此有心算無心,我想一百人打二百人,沒有多大的問題。

  如果到時候,忠義救國軍跟我們的游擊隊配合夜間行動,這個時候吸引的注意力就很重要了。夜間槍聲傳的遠,我們破壞了監獄的通信線路,可以更大膽的動手。另外還可以請求忠義救國軍分出一部分戰士,來幫助我們阻擊可能來援的敵人。我可以保證,這次營救行動的成功率是九成,另外的一成,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只能交給天意了。”

  “可是你的想法,還是在已經認定了,這就是一個陷阱的基礎之上。”

  “但是我們不得不這樣想,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之心不是麼?一旦他們準備萬全,後果是我們絕對承擔不起的,我們必須從最壞處出發。我的想法,就是直接劫獄營救,請組織上認真考慮。”

  “好吧,我們再研究一下。”

  王言拿起桌子上的紙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個地址:“這是一個廢棄倉庫的地址,現在裡面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小乞丐,這裡有一間地下室,裡面有一批美國的軍火,火力很足,足夠武裝五十人,入口的位置是在……”

  他有做軍火買賣,陸伯達說的活動在江浙滬一帶的游擊隊,是紅黨武器裝備最好,戰鬥力最強的游擊隊,原因就在於此,這支隊伍的武器裝備,全都是王言提供的。這一處廢棄倉庫所藏的軍火,是半年前秘密藏進去的,經手的是石長興以及其他的一些心腹手下。如果以後被追查這批軍火,那就是賣給紅黨了,他會光明正大的說。光明正大,才是最安全。

  “好,裴旻同志,我都記下了。明天我就召開緊急會議,再行研究。到時候我怎麼聯繫你?”

  “如果決定按照我的提議行動,那麼時間就定在週二的晚上,週二上午,照舊奮報尋人,張老三二叔來尋,北站外友誼旅店等人。結尾如果是歎號,表示拿到了監獄建築圖紙以及內部防衛分佈情況,當天早上我看到消息,晚上十一點半,會準時出現在茂海路的公寓中,那是我的一處安全屋,距離監獄很近,沒有鑰匙,鎖是普通的鎖,派一個會開鎖的同志帶著監獄建築圖紙,以及內部防衛分佈的情報,帶我到游擊隊的人馬藏身所在,在此之前,務必斷掉他們的通訊線路。

  如果沒有得到監獄建築圖紙以及內部防衛分佈情況,結尾是句號,我會在晚上十一點半,準時到達監獄西牆下,並直接開始蹬牆暗殺牆上的守衛日軍,讓參與行動的同志注意,若我已經控制西牆,我會用一個手電筒發光提示,兩長兩短,看到信號,在牆的中段,會有三條繩索垂下,直接攀牆即可。

  若事有不順,我蹬牆暗殺失敗,那麼在聽到槍響之後,便直接對大門發起攻擊。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牆上的敵人,而後從後方對敵人進行打擊,掩護同志們衝擊大門。我可以用我的黨性保證,我的行動能力,足以應對突發情況,保證能夠讓我們的同志順利突進監獄大門。

  若中間情況有變,另需緊急聯絡,要我出力,則在……廣播臺午間時段尋人,同樣是這個暗語。

  如情況沒有變化,同時也不按照我的提議行動,仍按原計劃於下週三中午押送沿途營救,那麼我無法參與行動,不必聯繫我,事後的結果我都看的見,會見機行事。這個聯絡暗號便當作下一次緊急聯絡的暗語,我會如同今天一樣,當晚出現在這裡。”

  說完話,王言又是拿起紙筆,一口氣寫了十多個地址,交代了那間聯絡的公寓後,又說道:“這些都是我佈置的,距離監獄不遠的安全屋,全都沒有鑰匙。如果需要,可以在儘量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讓參與行動的同志藏在裡面。”

  “好,我記清楚了。辛苦你了,裴旻同志。”

  “都是為了人民當家作主,而且也沒什麼苦的,我的掩護身份,可是上海灘的名流。”王言笑呵呵的跟陸伯達握手:“那就這樣,驚蟄同志,我等你的消息。”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陸伯達重重的的握了一把王言溫潤的大手,拍了拍王言的肩膀。他的身高差上半頭,他也正好配合著,沒有去看王言的臉。

  王言乾脆的轉身出門,來到後院,對著趴在門口聽動靜的劉秋蘭點了點頭,開門左右看了一眼,利索的閃身離去,身後的大門也輕輕的關上。

  出來點了一支菸,王言這一次大鳴大放的走在馬路上,思考著有關營救行動的事。

  他的組織關係在中央保衛局,而其本身的級別也低於上海地下黨組織的第一書記,能有個建議權都不錯了,這還是體制優勢,廣泛聽取意見,尤其還是他作為敵後工作多年,行動經驗豐富的老牌地下黨,提議是被尊重的。這要是換了軍統,領導已經策劃好的行動,他敢指手畫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先挨頓罵,若是領導脾氣火爆些,那再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先捱上一個大嘴巴子。因為嚴格說起來,他的身份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