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零九章 生意受阻

  “是啊,探長。別說紅黨、軍統、日本人,就是咱們轄區內的那些洋人,還有大大小小的老闆,咱們就能得罪的起?要不是探長您給兄弟們撐腰,這拿槍的巡捕也是兢兢戰戰吶。還是王言說的對,老老實實的賺錢,享受生活的好,至少能多過幾年安生日子,能多享受享受。”

  出來混,就沒有說真話的。這倆人摸不清老東西是什麼意思,所以鸚鵡學舌,邯鄲學步,王言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說,安全、保險。

  “那就不單是阿言要小心了,你們三個都要小心。”陳江流哈哈笑:“行了,你們都是大忙人,每天那麼多事,都去忙吧,我這個老頭子就不耽誤你們了。”

  又是拍了兩句馬屁之後,三人一起出了門,張賢散了煙,自己點上一支,撓了撓頭:“老王,老方,你們說探長是什麼意思呢?”

  方遠途哼了一聲:“老張啊,這個時候裝傻充愣就沒意思了,你說是不是啊,老王?”

  “我說你說的對。”王言笑呵呵的點著煙,撇了二人一眼,大步離開。

  看著王言離開的背影,方遠途眯著眼起了眼睛:“老張,你說誰能當上探長?”

  “王言!”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

  “他拜的老頭子是通字輩的林鴻遠,跟咱們探長一個輩分,還有情面。你也是青幫的,可你拜的老頭子是悟字輩,你平常叫一叫老王也就算了,還真當他是老好人?他比咱們倆加起來都有錢,人家還會說洋人的鳥語,跟法國人走的近,你拿什麼爭?背地裡使陰招?你確定你能玩得過他?你以為笑面虎是白叫的?老方,不是兄弟不支持你,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我不像你們兩個,背靠青幫這顆大樹,還有亂七八糟的關係在,我是一步一腳印,辛辛苦苦熬上來的。話我先說給你聽,誰當上探長,我跟誰,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話,張賢也快步走開,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了什麼誤會。他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站王言。

  “杜鏞跟張小林也差著一個輩分,不還是壓的張小林抬不了頭。”方遠途一聲嗤笑。

  但他承認張賢說的對,很多事都是明面上的,他都清楚。王言有個公司,叫永華實業。雖然名為實業,但是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就只有幾個老大的倉庫。如同王言所說,乾的就是從國外進口商品,向內地倒賣的活計。至於倒賣的東西,拿腳想也該知道,不是隻有糧食、布匹,畢竟只有賣不讓賣的東西才賺錢麼。而且據他所知,巡捕房中有洋人是王言的合作伙伴,陳江流那個老東西肯定也有分紅。

  這麼大的能耐,能安心的在隊長的位置幹這麼多年,他覺著王言是傻逼。要換成他,早都研究著幹掉陳江流自己上位了。

  正如張賢說的那樣,他有些弄險的想法。一旦當上了華捕探長,那麼他立刻就會飛黃騰達,跟現在是截然不同的,但他又沒有下定決心。成了飛黃騰達,輸了可就是死。

  倒是張賢,一個沒有依仗的人,靠著自己坐上了隊長的位子,能是簡單的麼?不過他倒是不擔心,因為張賢根本不可能上位,就算上去了,也只會是一個擺設,只能指揮三隊的人馬。因為沒有與之匹配的力量,是坐不穩位置的。華捕的作用,就是幫助法國人管理好地盤,收好稅,讓洋大人在這呆的舒服,利益得到保證。而三教九流扎堆的法租界,沒有關係,那就沒有臉面,就做不好事。

  所以張賢是真的沒機會,就算他跟王言都死了,也輪不到張賢上位,更多的可能是從別的地方再調一個過來。

  方遠途叼著煙,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表情時而陰狠,時而無奈,因為王言這狗日的沒兒沒女……

  其實王言沒有熱心上位,而是一心搞錢。在淞滬會戰開始之前,兩黨鬥法的時候,他就行錢問路打通了從上海到內地的運輸線,拉攏著法國人,美國人,以及青幫的一些人倒賣物資。當然是賣給光頭的多,但賣給紅黨的更關鍵,用從光頭那裡賺回來的錢抹平貼布紅黨的一部分,並最終實現盈利分紅,所有人都賺錢。要不然他怎麼有錢買房子,租房子,還有好幾臺車呢,好些上海灘出名的商人都沒他有富有……

  作為巡捕房後勤長官的艾格·奧爾森最近很不開心,因為該死的日本人佔領了上海,軍艦封鎖了上海周邊海域,一切往來貨物都要接受檢查。雖然他是法國人,他的家族在法國也很有能量,可以讓該死的人本人放行,但是進來週期變長了。而且因為現在中日開戰,所有的物資價格全部上漲,耽誤了那麼多的時間,可都是他的血汗錢,該死的日本人。

  他一手拿著雪茄,一手搖晃著紅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絲毫沒有貴族的優雅氣質,不顧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該死的日本人,王,你知道嗎,他們竟然扣了咱們的藥品,他們是在挑釁偉大的法蘭西。”

  “冷靜一點兒,艾格,我的朋友,你要明白,如果你們偉大的法蘭西真的那麼強勢,就不是你在這裡抽著雪茄喝著悶酒,而是開著戰艦過來炮轟日本島。”

  “好吧,或許還會睡了那個該死的天皇的媳婦也說不定。”艾格被自己並不好笑的笑話逗笑了,他哈哈哈笑了好一陣才尷尬的看著對面翹著二郎腿的王言:“王,我的朋友,你的主意是最多的,對於我們現在的情況,不知道你有什麼建議?”

  “艾格,你是一個有智慧的法蘭西貴族。你不會看不出日本人是在試探你們吧?我相信,他們不光扣留了咱們的貨,更扣留了公董局那幫傢伙的貨,甚至還會扣留英國人、美國人的貨。如今我的祖國正在遭受磨難,我同你一樣迫切的希望那些貨能夠送到那些在前線同日本人作戰的戰士手中,儘管我有再多的主意,可是面對戰艦上的大炮又有什麼辦法呢?”

  “王,你真虛偽,把賺黑心的錢說的那麼好聽。不過你放心吧,正如你所說,英國人、美國人的貨也都被扣住了。他們有比你我更大的能量,他們會想辦法的。相信我,沒有人能抗拒金錢的誘惑。其實如果有可能,我更想給那些醜陋的日本猴子分一些錢,我們的損失實在太大了。現在的情況,我們的藥品可能很久都放不出來了,王,那些菸酒糖以及糧食布匹,你可一定要賣一個高價。”

  艾格是巡捕房的高層,主掌後勤,是個名副其實的大人物。王言一個小小的華捕隊長,能搭上艾格,是跌破了很多人眼鏡的。可換個角度,若他王隊長搭不上艾格,又要跌破另一些人的眼鏡。其實認識的時候,艾格還不是現在的位置,王言也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華人巡捕。

  兩人的相識,起源於一場偷竊。有小乞丐偷到了艾格媳婦的身上,那是一個很有幾分風韻的騷浪洋馬,艾格很愛這個妻子。一天上街的時候,小乞丐偷了洋馬的包。艾格知道以後怒火中燒,用著法語罵罵咧咧的從巡捕房外面走進來。正好王言在院裡納涼抽菸,用一口流利的法語跟艾格對上了話,並且沒用兩個小時,就一樣不少的拿回了洋馬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