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五九八章 有想法了


                 站在監獄的大門外,程建軍一時的有些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環視一週,不出意外的沒有看到親人朋友來接他出獄,他長出一口鬱氣,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難得的有了同理心,能夠理解父母親人。

  他爹媽結婚早,那也比他大了十九歲,現在已經是六十五了。他自己都是頭重腳也重的時常力不從心,何況他已經六十多歲的父母。從京城到這邊,坐那慢悠悠的綠皮火車要好幾天,這份舟車勞頓,哪裡是他父母受的住的。另外也要考慮他父母的失望與傷心,在監獄這幾年,儘管他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寫信回去,關心父母身體,打聽王言與韓春明的近況,但收到的回信卻是寥寥,他感受到了老父老母的不待見。

  至於親弟弟,如今也三十多歲了。有老婆,有孩子,要工作養家,還要照顧父母。更沒有功夫搭理他這個兩度入獄,蹲了十三年的哥哥。

  其他的什麼朋友,他沒有,因為多數都是受他騙的受害者。

  看著監獄外一看就是新崛起的建築,一陣物是人非之感浮現心頭。在他九年前的記憶中,那原是一片荒地,儘管南方有山有水綠影匆匆滿是生機,現在已看不出一點兒當年來時的樣子。

  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時間的力量,感受到了國家政策調控下,神州大地的偉大變遷,有更強烈的改天換地之感。要說誰對開放的感觸最深,大抵就是他這種蹲了許多年的服刑人員。進去時落後、貧困,出來再看,換了人間……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向著遠處的公交站點走去,而後去到市區,找了家旅店住下。

  儘管他爹媽沒給他回幾封信,即便回信,也沒很長的篇幅,多是讓他好好改造。但是在隻言片語中,也簡單的提了兩句王言與韓春明的情況。他不知道細情,但是知道這一個大仇人一個小仇人都活的好,那麼按照他的瞭解,九年時間過去,這倆人肯定是比以前更牛逼了。

  這讓他怎麼接受的了,畢竟他暗戳戳的研究了半輩子,結果把自己研究到監獄裡蹲了十多年,一事無成。他肯定要想辦法,繼續站起來的。

  他的錢不是所有的都是髒錢,所以也不是他的全部身家都沒有了,實際上在處理了產業之後還剩了幾萬。他沒有著急回京城,他要先看看外面的變化,如果可能的話,他想找機會先賺一些錢再回去。當然不是要賺大錢,他清楚,如果再如先前那般,他還是得進去。一整就是十年,他也有些害怕,承受不住。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他已經四十六,若他是二十六,他大抵是不會怕那些的,他不想老死在獄中。

  這一次進修了九年,有人出去,也有人進來,他又收穫了一些。賺大錢他害怕,但是賺小錢,他自覺問題不大。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程建軍多年實踐總結的騙術已經很高超,少有人可以識破。而且他單次作案的數額並不大,受害者基本就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沒想著去追究。因為畢竟他們也是想賺大錢才會被騙的,只當花錢買教訓。

  就這麼,一個身份證都已經過期的人,在南方逗留了兩個月的時間,靠著坑蒙拐騙,賺到了這個年代尋常人家工作許多年才能賺到的一筆財富。

  八月,穿著純白長袖襯衫,黑色西褲,踩著真皮皮鞋,梳著大背頭的程建軍,從出租車上下來,自後備箱中拿出嶄新的行李箱,一副成功人士派頭的站在了他從小長大,但恨不得遠離的大雜院的門口,跺了跺腳,飄起的塵土覆上了他在出租車後座上擦的油光鋥亮,光可照人的大皮鞋。

  不弱於人,打不倒的程建軍……回來了!

  “吆,這不是建軍兒嘛。好些年沒見著了,瞧這打扮,是成了大老闆了?我跟你說,建軍兒,這些年你父母可不好過。你這些年沒回來,那閒言碎語可是不少。這些年伱跑哪去了,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郭大爺啊,您老身體還是那麼好。這不是之前在南方做生意,後來有事兒就去了國外,最近才回來的。”假託出國,這是程建軍寫信告訴父母那麼說的,儘管他也知道沒多少人信,但總也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他沒有糾纏這些,看著郭大爺抱著的一個盒子,好奇的問道:“看您抱的那麼緊,這裡邊是什麼寶貝啊?”

  “嘿,你小子有眼光,沒看到東西就知道里面是寶貝。”郭大爺哈哈笑,最近正撿漏呢,聽見程建軍的吉祥話當然開心,當即說道:“你跟我回家看看就知道了,我還就不信這個邪,好東西還能都讓他韓春明得了去?”

  “韓春明?”聽到小仇人的名字,程建軍一個激靈,他要了解情況,當即問道:“他怎麼了?”

  “啊對,你這些年沒回來,不知道情況。韓春明在門頭溝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弄了老大一片地方,開了個博物館,就前兩個月開的館,請了咱們這些街坊鄰居在茶飄香吃了頓飯,然後找客車給我們都拉過去了。好傢伙,有上萬件古董,聽說那些還不是全部呢,你說那得多少錢啊?我看吶,他就是想要跟我們這些老街坊嘚瑟,哎你看我多有錢啊,你們這幫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