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五八五章 真誠是武器

  咱們講道理,別說不是我,就程建軍做的那些損公肥私的事兒,就算是我讓人舉報的那又有什麼問題?這監獄他不該進嗎?我就是個一心幹活搞研究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把程建軍弄出來。就算是有那個能耐,那也只能是我倆一起進去蹲著。我聽說最近你們家在湊錢給他交罰款,你也知道,我們家花銷大,就沒攢下過什麼錢,多了沒有,這五十塊錢你拿著,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說話間,他從兜裡掏出五張十塊的,放到了已經有些懵了的程母手中。

  他一臉的真誠,沒有因為被‘無端指責’而爭吵,反而說話很心平氣和,擺事實講道理,臨了又給五十塊錢,幫他們一把,這是多好的人。

  程母雖然也挺一般的,但是她也知道程建軍慣會誇大事實,滿嘴跑火車。此刻她看著手中的五十塊錢,再看著提桶要走的王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住啊,王言,我也是因為建軍的事兒著急了,這才胡言亂語。他啊,三十多歲了都不讓我們省心,不好好幹工作,盡搞那些歪門邪道,現在也是罪有應得,你千萬別跟我計較。”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他其實也是想讓你們過好日子,就是走了邪道,可惜了……四年也不長,挺挺就過去了,跟建軍說,讓他積極悔過,好好改造。”王言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程母攥著手中的五十塊錢,看著王言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生無可戀的一聲長嘆,瀉了之前準備跟王言撒潑的勁兒,轉過身,腳步沉重的回了沒什麼生氣的家中……

  十一月,晝短夜長,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因為西北風已經開始肆虐,寒冷已經蔓延,衚衕中沒人再閒聊,那電線杆子上散發著昏黃光芒的路燈下,也沒了殺的難解難分的棋局,人們都在家裡窩著呢。只有空氣中飄蕩著的煤爐的煙氣,被風捲起的塵土與枯葉。

  當王言提著桶再回來的時候,蘇萌已經回了家中,在溫暖的屋子裡,坐在桌邊看書。

  儘管王彬已經上了一年級,不過這時候課後作業沒多少,放學都不回家,而是先跟同學到處瘋一會兒,實在餓了、天黑了,這才顛顛往回跑。那點兒作業,在老蘇家三個人民教師的情況下,一會兒就完事兒。

  說到這裡,便不得不說,同比以後的教育,貌似現在的孩子們好像也不很失敗。畢竟在四十年之後,各行各業的人都是王彬這個年紀的話事。別的不提,科學的研究、探索是一直進步的,而他們接受的教育大抵也是同王彬一樣的。

  王言可沒給孩子開小灶,他帶孩子,只練武強身,有個好身體,讀書明理,有一定的精神力量。而長久的堅持練武、讀書,又培養了其毅力、思辨能力,那麼這個孩子大抵是長不歪的。剩下的基本上就不管了,學習好也罷,壞也好,有上進心也好,沒上進心也罷,愛咋咋地。有他這個爹在,總也不會窮困潦倒,這就已經夠了。所以王彬一天天上房揭瓦,玩的很是快活。

  但是以後的孩子們,書卻是越讀越厚,學的也是越來越累,師生關係也遠遠沒有現在的和諧,搞的越來越緊張……

  見王言又擺弄著茶具,大晚上的泡茶喝,蘇萌合上書問道:“剛才吃完飯的時候,我看程建軍他媽把你攔住了?幹什麼啊?”

  “不是之前打了程建軍嗎,可能是發生的太巧合了,程建軍在裡面日思夜想,覺著是我讓人舉報的他,然後跟他媽說了,這不是他媽就找我算賬要說法麼。”

  程建軍臉上的紅腫當然瞞不住,總要出門的,蘇萌也看到了。她只是自我的毛病有些大,卻不是沒腦子,當然也想到了是王言抽的嘴巴子。事實上這院裡除了王言也沒別人,看看她寶貝兒子就知道了,雖然看著乾巴巴的,卻特別有勁,而且從小到現在,只是有過那麼兩三次感冒。那還是調皮搗蛋,被王言這個親爹給練的太狠,受了寒氣。有這樣的兒子,那王言該有什麼力度可想而知。

  她當然不用想,畢竟那是讓她又愛又恨,切身體會的強力……

  不過王言也沒有實話實說,過去的已經過去,沒必要再把往事翻出來尷尬。只是說程建軍過來跟他大放厥詞,不讓他幫助韓春明云云,糊弄過去就得了。

  蘇萌蹙眉,義憤填膺,十分沒好氣:“他們家就沒好人,太不講理了,要我說就是判的輕了,就好像誰願意搭理他似的。那你怎麼說的啊?程建軍他媽可不是好相與的,怎麼沒跟你撒潑耍混呢?”

  “還能怎麼說啊,當然是擺事實講道理……他們家不是正到處借錢交罰款呢嗎,我又給了他們五十塊錢,就當花錢買平安了,那她還怎麼好意思跟我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