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五四三章 春日與寒冬


                 離開了秦德的店鋪,鐵頭問道:“言哥,咱們為什麼還跟警察扯上關係啊?”

  “咱們是正經做買賣的生意人,是要給小日本的政府繳稅的,當然要跟警察建立聯繫,讓他們來保護我們。”看著鐵頭一臉要死的樣子,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啊,臉皮還是太薄。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警匪是一家。咱們做的確實是遊走在法律邊緣,偶爾可能還違那麼一下,不跟那些警察、當官的打好關係,以後怎麼混?

  剛才為什麼那個北野不抓咱們?是因為沒有證據,因為秦德還有那四個小鬼子不指正嗎?不是的,鐵頭,真要找證據,咱們做的那麼粗糙,是藏不住的。既然如此,北野為什麼不動我們?很簡單,打斷了四條胳膊四條腿,又毒打了一頓秦德,這個罪名就算能扣到我的頭上,也沒辦法辦我一個狠的,就是動輒關十幾二十年能弄死咱們的那種大罪。

  要不然他們輕飄飄的處置我們,就算是遣返回國了,也依然能再偷渡過來,那遭報復的可就是他們了。到什麼時候,瓷器都不能碰石頭。在他們眼裡,我們是沒有危險的亡命徒。而對他們來說,警察只是一份養家餬口的職業。

  所以你明白為什麼要跟警察還又當官的人打好交道了?”

  鐵頭長出一口氣:“是讓警察幫我們打掩護。”

  王言掏出煙點上一支:“臉皮還是薄。你應該說,我們是為了幫助他們,讓他們有更好的前途,過更好的生活。他們呢,則是讓我們有更安全、舒心的日子。從來不是單方面的索取或者是付出,而是大家互惠互利,互相發財。”

  鐵頭無語凝噎,這好大哥哪都好,就是沒事兒喜歡整些冠冕堂皇的話出來,勾結就說勾結嘛,說的好像多正經似的……

  鐵頭還是差點兒幽默細菌,是個有腦子的人,但不知道娛樂生活的重要性。王言也沒多跟他扯蛋,又是打了個車去到醫院。

  其實他是有車的,還是個大奔,只不過他沒駕駛證,又是正在統計著財產,還不好動,所以還在死鬼高宏家的車庫停著呢,日常出行就是打車。

  很快到了醫院走進了阿杰的病房,王言還特意看了一下時間,不過四十分鐘而已。他笑呵呵的對阿杰說:“好了阿杰,問題圓滿解決。伱老丈人已經同意你跟那個靜子在一起了,好好處,爭取早點兒結婚生孩子。”

  他沒有狠狠的收拾秦德那麼個敗類的原因就在這裡,一個敗類於他來說無關緊要,甚至於他現在所處的這麼一個流氓頭子的位置來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事件,秦德都進入不了他的視線。所以這個秦德平日裡為人怎麼樣,對華人的態度又如何,都不重要,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蹦蹦跳跳的小丑。

  只是現在因為阿杰,才讓秦德進入了他的視線,若不然就那麼個玩意兒,哪裡夠位值得他親自跑過去對話。既然阿杰喜歡人家女兒,那也就這麼著了,小角色而已。

  “謝謝言哥。”阿杰尬笑著點頭,遲疑的問道:“靜子他爸還好吧……”

  “當然好了,我親自出馬做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在東京這些年就沒好好的休息過吧?正好,你這頓打也不算白挨,踏實的在醫院躺兩天,好好養一養。等出院之後,我再給你安排個新工作。你們也沒什麼錢,這幾十萬你們先花著。行了,我就不陪你在這耗著了。鐵頭,這一陣子你照顧照顧他,要是累了就找小戴過來,我就先回去了。”

  王言沒跟他們掰扯錢的事兒,將錢拍到鐵頭手裡,直接帶著麗麗走人……

  看著大哥大嫂離開,阿杰看向鐵頭,問道:“鐵頭哥,靜子他爸到底怎麼樣了?”

  鐵頭知道這個好弟弟是擔心以後跟靜子沒法相見,當然也是好大哥實在不靠譜,這要是在國內,高低得拉出去打靶。他搖了搖頭:“言哥不是說了麼,以後你跟靜子沒問題。放心吧沒事的,就是他怎麼打的你,我們就怎麼打的他。至於他手下的那四個日本小弟,一人打斷一條胳膊一條腿。”

  “這還叫沒問題?”阿杰瞪大了眼睛,差點兒沒跳起來。他是捱揍的,給人家打成他這個樣,那還怎麼能叫沒問題?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可知道王言有多狠,說打的跟他一樣,怎麼可能真一樣,最少也是個半死不活。

  “言哥說話你還不信?你覺得秦德有那個膽子跟他家裡人說,他那一身傷是我們打的嘛?他還得跟他女兒反思呢,得說你是個好小夥子,讓他女兒跟你好好處。看你那樣,怕什麼?”

  被鐵頭說了兩句,阿杰不說話了,他也沒啥好說的。好大哥是好心,給他報仇,幫他解決麻煩。他當然覺得秦德該打,他只是沒把握以後還能跟靜子繼續好。他對人可以無恥到什麼程度,還是缺乏一定的認知。

  不過好在,沒有讓他等許久才去認知,很快就讓他長了這種見識。

  阿杰是住的雙人病房,另一張床位正好空著。在王言走後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阿杰跟鐵頭的注視下,一陣哎吆哎吆的哼唧聲傳來,接著就見幾個護士推著移動的床進來,後邊還跟著一個婦女跟一個年輕的長髮女孩。

  阿杰無意識的喃喃出聲:“靜子……”

  女孩是靜子,那躺床上哎吆的,當然就是她爹秦德。是緣分,讓他們前後不過三個小時,相聚在病房之中。

  靜子的模樣談不上多漂亮,但勝在清秀。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更有還算靈敏的聽力,在親爹的哀嚎中,分辨出了那一聲靜子,她看向裡面靠窗的那一個床位。

  儘管阿杰身上纏的繃帶也不少,但她還是認出了那就是阿杰,當即也不管正被抬著轉移到床上的親爹,跑到了阿杰的床頭:“阿杰,你沒事吧?要不要緊?都怪我爸蠻橫無理,把你打成了這個樣子,對不起,阿杰。”

  “我沒事,靜子,醫生都說了,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德叔……這是怎麼了?”阿杰搖了搖頭,忍著內心中對自己的譴責,儘量裝作自己不知實情的樣子,無辜的關心著秦德的情況。

  當然,即便他不裝也看不出什麼來,畢竟都鼻青臉腫了,非要說不自然,也就是眼睛眨的有些做賊心虛。但到底才接觸沒有很久,靜子的注意力又是在阿杰的傷勢上,也看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