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四二六章 李師師

  很顯然,現在這些人無心歌舞。而是絞盡腦汁的在賦詩作詞,意圖寫出一個佳作,能與李師師說上那麼幾句話。

  整個汴京的人都知道,李師師乃趙佶禁臠,不是他們可以接近的。但這裡偏又是青樓,李師師又是這裡的臺柱子,心情上來了,也會出來露露面,搞點才藝招招人氣,也是保持業務能力不生疏。

  而既然李師師能如此拋頭露面,那麼趙佶定然是允許了的。你趙佶都讓李師師拋頭露面上才藝了,我說說話還不行了?

  畢竟大宋與士大夫共天下,刑不上大夫。只是一些士子風流事,他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儘管以前有些狂人已經死了,但那是他們自己沒有數,活該捱整。

  而且到底是皇帝的女人,要說沒點兒刺激的小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真要事成了,史書上留一筆風流,想想死了也挺值的。

  就這麼簡單。

  過了一會兒,龜公抱著酒,後面跟著兩個扛著菜的人過來,咔咔咔擺了一桌子,而後仍在一句有需要再找他之後,跑到了其他桌去問要不要添酒上菜,忙起來了。

  菜剛上來,王言跟長隨開始大吃二喝,看著他們的表演。

  歌舞漸歇,一幫人很給面子的拍手喝彩,兩個藝妓盈盈一禮道個萬福,蓮步輕移,款款而去。

  又是一個龜公上的高臺,四方拱手見禮,大聲的喊道:“多謝諸位相公們捧場,歌舞已畢,諸為相公高才,詠雪之詩詞想畢手到擒來業已做完,不知哪位相公先來賦其大作,好叫李娘子與其他娘子們,還有在座的相公們評論一番。”

  話音剛落,前排的一個俊朗士子一聲‘我先來’變站起身,繞了一圈踩著階梯登臺,四方拱手……

  “此人乃蘇州常定遠,今次秋闈……”距離王言不遠的人介紹著臺上的明星。

  此時的士子,大多開放,沒有不好意思的。更何況這裡乃數一數二的青樓歡場,從來都是揚名之地。大宋三冗,不是秘密,誰都知道。汴京的達官顯貴,這裡有不少,在此揚名,不次參加一些名流詩會。

  說到底,讀書讀的都是名與利,從來如此。

  王言一邊吃著水煮的羊排滿嘴流油,一邊喝著酒,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欄杆處一直站在那裡的李師師。只是這一看可不得了,正看到那李師師旁邊,一個小白胖負手而立,笑呵呵的跟他對視,可不正是才見過的趙佶麼。

  當即,他扔了手中的羊排,起身後退一步,對著趙佶遙遙一拜。

  趙佶笑著點頭,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王言這才繼續坐下吃肉喝酒,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聽著臺上的動靜。

  李師師注意了好一陣那個穿著黑皮大衣的男人,還是剛進來時對視的那一眼,她沒在那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任何其他不好的眼神,有的,只有對美麗的欣賞。這種眼神,在她的身上,不多見。而且那一身黑皮大衣裹著,看著身高馬大,又是坐在最角落,從上方一眼就能看到,她想不注意都難。

  “官家,方才行禮的是何人啊?”

  “哦?師師對他感興趣?”

  “只是這裡如此多人,只他一人對官家行禮,奇怪罷了。”

  “他們吶,有人不知道是朕,有人知道朕,卻裝作不知。”趙佶搖頭一笑,解答道:“他就是王言,前日來京,今日還同朕一起在宮中用了午膳。”

  “王言?”李師師疑惑的唸叨了一遍,她恍惚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具體是幹什麼的,又想不起來。

  見她沒想起,趙佶貼心的繼續開口:“就是陽穀縣的那個王言,你用的那些東西都是他研究出來的,人們都說他是財神轉世的那個,想起來了?”

  “他的名頭那麼大,怎麼想不起來。官家不知,這御香樓的姐妹們,可都是自己花錢,高價買來的那些胭脂水粉。若非奴家有官家賜予,怕是也剩不下多少體己的銀錢。”李師師嬌笑道:“原本奴家以為,那財神得多特別呢,如今見了,不過是尋常人,只高壯一些罷了,就是太年輕了些,瞧他面貌,怕是還未及冠吧?”

  “他十八加冠,自字‘子言’,今年正滿二十。”趙佶摸著自己的小鬍子:“他可不是你說的尋常人,今日在宮中與朕遊園,問及才學叫他以雪為題,好壞不論,只管賦詩詞一首。他一邊與朕遊園閒話,一邊思索,見一傲雪寒梅,做了一首打油詩,曰‘……飛入梅花總不見’,師師以為如何?”

  “前三句不過孩提玩笑,這後半句卻是畫龍點睛之筆,有了那意境,雖是打油詩,卻也難能可貴,常人怕是不及。”

  趙佶笑呵呵的開口繼續說:“此事過後,朕又叫他同朕的護衛御帶比鬥拳腳,你可能不知,那帶御器械都是禁軍中選出來的高手,等閒人近不得身,結果那王言陪著朕的御帶你來我往的打了近一刻鐘,而後一腿踹飛了御帶,自己面不紅氣不喘,就是在那給朕逗趣呢。後來朕又問了御帶,說那王言真的認真比鬥,三拳兩腳就能敗他,甚至殺他。能文能武,還能賺銀子,這小子厲害啊……”

  “王言在厲害,不也是為官家所用,為大宋盡忠麼,還是官家慧眼,知人善任。若非官家愛護,那王言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未可知,又哪裡有那偌大的名頭。”李師師笑道:“官家,不說王言了,這個時候過來,想來官家尚未用膳,且與奴家回房,吃些酒肉,稍後叫奴家給您按按,您整日國事煩勞,奴家與您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