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四一九章 玉麒麟

  在那些好漢們無計可施之後,不可避免的,王大官人成了惡貫滿盈、助紂為虐、罪大惡極、為富不仁的典型,一提起陽穀王言,沒別的,就是罵。

  說實話,這種情況是不和當初王言所想的,畢竟他是想著悶聲發財。但很顯然,他悶不住。因為他的財富,因為陽穀縣的變化等等,他在其中的作用是藏不住的,所以也就只能由著名號越來越響,愛咋咋地。反正他背靠大樹,燈下黑的效果還要更好一些,也就那麼地了……

  終於,盧俊義手中上好椆木為底,經多道工序,耗時三年方才製成的頂級槍桿,承受不住兩人的激烈交戰斷裂開來,只剩了手上抓著的一小節。也是這時,王大官人笑吟吟的一手負後,一手持著槍桿,末端於盧俊義喉嚨前三寸虛空處懸停,紋絲不動,裝個好比。

  感受到喉嚨處的勁風,盧俊義強忍著嚥唾沫的慾望,隨手丟了手中的那一截露著茬子的斷木,後退一步拱手道:“大官人好武藝,盧某佩服。”

  王言收了裝比的造型,隨手將槍桿扔出,速度飛快的朝著看熱鬧的人群中疾射而去。一個未成年的精壯小孩眼疾手快,一個側身,躲過直直而來的槍桿,同時伸出右手,乾淨利索的抓住,隨即看向場中豎大拇指的大官人,呲牙傻笑。

  對著盧俊義拱了拱手,王言笑呵呵的說:“員外武藝也不差,不愧是在遼軍中來去自如的玉麒麟。走,員外,活動了筋骨,好好歇息歇息,咱們先到前廳喝茶說話,再好好的吃上兩杯酒。”

  “恭敬不如從命。”

  盧俊義哈哈一笑,跟著王言一起離開。後邊的武松等人也跟上,潘金蓮看了激烈戰鬥,同丫鬟們說著自家官人的勇武,慢吞吞的挺著大肚子往回溜達。

  她現在壓力挺大的,就怕生的不是兒子,即使王言已經安慰過,也毫無用處……

  男人們到了前廳坐下,有小廝上了茶水,眾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話。

  “聽聞大官人初掌家業尚是束髮之年,今盧某觀王家勝景,真是佩服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言微笑搖頭:“眼下我王家看著是飛黃騰達,實際卻是空中樓閣,隨時都有傾覆之險。比不得員外世代積累,樹大根深,沒有那許多擔憂啊。”

  盧俊義明白大官人的意思,家族積累薄弱,各方人脈淺薄,若不然也不會給皇帝進貢大筆的收益。真要家中積累深厚,肯定是要分潤收益,但絕對達不到那麼多。

  “大官人不必妄自菲薄,只大官人一代的積累,就勝過盧某祖輩。”他依然笑著恭維:“這半年來,盧某也是靠著大官人照拂,分了一些肥皂、香皂的份子,算是重振了家業,在河北找回了一些顏面。若是不然,盧家的這份家業,怕是要敗在盧某手中。”

  謙虛了,不用怕,要是不出意外,肯定得敗你手裡……

  肥皂、香皂傳開,更有皇室背書,自然更加搶手。盧俊義作為大名府數一數二的大戶,自然也有注意,特意派人送了厚利過來,弄了老長一封信拉關係,想要分銷權。也是因為知道這天下第一高手,他才給了三分薄面,許其分銷,算是建立了聯繫。

  這一次過來,正是抽出了時間,也是賺了錢,怎麼也得感謝恩人。所以提前來信詢問,得到了他的肯定,這才帶著燕青以及幾個護院一起,快馬奔了過來。燕青正在一邊,跟武松一起坐著,聽他們說話呢。

  “員外家大夜大,哪是那麼容易敗的。以員外的家業,就是坐吃山空,只出不進,也夠三代人享受的了。”王言搖頭一笑,沒有再這事上糾纏,轉而問道:“不知員外對如今的形勢如何看待?”

  盧俊義愣了一下,反問道:“大官人有何高見?”

  “蔡京復相,與童貫等人河流,打壓異己。當今皇帝窮奢極欲不理朝政,崇道尚書畫,更兼大興土木,尤以山石園景為愛。蔡京媚上,弄出了一個花石綱,以及其他各種名目的苛捐雜稅,不過幾月光景,就搞的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河北的田虎,淮西的王慶,江南的方臘,就連利這陽穀縣只有幾十裡的水泊梁山,現在都有一夥強人佔山為王。如此下去,這趙宋氣象漸弱,我看怕是難以長久。”

  嘶了一聲,盧俊義看了眼旁邊坐著的武松,見其毫不在意的模樣,同驚異的燕青對視了一眼,他說:“大官人,此話出得你口,入得我三人之耳,萬不能再說。若叫小人聽了去,怕是大難臨頭啊。”

  說實話,他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大官人釣魚執法,但雙方過往沒有糾葛,合作以來一向和睦,實在沒有坑害他的必要。要說因為被颳去太多的錢財,心有不忿,也還能說的過去。不過那樣的話,這大官人也難成如此氣候。一時的,他還真拿不準這大官人沒來由的說這大逆不道之言的用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