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月下 作品

可憐





“末將蕭衍,見過臨海王殿下!”雖然早已對王族已經沒有什麼敬畏之心,但蕭衍還是單膝跪拜行禮,不在禮儀上有分毫冒犯。




“快快請起,蕭將軍,”少年清澈的嗓音如鹿鳴一樣好聽,主動上前扶起蕭衍,有些羞澀地道,“我早就聽說你的威名,哪能讓你這樣的人物拜我呢?”




蕭衍恭敬道:“殿下即將繼位,禮不可廢,未免夜長夢多,還要請殿下速速休整,與末將前往都城。”




“這是應當,”蕭君澤連連點頭,“不過天色已晚了,夜裡行軍不便,今晚住下,明早便與將軍同行,可否?”




蕭衍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於是便點頭道:“謝殿下通融。”




見蕭君澤應了,他便指揮著手下禁衛安營紮寨,同時收編梁園的禁衛——他本是軍中大將,做這些事,自然輕車熟路。




做完這些事,他便準備去尋臨海王談談。




若說未見到蕭君澤前,他還擔心有什麼意外,但當他親自見到這位臨海王后,便已經將心放下,他手下的一千精兵是他的部曲,全是從自家奴僕中挑選出的健壯子弟,給妻給地,好吃好喝操練著,關鍵時候,會為主人奮不顧身,但這種完全脫產的私兵,每日至少要食五斤米糧,備武器盔甲,一個士兵,一月就是一石糧食。




如今南邊一畝地能產兩石糧食,就算是上田,就算以他門第,養這一千部曲已經算是極限了,




這也是他十分在意那絲車的原由,如今西南的廣州、交州、雲州一帶少有戰火,世家有大量餘糧,需要有足夠的錢財,才能與他們交易,供養更多部曲。




於是他褪下鎧甲,換了一套便裝,前去拜見臨海王。




高大俊美的將軍,換上峨冠博帶,儒雅中又帶著英武,惹得園中侍女頻頻臉紅,繫帶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他前去臨海王院後,很快那名為青蚨的侍者便為他通報,請他進去。




入得房中,見少年伏於案上,正以一木尺炭筆做圖,聽聞內待來報大將軍到了,也只是略抬眉眼後,微微點頭,便繼續伏案作畫。




蕭衍等了片刻,心中便生出一抹好奇,無聲地靠近了數步,看那少年究竟沉迷何畫。




但見那圖上,竟然繪畫著一長串的各種木塊,其線條橫平豎直,車輪之物,線條遒勁有力,竟有一種異於尋常的美感,蕭衍未見過這樣的畫工,一時興趣大起。




“這是水絲車,”見蕭衍神色有動,蕭君澤伸手道,“蕭將軍請坐。”




蕭衍謝過之後,跪坐於案前,有些驚訝地道:“我聽聞您為制那一人當三的大絲車,這水絲車又是何物?”




蕭君澤伸手,在圖上給他解釋道:“絲車要以腳力,驅動紡輪繅絲,水絲車則是以水驅輪,溪流之力,以一當十,大河之力則以一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