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滄海橫流!


                 “怎麼會變成這樣!”

  迅速避開了從天空黑洞裡刮下來的劇烈罡風。

  極力收斂著自己的氣息。

  申服的心中,震盪、混亂、茫然……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難分彼此。

  之前出手對陣萬神國香火道修士失利之後,他便立刻遠揚千里,伺機尋找反擊和營救師兄化身的機會。

  然而大晉的潰敗,讓他不得不撤退遠離。

  而天裂的出現,更是讓他立刻便察覺到事態已經完全超出了原本的預料。

  不敢有任何的遲疑,立刻便遠遁萬里。

  同時始終保持對外界變化的關注。

  然而接下來上官仁、韓太上的接連殞落,卻讓他心中難以置信。

  他身在魔宗內,自是聽聞過這位宗主和太上長老的種種事蹟。

  這樣一個帶領著原始魔宗橫壓風臨洲三宗一氏的上官宗主。

  這樣一尊老謀深算、苟活了如此之久的老怪物。

  竟然……就這麼沒了?

  不光是魔宗的那些化神,便是大晉這邊的化神修士,也都接連隕落。

  “糟了!萬象宗的化神竟也隕落了……師兄那邊也不知道如何了。”

  申服心中焦急無比。

  卻在這時,一道金縷黑袍老者身影從他的體內飄出。

  正是器魔姜太陰。

  他神情凝重地抬頭看向天空中的一座座黑洞和裂縫。

  “姜老魔,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姜太陰面色沉重:“只怕是與皇極洲葉氏老祖打破了小倉界界膜有關……我能感覺到,這天地似是對我有所排斥。”

  “排斥?這是什麼意思?”

  申服有些疑惑。

  姜太陰面色陰沉:

  “排斥,便是這天地要對咱們動手……”

  “修士取之於天地,卻未能用於天地,如今看來是要咱們吐回去了!”

  申服一驚。

  察覺到異常,迅速飛身躲開了一道天空中落下的巨大的火浪,隨後不由關心道:

  “那界膜,有什麼辦法彌補?”

  姜太陰面色發暗:

  “彌補?還記得你在陳國時候,我說起過的眼子麼?”

  “這些……不就是大了許多倍的眼子麼?只不過當初的眼子未有真正破開而已。”

  申服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是說他們都是……”

  “不然呢。”

  姜太陰看著遠處一道道赴向天空黑洞的身影,眼中升起了一抹敬意。

  喟然嘆道:

  “這些道友,慷慨悲歌,以身赴死,已可稱聖也!”

  “眾聖歸天,何其壯哉!”

  申服頓時默然。

  他修為有限,只能看到天上一個個黑洞在消失,卻並不清楚緣由。

  然而這一刻,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但隨即便皺眉道:

  “天地容不下那些修士,元嬰也容不下了嗎?”

  姜太陰搖頭道:

  “放寬心吧,估計最多也就是容不下咱們這些化神了,據我所知,小倉界幾萬年前就已經發生過一次類似這樣的情況,原本小倉界內,還是允許有煉虛修士的,甚至有修士為了穩妥,熬到了合體境才飛昇,如今不過是舊事重演。”

  申服頓時驚醒,看向姜太陰:

  “姜老魔,你不會也……”

  姜太陰的臉上卻變得淡然了許多:

  “既是修士,一死又有何懼之,魔宗太上、宗主盡皆身死,你那老師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你倒是不必擔心後面被他煉成化身,老夫就算是走了,也算是安心上路。”

  申服霍然怔立。

  從陳國一路走來,他儘管無時不刻都在與這位亦師亦友的姜老魔鬥嘴。

  然而這些年也正是對方一路陪伴,手把手教他諸多的術法,帶他尋覓寶物、修行,才有了今日的他。

  若問他心中最為尊敬的人,無疑是師兄王魃。

  然而若問最為親近之人……

  “你也不必擔心……老夫如今元神勉強凝聚,就算是被雷劫劈死了,一點真靈不滅,落入此界輪迴之中,說不準有朝一日還需要你來點醒老夫呢!”

  姜太陰笑哈哈道。

  申服卻難得沒有駁斥,只是看向老者的目光,多了一抹黯然和柔和。

  姜太陰難得沒有被申服譏嘲反駁,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倒是有些不太適應,岔開了話題:

  “老夫之前便已經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了,你可還有什麼疑問,趕緊問,不然等老夫化成灰,這小倉界內,你可就找不著人問了。”

  申服正欲開口。

  然而話到嘴邊,他的嘴角卻忽然翹起,語氣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我的好徒兒,終於找到你了!”

  姜太陰面色陡變:

  “梁丘語!”

  申服的臉上,悄然浮起了一張慈藹和善的蒼老面孔虛影。

  赫然便是原始魔宗前任大長老,梁丘語!

  他看著飄懸在外的姜太陰,臉上卻沒有半點意外之色,反倒是面帶笑意:

  “姜道友為我徒兒殫精竭慮,卻是比我這當老師的還要上心,多謝姜道友這些年的用心栽培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便收穫一具成長得如此極品的十方真魔化身!”

  姜太陰面色難看:

  “你都知道?”

  申服的體表,梁丘語的身體虛影漸漸完整,似是要將申服完整吞併。

  同時輕笑了一聲:

  “呵呵,姜道友未免太小看我聖宗道法了。”

  姜太陰神色陰沉地掃過申服的肉身。

  隨後沒有半點遲疑,雙掌一抬,便朝著梁丘語虛影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