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韻 作品

第 143 章





瓦勒王都的百姓在這一




日過的分外膽戰心驚,城外震天響的聲音和可怕的火一直就沒停止過。




這樣的聲音持續了一個時辰之後,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了很多盞燈,從城外一個個飛向了城內。




這些燈並不是熱氣球,而是一隻只的孔明燈。




瓦勒人何曾見過這樣的燈,百姓們全都抬頭往天上看去。




瓦勒王室一直自稱是神明使者來到人間,且以神權鞏固自己的政權。




百姓們被神權奴役至今,陡然遇到這樣讓自己無法理解的事,俱都拜倒在地高呼神明在上。




更是將孔明燈下方掛著的長長條幅,稱為神諭。




百姓們大多不認識字,自然不知道神諭是什麼,於是就去問一些有學問識字的人。




而這些人一看被稱為神諭的東西,頓時嚇得腿軟。




這些所謂的神諭,全都是勸降的話語,以及陳述瓦勒王暴虐無道的話語。




這哪裡是什麼神諭,分明就是西州人的勸降書。




只要是識字的,自然都不是普通百姓,他們向百姓解釋這是那些西州人的陰謀。




沒想到百姓們卻覺得西州人也是神使,不然他們的燈怎麼會飛到天上去?




這是神明才能做到的。




定是神明教會了神使。




只能說瓦勒王成也神權,敗也神權,他成功將百姓們變成了神權的奴隸,但只要有人衝擊他神使的位置,那百姓們毫無障礙便能接受神權的變更。




百姓們還沒有如何,在王宮中的瓦勒王聽到外面的喧譁,就匆忙跑了出來。




他見到那一條條勸降的話語,和痛斥他殘暴的話,頓時怒火中燒,氣得讓人將天上的燈全都給射下來。




很快一支支箭矢就飛向了天上的燈。




一盞盞燈從空中墜落,瓦勒王頓時露出了笑。




就這樣的雕蟲小技,如何能夠動搖他的根基。




然而這些掉落的燈,在落地的瞬間,瞬間燃起了大火,將那些說瓦勒王殘暴的話語燃燒殆盡。




然而這個情形,並沒有讓瓦勒王高興。




面對突然而起的大火,原先還有遲疑的人,更加堅信這是神明對瓦勒王這個神使不滿,以至於降下了沖天大火。




有些燈掉落到房頂上,轉瞬間就將整棟房子點燃。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火,水潑不滅,甚至會因為澆了水,反而燒得更為猛烈。




人們何曾見過如此違揹他們認知的情形,宮內的侍從們嚇得紛紛跪地,祈求神明饒恕。




瓦勒王氣得更狠了。




誰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神明不過是他們鞏固王權的手段罷了。




然而他的咆哮雖然使得一些人懼怕,但是從這些人的眼睛裡,他更看到了他們對對方的深信不疑。




瓦勒王嘔得吐血,然而他根本說不出什麼神明根本不存在,這一切都是西州人伎倆的話。




不僅因為神明這事不能自打臉,也因為他也不明白,對方如何能




夠做到火遇水不滅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其實原理很簡單,這些孔明燈的燃料便是石油。孔明燈的下方是一隻只小桶,桶內裝滿石油。




當孔明燈被射下來的時候,桶內的石油,便會撒得四處都是。這樣一來,火自然也就流淌到了各處。




此事的房屋大多都是木頭做得,一旦被石油點燃,自然不會輕易熄滅。




王都內因為這簡簡單單的數十隻孔明燈陷入了恐慌當中。




瓦勒王更是因為有人跪地向孔明燈祈福,下令將所有跪拜的人當場誅殺。它的這一舉動,更使得朝臣和內侍們膽戰心驚。




就在城外還在打仗,城內亂作一團,瓦勒王焦頭爛額想要暴力壓制動搖他王權的平民時,一隊幾百人的護衛隊從外面衝了進來。




只一個照面,便所有將朝臣與瓦勒王圍了起來。




城內所有的守兵全都被派往了兩個城門處,瓦勒王身邊根本沒有幾名護衛。




他看著突然衝進來的人,大聲呵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以下犯上,你們是要造反不成?”




然而即便他急言令色,圍了他們的人也沒有絲毫的害怕。




與此同時,一直在人群裡存在感不強的大王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那一支衛隊裡。




他從一人腰間拔出一把刀,隨後一步一步逼近瓦勒王,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瘋狂。




“父王,兒臣等這一日很久了,現在該您退位讓賢了。”




瓦勒王面沉如水,他沒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逼自己退位。




他氣得牙癢,牙咬切齒道:“你這個逆子,你怎麼敢?”




大王子晃了晃手中的刀,雖然露著笑,但這樣的笑意根本沒有達到眼底,甚至帶了怨恨。




“兒臣為何不敢?兒臣都沒了繼承權,這不得另想他法嗎?說到底,這都是你逼我的。若不是你,我們父子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瓦勒王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無恥,自己戰敗受罰,居然還能賴到他的頭上。




他大喝一聲,“你敢!”




說著巴掌高高揚起,想要如往常一般,給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個耳光,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




然而這個耳光並沒有落在。




取代響亮巴掌聲的,是一道刀入肉的聲音。




一旁的宮女嚇得尖叫聲衝破了房頂,所有的大臣都噤若寒蟬,驚恐地看著大王子。




而大王子嘴角掛著笑,轉過身,滿臉是血地看著朝臣,“如今我成了瓦勒的新王,你們還不行跪拜之禮?”




朝臣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瓦勒王的頭顱還在地上躺著,睜大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死前的不敢置信。




他至死都沒想到,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兒子,會弒父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