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宜 作品

第 73 章 73

清晨這一小時,是兩人難得愜意的悠閒時刻。




不必匆匆忙忙上班,亦不必用力到汗流浹背。




寧枝不太端正地坐在床上,一腿隨意彎曲,一腿垂下晃了晃。




不經意間踢到奚瀾譽,他輕笑聲,按住,而後繼續為她戴戒指。




很認真的神情。




寧枝不禁垂眸去看他。




陽光正好,由窗外傾瀉,淡白的光斑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又一片冬日的冷峻。




然室內總有股暖流暗暗流淌。




寧枝全然感受不到半分寒冷的意味。




指尖緩緩觸到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冰涼。




碩大一顆方鑽在眼前折射出謂之幸福的碎光。




就好像,他們的生活,亦是由這樣一個個美好的瞬間,組成,凝結,定格。




雖說鑽石只是碳元素的組成,近些年被揭秘為資本家刻意製造的愛情陷阱,但寧枝好像真的無法抵抗它的魔力。




這麼大顆,這麼閃,還是喜歡的人送的。




她實在很難不愛屋及烏。




寧枝舉起,微眯著眼,對著光,嘴角不自覺翹起一點壓不住的小弧度。




而後歪頭,同奚瀾譽噙著笑的眼眸對上。




寧枝笑了聲,一手勾住他脖頸,傾身湊過去,壓在他唇邊,輕輕啄兩下,她嗓音軟軟糯糯,含著點剛起不久的迷糊勁兒,“謝謝老公,我好喜歡呀。”




——不光喜歡戒指,也好喜歡你呀。




寧枝眼尾上揚,直勾勾盯著奚瀾譽,那瑩潤眼眸清晰傳達出這層隱晦含義。




奚瀾譽心下微動,掌拊在她後頸,略微用力,讓人更近得靠近自己。




他嗓音磁沉,唇角勾了勾,“那有沒有獎勵?”




什麼啊,哪有人求完婚還順杆爬的。




寧枝握拳,沒忍住,打了他一下。




實在不怎麼重。




她那力道,小綿羊似的,更像是撒嬌。




奚瀾譽喉間溢出聲笑,捧住她的臉,看一眼,偏頭,啞聲為自己的問話給出答案,“那就先欠著。”




話落,他偏頭,鄭重吻上去。




明顯是剋制過後的一個吻。




不含任何情谷欠,只有絲絲縷縷的柔情,像那間四合院內殘留的蛛網,哪怕拂開,心裡亦尚存一絲黏黏糊糊的觸感。




奚瀾譽吻技一向不錯,只是這樣,寧枝那顆心亦似被他牢牢掌控,一會飄至雲端,一會又墜入深海,好像微風颳過山峰,短暫停留,輕撫漣漪。




寧枝指尖輕顫,不經意刮過奚瀾譽側臉,堅質鑽石與柔軟肌膚對抗,留下一道不太明顯的紅痕。




像指甲撓的。




很容易使人想歪。




奚瀾譽停下,不甚在意地用指腹擦了下。




他倒是不知這痕跡明不明顯,只氣息凌亂著,將人扣進懷裡。




反倒寧枝有點不好意思,她看一眼,垂眸,小聲說




,“怎麼辦,用遮瑕遮一下?()”




她說著就要上手去碰,奚瀾譽立即扣住,說,沒事,大不了今天不去公司。?()_[(()”




寧枝“哦”一聲,這姿勢令她感受到某種危險的變化,她下意識掙了掙。




奚瀾譽按住她後背,將腦袋抵在寧枝肩窩,嗓音低沉,“老婆,別動,讓我抱一會。”




溫熱手掌隔著棉質布料,一寸一寸將她包裹。




縱使強勢,卻從未傷害過她。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溫柔?




寧枝無法形容這種感受。




只是覺得安心。




一種無論身處何時何地,背後都有這樣一個人撐著她的安心。




腦袋輕搭在他肩膀,兩手鬆松環著。




好的感情不需時時刻刻用力。




對的人更不會如海市蜃樓,碰不見,摸不著。




如果是那個人,無論多遠,無論如何,哪怕你站在原地不動,他也一定會來。




寧枝原先不信,可現在——




她不由歪頭,親了親奚瀾譽。




心裡湧過一股衝動,就是想跟他親近。




想親親,想抱抱,還想……




寧枝這麼想,便也這麼做了。




喉結被輕咬的那瞬間,奚瀾譽額角青筋跳了下,他身體後仰,扶了下眼鏡,看向面前惹火而不自知的小姑娘。




而寧枝一臉無辜,甚至還有點委屈,“你躲什麼?”




奚瀾譽格外受不了她這樣。




一雙眼帶著霧,貝齒抵唇,臉微微紅。




像極那剛熟亟待被採摘的水蜜桃。




他喉結滾了下,指腹擦過唇瓣,略微用力,一霎蒼白後是更為靡豔的紅,“今天不上班?”




寧枝點頭,“上的。”




說完,她狡黠笑了笑,雙手用力,拉近彼此距離,待兩人呼吸糾纏,她眼眸稍彎,看著頗為糾結,停頓幾秒,慢吞吞,一點一點挪到奚瀾譽耳側,用無比淡然的正經嗓音講令人瞬間丟失理智的情話。她重複一遍,說,上的,但時間還早,可以,先尚你。




寧枝是第一次講這種話,還未出口,耳垂便已紅透,現在說完,整個人更是像只煮熟的小蝦米,恨不得自挖個地縫鑽進去。




她下意識扯過身旁的被子,想將臉埋進去。




然而奚瀾譽在聽到那個字的瞬間眼神就變了,他哪裡肯讓她退縮,附在她頸後的掌略微用力,他呼吸微沉,一手撐在身側,近乎迫切地吻上去。




像疾風颳過山谷。




帶起一聲又一聲空茫呢喃。




又如行走在雲端。




輕盈地好似要飛起來。




更恰陷入一片幽靜的海。




天邊閃過白光,天地分為兩半。




天崩地裂般。




喪失所有力氣。




寧枝枕在奚瀾譽臂彎,傾身過去抱住他勁瘦的腰。




有些薄汗,但絕對不會難聞。




()反有種與這個人更為貼近的親暱感。




奚瀾譽掌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她的發頂。




只是一瞬的想法,寧枝忽仰頭,有點猶豫,“其實我們都領過證,何必多此一舉?”




她知道這問題有些矯情,可她就是這樣,執拗地想知道答案,更想聽聽奚瀾譽會怎麼說。




大概談心是這時的必定流程。




奚瀾譽倒也不抗拒。




他略低頭,下頜在寧枝發頂蹭了蹭,輕笑聲,問得意味深長,好似全然看透她想法,“真覺得多此一舉?”




寧枝抿唇,噎了下。




奚瀾譽這人,哪怕這種時刻,也能立即從她話中準確提取關鍵信息。




寧枝停頓一秒,坦然承認,“好吧,其實不是,我只是……”




尚未說完,奚瀾譽便似知她要問什麼。




他掰過寧枝的臉,親一下,退開,看著她眼睛,“領證那天挑的戒指,我沒瞧上,你也不怎麼喜歡,難道這也算送過你戒指?”




奚瀾譽笑,“枝枝,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喜歡一個人,就是恨不得送星星贈月亮,將所有最好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哪怕這樣,依舊覺得還不夠。




寧枝剎那覺得什麼都不必再問。




她仰頭,在奚瀾譽下巴上親了親。




她最近格外喜歡親這裡,有種不太明顯的微糙感。




令人著迷。




離開的間隙,奚瀾譽伸手,在她後頸捏了捏。




他湊近,附在寧枝耳邊,嗓音磁沉,“老婆,在我這,我情願你貪心點。”他垂眸,看進她眼裡,笑一聲,挺理所當然的語氣,“不然我賺錢給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