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丸子 作品

第 71 章





這裡的船隻通往全球各地,海面上漂浮著一排排的巨型遊輪,在夜裡燈火通明,隨著波浪在海中飄蕩。




距離港口不遠處最高最豪華的大廈就是尚煜酒店,全球頂級酒店,也是今晚要舉辦晚宴的地方。




晚宴快開始了,宋斯寧卻沒有直接去尚煜酒店,而是讓司機將車子開到港口邊一個僻靜的貨物堆放場地。




場地上的貨物才搬空,




空出來一大片空場子。




宋斯寧的車子停在場子中間,




激起了層層的灰塵。




於此同時跟著他的兩輛保鏢車也停了下來,八位保鏢從車上下來,站在車子的旁邊。




場地中間,黃思渾身沾滿了泥土,被人綁著手腳跪在地上。




他的身旁站著七個壯漢,這麼冷的天那些壯漢還穿著短袖,肩膀上的肌肉都要爆出來了。




其中一個身材最高大魁梧的刀疤臉按著黃思的肩膀,讓黃思不能動彈半分。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海浪聲嘩嘩作響。




廠房這邊燈光昏暗,只有電線槓上掛的一個鐵皮燈發著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的照亮了這一片地。




司機下車將車門打開,宋斯寧肩頭披著大衣,緩緩的從車後座上踏了下來。




黃思一看見宋斯寧,立刻嚇得連連後退,被貼著膠帶的嘴不停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宋斯寧的腳步不快,拄著手杖走到了黃思的身前。




“宋先生,這是黃思。”




刀疤臉足有兩米高,深棕色的膚色,臉上的刀疤橫跨了他的左眼。




他的左眼是瞎的,只有右眼能動,看起來凶神惡煞,然而在面對宋斯寧的時候還是畢恭畢敬的垂著頭,連說話的聲音都壓著。




宋斯寧沒看他,而是垂下頭看著黃思,問:“文件拿到了嗎?”




“拿到了。”刀疤臉說:“黃思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好。”宋斯寧說:“將他嘴上的膠布扯了吧。”




刀疤臉照做。




那個膠布一撕黃思立刻就哭喊了起來,對著宋斯寧不住的叩頭說:“宋總,我不敢了!宋總我真的不敢了啊!求求您放過我吧!”




“我......我是因為我母親病了,我迫不得已的啊!求求您了啊!求求您放過我吧!”




黃思的哭喊哀求聲在空蕩的場地不斷地迴盪,伴隨著海浪聲,聽起來格外的可憐無助。




宋斯寧卻聲音平淡的問他:“你母親生了什麼病需要四個億?”




黃思的哭喊聲一下就怔住了,他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宋斯寧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裡的恐懼到達了頂點。




他心口劇烈的起伏喘息,還是不死心,雙膝不停地朝宋斯寧的方向湧動,聲音顫抖的說:“宋總,求您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求你了!我真的是被逼的!是phy的老闆逼我的!”




宋斯寧站在黃思的身前,眼眸顏色深的看不出一絲的波瀾。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黃思,嘴輕輕動了動,說:“背叛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然後宋斯寧轉過身,說:“留一條命就夠了。”




刀疤臉立刻點頭說:“是。”




刀疤臉手一揮,身旁站著幾個男人立刻圍到黃思的身前,而後就是黃思聲嘶力竭的嚎叫和求饒聲。




-




祁方焱受邀請來




參加尚煜酒店的晚宴。




司機第一次來這裡,在港口這邊左轉右轉的走錯了路,身後的保鏢車跟著也走錯了。




聞南赫坐在祁方焱的旁邊,急的一直在看錶。




在路過一個破舊的貨物堆放場時,祁方焱忽然聽見有人的嚎叫哭喊聲。




他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朝窗外看了去。




聞南赫也聽見了,問:“什麼聲音?”




這聲音一看就是有人在裡面被毆打了,並且還打的很慘,叫的聲音像是將肺都喊出來了。




祁方焱一向看不得這種事,他說:“應該是裡面出事了,老袁,進去看看。”




“大哥,我們都要遲到了......”聞南赫無奈說。




司機老袁好了一聲,立刻打了一把方向盤,前後兩輛車就轉進了廠子裡。




-




天上下了飄雪。




宋斯寧的車停在場子正中間,亮黃的車燈照亮了前方的那塊場地。




前面幾個壯漢正在教訓黃思,這些人之前是美國的僱傭兵,拳頭硬下手狠,知道打哪裡最痛卻不致命。




於是黃思的叫聲聽起來格外的撕心裂肺。




宋斯寧卻好似沒有聽見了一樣,他緩步走到車前,靠在車燈前的位置。




雪落在他的肩頭,他將手中的手杖放在車旁,從衣兜裡拿出煙和一隻銀色滾輪火機,單手遮風點菸。




這時候港口處忽然出現了幾道刺眼的車燈,隨後有兩輛車以極快的速度轉彎進來,照亮了空中的浮雪。




旁邊立刻有人驚呼:“宋總,有人來了!我們快走!”




與此同時,保鏢層層疊疊的圍上來,將宋斯寧擋在中間。




那兩輛車停穩之後,場地前面正在打人的壯漢也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來人。




祁方焱從車上下來,看見躺在地上不停在哀嚎的黃思,皺緊了眉頭。




黃思的眼睛青腫,倒在地上像是一條蟲一樣,痛的不停地扭曲哀嚎,身上全是血,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那麼多人打一個人,明顯就是下了死手。




祁方焱最見不得這種噁心事。




於是他一身戾氣,快步朝前走,一把推開擋在宋斯寧前面的保鏢。




下一秒,他的腳步猛地定在了原地。




祁方焱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看見的人會是宋斯寧.......




是當年那個黏在他身邊,晚上會被噩夢嚇醒,緊緊抱著他的宋斯寧。




是當年因為手割破了一個小口子,流了點血,而眼淚汪汪的讓他哄著抱著,不停朝傷口吹氣的宋斯寧。




天上的雪越發的大了,在二人之間飄飄然然的落下。




宋斯寧立於風雪中,肩上披著那件黑色大衣。




夜晚的海風很大,吹起了他的發,車燈照在他的身上,映的他渾身皆是不如風塵的冷淡。




他指尖執煙,一手握著打火機,側著頭也望著祁方焱。




暖色的火苗在風雪中飄了兩下,滅了。




宋斯寧便垂下了眼睛,再次滑動了一下滑輪,將指尖的煙的點燃。




“繼續。”




他淡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