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103. 第 103 章 一天未見,都沒有想我……





趙瑾卻愣在原地。




……叛軍?




誰告訴他他身後護衛皇嗣的這些兵馬,是叛軍的!




“住手!”他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幾乎破了音。“我看誰敢動手!”




他畢竟是皇嗣。




周圍的士兵害怕,紛紛停在了原地。




而趙瑾則將劍朝前一指。




“誰跟你說我帶的人是叛軍?”他劍指時慎,冷笑道。




“難不成是我父皇嗎,怎麼,如今本皇子就在這裡,難不成父皇說我是叛軍之首?”




時慎看著他,不說話了。




片刻,他面露為難,垂眼苦笑道:“殿下,您就別難為奴婢了。”




這下,趙瑾徹底傻了眼。




……他沒否認?




他一句威脅對方的胡言,他竟沒否認?




……真是他父皇下的命令?!




趙瑾不敢置信地看著時慎,再出口時,他的理智已然快被衝動與怒火衝散了。




“我父皇說我是叛黨?”他又問道。“我帶兵回京,他以為我是篡權奪位來的?”




時慎沉默片刻,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殿下,您畢竟手無虎符,私調兵馬。但陛下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即便懲罰,也不會太過為難您。”他說著,抬手道。




“來人,請殿下回宮。”




趙瑾渾身的血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他圓睜著眼,只感到冷,可笑的冷。




這太監是皇家的狗,他不敢矯詔作偽,即便只是為了嚇唬他。




……是他父皇。




難怪,滁州的蠢貨敢帶兵堵截他,這一定也是他父皇的聖旨。




他父皇……甚至都還沒有見到他,就已經將他打入了叛黨之列。




他可是他的血親,他的長子,他唯一的兒子!




笑話!




趙瑾笑起來,笑得難看極了。




而他面前,時慎面無表情,策馬前進兩步。




趙瑾卻猛地跳下馬去,高舉著手中的劍。




“迎我回宮?既然今日父皇派你來此,那麼,就不要只迎接本皇子一個人了吧!”




他說著,冷笑著,轉身推開身後的眾人,一把拉開了馬車的門扉。




他拎物件似的,從裡頭扯出了一個瘦弱的、五花大綁的女孩。




他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回過頭去,提著那女孩朝時慎舉了起來。




“既然要迎,就連著父皇的九公主,一起迎接回去吧。”




——




未到正午,京中的流言已經傳瘋了。甚至在懷玉閣裡“養病”的方臨淵,都聽說了京中的消息。




是皇子殿下回京了。




他在皇城之外,對著上千兵馬與內外百姓,高聲公開了皇后魚目混珠,將自己兄長的兒子換作皇上子嗣這件事。




此後,他又騎馬帶著那位被他領回來的九公主,招搖過市,從城外一路走到了宮門前。




這下,便是軍中上下再守口如瓶,這醜聞也鬧得京城人盡皆知了。




整個上京幾乎沸騰。




世間還有如此離奇的事嗎!蓄謀已久地偷換!甚至皇后娘娘的那位兄長,收集了一院子與陛下眉目相似的人呢!




這可不是他們胡說。




因為到宮門前時,皇子趙瑾帶著那位九公主,將馬車上的姜家人、那群一併出聲的孩子,以及那幾個酷似陛下的女人,全都丟在了宮門外的漢白玉廣臺上。




他跪在那兒,朝著宮門高聲叩請,說請父皇接回龍裔。




聽說宮裡的皇上聽見了這件事,竟被氣得當場昏厥過去。




而姜皇后與“九皇子”趙珏,自然被暫時關押進了冷宮之中。




短短一天,宮裡風雲變幻。




當年為了驗明趙璴的血脈,鴻佑帝用了不知多少辦法,太醫院自然也稱得上經驗豐富。




不出一日,太醫院便驗明,趙珏的確不是陛下的孩兒,而那位瘦弱的女孩,才是陛下的血脈。




其實是不消驗證的。




那女孩跟鴻佑帝生得像極了,簡直像是一個模子拓出的兩個人。而趙珏的眉眼,若說像姜皇后,不如說跟姜皇后的兄長一模一樣。




向來身康體健的鴻佑帝又暈了一次。




六公主趙珮帶著駙馬黎柘在宮門前長跪不起,求見父皇。




可直到趙珮哭啞了嗓子,在雪地裡跪到夜幕降臨,也沒能等來鴻佑帝見她。




趙璴也是在夜色沉沉時回到的懷玉閣。




在府裡聽了一整日的傳聞,卻根本無法出門的方臨淵快要急死了。




戴著金獸面具的男人剛越過窗子跳進臥房,方臨淵便匆匆放下了手裡的話本,迎上前去。




“宮中眼下情形如何?九殿下真的不是陛下的親生孩子?”他問道。




“我聽絹素說,現下坊間便是歲幼童都知道皇后娘娘偷天換日的事了,殿下怎會出下這樣狠的一招,難道已經決定要與陛下父子反目了嗎?”




卻見趙璴摘下金獸面具來,偏頭看向他。




方臨淵連忙停下來等他的回話。




可只片刻,他便忍不住接著問道。




“姜家真是用這樣離奇的法子,換了一個男孩在宮中?”




他看見,趙璴看著他,片刻露出了一個淡而無奈的笑容。




“你一下問了這麼多問題,教我如何回答?”只聽趙璴說道。




方臨淵連忙道:“慢慢說。”




說著,便要拉開旁側的椅子,又要倒茶,一副要趙璴趕緊從頭道來的模樣。




可趙璴卻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有一個問題,需得先問你。”只見趙璴微微正了正神色,對方臨淵說。




能排在這麼大的事情前頭,一定是天大的事。




“你問。”方臨淵趕忙答道。




卻在下一刻,按著他手腕的那隻手收緊了,拉著他,將他拽進了一個浸染風雪的懷裡。




“一整日都在關心這些閒事,一天未見,都沒有想我?”:,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