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67. 第 67 章 我是要趕回去同我夫人告……





皇后當即站起身來,應了是後,與賽罕等人一起行禮送走了鴻佑帝。




她微微凝了凝眉,看向鴻佑帝的背影有些擔憂。




她極會獨唇語,方才過眼一瞥,那太監神色惶恐,口中說的似乎是充州如何。




她的視線在鴻佑帝的背影上停了停,便聽身側的賽罕問道:“皇后娘娘,您在看什麼呀?”




皇后一頓,當即回過頭來,朝著她笑道。




“沒什麼。”她說。“毓妃不是一直都想聽明皇楊妃的故事?既然陛下去忙了,不如便先換出戲,直接聽《長生殿》可好?”




“都好。”




賽罕沒問出答案來,面上當即露出失望。她瞥了皇后一眼,興致缺缺地徑直坐回了軟榻上。




——




果真是充州出事了。




那太監匆匆來報,說前往充州剿匪的大軍鎩羽而歸,非但損失慘重,便連主將範玉樹都受了重傷,送回京城來時,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此後的三五個月,怕都要在病榻上養病了。




“你們差事辦得好啊!”御苑的正殿中,鴻佑帝大發雷霆。




“不過區區幾個山匪,難不成要朕御駕親征嗎!”




前來面聖的是範玉樹身側的副將,也受了傷,這會兒手臂雪白地纏成了棍子,拿布巾兜在了脖頸上。




他此時嚇得抖似篩糠,渾身哆嗦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屬下無能!”鴻佑帝一發怒,他當即叩首在地。“臣等一路北上,剿匪都還順利,但等到了寧北郡,那裡有百來個山匪盤踞在充州山中,佔據天險,易守難攻。我等強攻數次,但……”




“但什麼?”




“但這些匪徒彷彿並非常人。他們極通兵法,每次都……”




鴻佑帝大怒著打斷他。




“土匪都不是常人了?怎麼,朕的糧餉養出的兵馬,竟連山野匪徒都不如嗎!”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那副將嚇得連連叩頭。




鴻佑帝的胸膛猛烈地起伏著。




一夥土匪不算什麼麻煩,麻煩的是,突厥來使尚未離京,大宣的兵馬連百來個匪徒都無法應付的事,絕不能讓來使知道。




否則,他的顏面該當置於何地?大宣的威儀在他們眼中,豈非蕩然無存了?




他怒視著階下的副將。




若非突厥來使就在這裡,這些鎩羽而歸的將領真該統統處死才是。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卻還不是處置他們。




鴻佑帝緊盯著他,許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看在你們駐守京城多年,頗有苦勞的份上,朕寬宥你們一回。”他說。




“但只此一次,再不可有下回。”




“是!屬下多謝陛下恩賜,陛下萬歲萬萬歲!”




鴻佑帝擺了擺手,當即有內侍上前,將那副將攙起,帶離了大殿。




鴻佑帝抬手按著眉心,旁側伺候的黃緯悄然上前,在他手邊擱下了一盞茶來。




便見鴻佑帝開口了。




“派人去十六衛戍司。”他皺著眉說。




“召方臨淵來見朕。”




——




方臨淵被從十六衛戍司傳喚去了曲江池御苑,就在御苑的正殿中見了鴻佑帝。




鴻佑帝面帶愁容,擺了擺手,身側的內侍黃緯當即上前,將充州的戰況捧給了方臨淵。




“愛卿,突厥來使還有十來日便要由充州境內返回突厥,情況緊急,若無愛卿,朕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了。”




方臨淵接過戰報,便見上頭所書,寧北郡山匪佔據天險,剿匪兵馬傷數百人,八人身亡,主將重傷。




“陛下的意思是……”




“京城守軍如今還有兩千人馬可供調配,朕已派人入宮去取兵符,愛卿今日領旨,整裝之後便可出發。”鴻佑帝說。




——




方臨淵拿著聖旨離開了御苑。




剛出曲江池外,便見有個身著將領服制的傷兵在他的馬前候著。見著他過來,那將領匆匆上前,朝著方臨淵行了一禮。




“方將軍!”那人說道。“將軍,我是範將軍的手下,範將軍說,若是您領了皇命接替他,要我一定見您一面,帶口信給您。”




方臨淵點了點頭。




“我倒正要問你。”方臨淵將戰報拿到這人面前,指了指,說道。“你們這戰報確認沒有出錯?大敗而回,卻知死了八個人?”




“是這樣沒錯了!”那將領忙道。




“這正是可疑之處!我們一路到達寧北郡時,也算剿滅了七八個匪寨,但全都不如寧北郡的土匪訓練有素。他們早得了消息,拒守山寨不出,每次也只是防禦,唯獨的幾回進攻……”




那副將為難地看向方臨淵。




“都是直取範將軍的。待重傷範將軍後,我們無主將坐鎮,他們就偃旗息鼓,沒再出來過。”




方臨淵微一擰眉:“所以,他們的目的只是趕走剿匪的官兵嗎?”




“看這情形,的確是啊!”那副將說道。




“但事出反常,這話……屬下萬萬不敢告訴陛下。”




方臨淵聞言點了點頭,道了句多謝。




“軍營裡已經有人替將軍點兵了!”




見著他轉身去牽馬,那副將連忙上前道。




“將軍不如去附近酒樓用頓飯再走?過了午後,直接就能啟程。”




方臨淵卻搖了搖頭:“我還有要緊事,就不叨擾了。”




“有什麼事,屬下可為將軍去辦!”那副將連忙殷勤地說道。




他這番狗腿諂媚的功夫,倒是和他上司如出一轍。




卻見馬上的方臨淵回過頭來,看向他,微微一笑道。




“我是要趕回去同我夫人告別。”他說。




“這樣的事,就不必勞煩了吧?”:,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