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隅蘇凌 作品

第285章 公子

  “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如果你想利用你的美色接近公子這種事就不要想了,公子不近女色。”張叔道:“更不喜歡小孩子。”

  接著說:“以後還要與你多接觸,吾姓張名恆之。你快些休息吧,明日該忙的事還很多。”

  我又是一道謝,轉身回屋,關上門,原來公子不近女色,是我自己將他想的惡劣。內心還抱有一絲抱歉,我躡手躡腳地爬上床,縮進被窩,我又盼向窗外的雪,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他是否還在,受冷?

  如果我現在跑去請求公子,公子會生氣嗎?還是會一口回絕,或是把我打一頓。

  可是爺爺與我相依為命,今日夜已深,我也不好去叨擾公子,只有明日大早去求求張叔,若爺爺不能被接納。我也不會在這裡呆下去。

  窗外的雪絲毫沒有停下的前兆,寒風像一把鋒利的劍,在夜空裡飛舞,吹打著樹葉,發出尖利的叫聲。苑中的樹林像一塊麵包,四面都在鼓,鼓了就陷,陷了就鼓,接著就向一邊倒,漫地而行,忽地又騰上來了。

  “轟!”雷聲凌厲。

  我害怕得全身一顫,將被子蜷成一團,害怕地躲在床角,其實我本是不怕打雷的,但乞討了三年,每當打雷下雨,我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夜晚,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轟——”一道閃電化作白光,從天而下後,又是一陣巨響。

  害怕的不是雷,也不是妖魔,而是我的心。

  在這個至寒之夜,風雪交加,電閃雷鳴,終是無眠。

  明日天剛晴,我才睡不到一個時辰便被張叔叫起,往日天寒地凍都能受得,這半夜溫柔鄉更是我穿越以來莫大的恩惠。

  我穿好衣衫,梳著昨夜公子梳給我的髮髻,耳上長髮梳成兩團,身後長髮披肩,兩團髮髻上戴上兩支樸素的黃色釵子,公子的又令張叔帶來了一件鵝黃色綢子,與昨日素淨的白衫不同,昨日的白衫更悽清,顯得人更蒼白。

  今日的鵝黃色綢子,明顯活潑許多,我昨日是以最狼狽的姿態與公子相見,今兒個既然有求於公子,不能太狼狽了才是。

  我開門時,從東西方斜射入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花苑中的枯枝爛葉,在我的臉上灑下瑣屑,光斑駁在我的衣衫上一簇簇。

  從閨閣中走出的少女,在一張流露著難以描繪其清純的臉上,有兩隻惹人憐愛的眸,眸上兩道娥眉,圓滾滾的十分可愛,眼睛上蓋著濃密的睫毛,當眼簾低垂時,給蒼白的臉頰影射出一抹淡淡的陰影,俏皮的小鼻細巧又靈動,一張端正的小嘴,誘人得向口邊的櫻桃。

  我開門,見二十米開外的男人回頭,見著了公子,我微微一笑。

  我很少用語言形容這個女人的傾國之姿,花苑中些許有很多人,我款步走下門外的階梯,大抵看四周,是昨夜風雪中公子的家丁。

  經過昨夜一場大雪,花苑中的積雪竟堆堆了幾尺之厚,張叔正與其他家丁們打掃積雪,公子坐在藤椅上看書,見我來了,用手示意我走過去,我懂事地走到公子的身旁。

  公子抿笑:“鵝黃色很適合你。昨日只白太淡雅了些,你生得嬌小。說話也別那麼少年老成,活潑些吧。”半晌,公子又道:“我見你眼中浩瀚,似有星河,從此以後,賜名於你小星星好。”

  “多謝公子賜名。”

  “你去忙吧。”

  “是。”

  一上午,我都在花苑中幫著張叔做事,也聽著家丁們絮叨了許多事,這座宅子是鹽都北部的一座廢宅,公子姓劉名言,從雪山哪頭來的就不清楚了,昨日才搬進這宅子中,今日便大招家丁,但我所見的都是昨日早就跟著公子的人。

  新招的家丁,卻沒看這幾個老宅中雖破舊,但樣樣俱全,加之有大量新的物品送入,花苑打掃乾淨,種上花種,房屋也請過許多工匠來反覆修整,我這些都不太懂,只能幫忙打打下手,順順東西。

  聽張叔說,公子原先只有一個婢子,只可惜在旅途中病死了。平日公子的起居,如果要他們這些老頭子來打理,雖然有處處不便,偶得遇見我,就將我帶了回來。

  我笑著聽張叔說的注意事項,劉府一家忙碌的一天就度過了,當黃昏上樹梢,下人們也有了休息的時間,我想該是去求公子的時候了。

  我洗完手,匆匆朝公子的房間跑去,公子應該是在房中看書,我躊躇在門外,不知他現在被人打擾,會不會發怒?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我在他門口徘徊彷徨。不知是我的影子在他的燭光裡太明顯,還是他本就是個非常細心之人,公子溫和的聲音從他的房中傳來:“小星星,有什麼事進來說吧,你在門外晃的我眼睛疼。”

  須臾,我推門。